“明玉,你家小姐饿了。”
    决定化悲痛为食欲的徐昭宁白了明月一眼,果断地呼唤明玉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姐应该先去松鹤院,回来再用早餐,不然会有麻烦。”
    那山茶肯定会回去告状,到时候若是在老夫人面前添盐加醋,挑起老夫人的怒气来,倒霉的依旧是徐昭宁。
    明月觉得自己来韶院后,可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可偏偏当事人压根没把这个当一回事,好气哦。
    “放心吧,我即便是现在马上去也会有麻烦的。或者说,今天不管我怎样都会有麻烦。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吃饱了再去呢,至少在应付麻烦时不会饿肚子呀。”
    徐昭宁眉间一冷,瞧山茶刚刚那来势凶凶的模样,今日的松鹤院肯定有一场鸿门宴啊。
    见徐昭宁像是心有成竹,明月嘴角一抽,默默地告诫自己,不要再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等徐昭宁慢吞吞地享受完早餐赶到松鹤院时,府中女眷除了林珑母女外,其他的人都在徐周氏的屋子里坐了个齐齐整整。
    徐昭宁轻咳一声,手中绕着帕子纠结,今日到底要拿哪一个剧本呢。是日天日地,还是原主人设?
    正当她没个准的时候,左前方一个嘲讽的声音传来:“大姐姐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呢,居然还要我们一大屋子人等着你一个人。”
    徐昭宁眉头一挑,“你谁呀?”
    今日天光并不算太好,屋子里并没有点烛火,徐昭宁又是背光而立,那话音所在的角落里阴阴暗暗的,着实不好辨认。
    可那人却觉得这是徐昭宁对她的污辱,当即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妙芸可不敢像大姐姐那样目中无人。”
    在她说话的间隙里,徐昭宁眨眨眼总算是看清了那人的相貌,看着个子小小的,身上的服饰不同于身旁的丫头,又称自己为大姐姐,想来是那个渣爹跟哪个姨娘生下的便宜妹妹。
    呵,庶女而已,果然是个适合当出头鸟的身份。
    “既然知道身份不如我,那就不要随便开口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松鹤院的主人呢。”
    “徐昭宁!”徐妙芸怎么也没想到,当着老夫人的面,徐昭宁都可这么嚣张,又担心自己刚刚的出头会惹来老夫人的不喜,又恼又怒地跺着脚大叫。
    “混账玩意!”只听徐周氏猛地一声斥责,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吓到了,一个个的都噤若寒蝉。
    唯有徐昭宁挺直了脊梁站在屋子中间,目光坦然地看着徐周氏。
    “目中无人,不敬长辈,候府养你何用!”徐周氏直盯着徐昭宁继续骂道,所有人都觉得她骂的是徐昭宁。
    但偏偏徐昭宁认真地看向徐妙芸,同时还颇为认同般地附和道:“我觉得老夫人说的对,妹妹你也太目中无人不敬长辈了,这松鹤院可是老候爷和老夫人的住处,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庶女指手划脚了,也就老夫人仁慈,若是我的话,早就让人将你叉出去了。”
    “什么啊,徐昭宁,老夫人明明说的是你!”徐妙芸急的再次跺脚,这徐昭宁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
    “给我掌嘴!”徐周氏阴测测地又暴吼了一声,目光依旧盯在徐昭宁的脸上,立马便有体型壮硕的婆子出来,朝徐昭宁的方向走来。
    徐昭宁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婆子蒲扇般的在掌上,瞧她这熟练的姿态想来过去原主没少受这份罪。
    “宁姐儿,你就向老夫人认个错,老夫人宅心仁厚一定不会怪罪你迟来一事的。”
    见徐昭宁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般,离她最近的白姨娘最先反应过来,语气怜惜地提点着她。
    而这时,那婆子也已经走到了徐昭宁的面前,正准备扬手。只见徐昭宁冷笑道:“姨娘说我迟来,可有证据?”
    白姨娘一愣,“迟来就是迟来,大家都亲眼所见,还要什么证据?”
    “我并不觉得我来迟了,因为并没有人告诉我应该什么时辰来。”徐昭宁的笑容越发的冷,她非常确定即便是她今天第一个到松鹤院来,徐周氏依旧会安排法子治她。
    “你瞎说,我当时明明告诉了你,要你马上就来松鹤院,老夫人不喜欢后辈迟来。可你非但不听,还让人将我打出了韶院,你分明就是有意触怒老夫人。”
    见徐昭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说瞎话,当事人山茶气愤的出来作证。
    “好大的胆子,徐昭宁你眼里可还有候府!”果然山茶一说完,徐周氏便马上接话,像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将徐昭宁给定成死罪。
    只见她面上的怒气又上升了一个层次,阴鸷地催促婆子,“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掌嘴!”
    婆子不敢停歇,当即便甩着巴掌朝徐昭宁扇来,徐昭宁冷冷一笑,指间银光闪动,那嬷嬷凄惨的嚎叫一声,然后便缩着身子跌了下去。
    明月第一时间站在徐昭宁的身旁,徐昭宁收好银针,而她袖间匕首出鞘。
    “徐昭宁,你要反了天不成!”徐周氏哪里知道徐昭宁会这么大的胆子,当着她的面都敢伤松鹤院的人。
    徐昭宁不怒反笑,她朝山茶走去,一步一步极慢,但嘴上不停,“你说我让人将你打了出去?那我问你当时我的人是如何跟你说的?”
    见徐昭宁往山茶走近,明月也没歇着,把玩着匕首跟在徐昭宁的身后。山茶被徐昭宁盯着心里发虚,一抬头就刚好看到明月的匕首,再看那捂着手心在地上不停哀嚎的婆子,顿时双腿抖的像筛子,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明月,来,你告诉大家伙,你当时跟我们的山茶姐姐说了些什么话。”徐昭宁痞痞地往边上一站,目光灼灼地看向明月,见她手上动作不停,然后木着脸将之前在韶院门口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又复述了出来。
    待明月说完,山茶已经全身冒冷汗。
    徐昭宁轻撇她一眼,然后走到老夫人的面前,一脸认真地问道:“所以,是老夫人你默许山茶一介小丫头对我这个嫡出女不敬?更是老夫人你不将郡王府看在眼里,不将皇上的赐婚看在眼里?”
    这话影射出来的含义可就深了,徐周氏面色铁青,即便是她真默许了山茶这样的下人对徐昭宁不敬,可也不能当面说出来,更不能被上升到不将郡王府看在眼里的层面。
    偏偏明月还补充了一句,“司郡王可向来都是皇上和太后面前红的发紫的人,老夫人连这样的孙女婿都瞧不上……”
    “我并没有瞧不上司郡王!”徐周氏尖着嗓子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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