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男子还好,可一个女子,即便全须全尾的被找回来,没了名声,这辈子也是毁了。
    “啊,我可怜的芸儿啊!千刀万剐的贼人,这是要我的命啊!”
    微顿过后,声音更高亢,苏氏扯着嗓子,恨不能整个猎场,包括马厩里的畜生都听见她的话。
    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捂着脸嚎的空档,苏氏悄眯眯瞅了眼翠珠。
    是个好的,够有眼色够机灵!赏,过后一定重重赏她一番!
    “啊,姐姐,大哥哥,呜呜呜,你们快回来啊!”盛清蕙跟着嚎。
    冬春原本被苏氏打发去请大夫,顺便将盛清芸一夜未归清白不保的消息散播出去,哪知道还没走多远,就传来苏氏的干嚎声。
    她掉转头回来,边跑边听着声儿弄清了事情缘由。
    此刻盛清蕙嚎声一停,她扑上去就开始帮腔。
    “呜呜呜,夫人,二小姐,老爷怕给皇上和各位大人添麻烦,只命自家奴才寻人,可这都一整夜了。奴婢斗胆,夫人您去求求皇上吧,皇上仁慈,定会派人去救大少爷和大小姐的啊!”
    咦,好主意!
    嚎声震天的苏氏一听,冬春的主意好啊,这是要明打明的把事情捅去皇上跟前啊。
    如此一来,即便不死也在皇上面前坏了盛清芸名声,盛清芸就是翻出天都再不可能爬到她蕙儿头上。
    再者,这不是摆明告诉皇上和众人,她是个为救孩子不惜触怒圣颜的绝世好母亲么!
    “对对、你说的对,我这就去求皇上,这就去求皇上!”一边抹泪,苏氏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往皇帐跑。
    然后,便碰上了听闻消息急赶而来的盛鼎昌。
    两口子不愧是两口子,初一碰面,互互嚎了几声,便一道往皇帐走。
    “夫人,都是我的错,若我昨日便跪求皇上,说不得彦儿和芸儿此刻都已经回来了。为夫该死,不配为父!”
    一旦需要,盛鼎昌比苏氏还会演,满腔自责的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如此一幕,所有人都面露动容之色,至于大太监赵方,默默点了下头,理解了盛鼎昌昨夜略反常的举动。
    嫡子嫡女失踪,除非铁石心肠,否则再怎么遮掩情绪,终归还是会露端倪的。
    “谁,吵什么,都给朕滚!”
    皇帐内,因着一夜过去萧钰半分清醒的迹象都没有,嘉佑帝脸色更黑。
    此时听闻外间传来吵嚷声,他当下爆喝。
    “皇上,是工部盛大人。”赵方闻声进来,顶着嘉佑帝肃杀的视线,将事情解释一通。
    “什么!”嘉佑帝惊,连一旁守着萧钰一整夜不动分毫的萧胤都抬头看了过来。
    “去,把人给朕叫进来!”嘉佑帝道,又连忙加一句,“告诉他们,不准哭嚎,要是吵到钰儿,朕管他们死活!”
    身为仁君,对着盛鼎昌这样一个爱子爱女皆失踪不见的臣子,哪怕假装,嘉佑帝也实不该说这样的话。
    可,十六皇子真真是嘉佑帝的心头肉,比太子萧慎更得宠爱。
    是以,他能赏脸见盛鼎昌等人一面,已是开恩。
    有了嘉佑帝的话,盛鼎昌和苏氏自然不敢再嚎,憋着泪连同盛清蕙和盛晔一道,进了皇帐。
    然后,便伤心不已的将早就编好的一套说辞禀告了嘉佑帝。
    “你……”嘉佑帝听罢,抬手指盛鼎昌,“你说你家女儿昨日狩猎时进山,一夜未归?”
    他没提盛彦。
    “回皇上,正是如此!可怜臣那女儿,才不足十二,如今遭此一事,即便毫发不伤被救回,日后可让她怎么活啊!”盛鼎昌抹泪。
    嘉佑帝却没理,转头看向赵方,“这个,是不是昨日朕赏过的那个什么……”
    “回皇上,正是昨日马球比赛得您赏赐的盛大人府大小姐。”赵方道。
    “不对啊,”嘉佑帝皱眉,指尖一转指向苏氏旁边,“朕记得那女子模样,不就是她?”
    “禀皇上,小女盛清蕙。您说的是小女的双生姐姐盛清芸。”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机会,盛清蕙连忙道,“呜呜,可怜小女姐姐,还说要猎了野味给小女烤着吃,哪知……”
    “闭嘴!”
    盛清蕙演戏正演的走心,哪知突然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话。
    “太医,快传太医!”却是一旁五爪金龙屏风后,萧胤急声厉喝。
    顿时,什么马球、什么双生姐妹,什么跪求的臣子,嘉佑帝再没功夫理会,起身就往屏风后跑。
    没得吩咐,盛鼎昌几人也不敢走,爬去一边让开位置,就见太医数名小跑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可是钰儿醒了?”嘉佑帝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快,赶紧滚过来看看钰儿!”
    然而……
    “倒是诊完了没有,一群废物!”半晌,嘉佑帝暴怒的声音又响起。
    “回、回皇上,老臣无能,十六皇子怕是、怕是还得要些时间才能醒。”老太医额头冒汗,战战兢兢。
    “不可能!”说话的是萧胤,他凤眸直看向老太医,“本王方才分明看见钰儿手眼动了,怎么可能不醒!”
    “皇上饶命、王爷饶命,臣无能、臣……啊!”
    太医话没说完,被痛呼声取代,却是嘉佑帝一脚踹了过去。
    “轰”,屏风被歪倒的太医撞到,一声巨响倒了过去。
    “啊!”
    跪在外间的苏氏和盛清蕙吓了一跳,一时没控制住,便尖叫出声。
    特别盛清蕙,声音尤其大。
    “喊、喊什么喊!朕有没有说过,不准吵到钰儿。来人,赵方,将他们给朕……”
    嘉佑帝“扔出去”三个字还没出口,只觉身边一道影子飞快掠过,眨眼便站在了盛清蕙身边。
    “说话!”立在盛清蕙面前,萧胤冷声道。
    一系列变化太快,尤其刚刚才亲眼见识了帝威被吓个半死,盛清蕙根本就没明白萧胤什么意思。
    她双目含泪,浑身颤抖的看着萧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胤见此彻底没了耐性,干脆一把将她提起,飞身重又掠回床边,“本王让你说话!”
    他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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