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大大……”
    张妈妈抖着肥圆的下颌,激动结巴了。
    “大大、大小姐!”
    她终于憋出一个完整的词,然后一个激灵就朝院子里喊,“别打了,大小姐回来了!”
    一声吼,院子里众人齐刷刷看过来,连小荷都像突然吃了仙丹一样,一下子挣脱束缚,连爬带跑冲了出来。
    “狗奴才,你给小爷放开!”
    盛彦挣扎的更厉害,却还是挣扎不开。
    “夫人……”冬春朝苏氏看过去。
    “哼,来的正好,我倒是要问个清楚,她是上哪儿鬼混去了!走!”
    苏氏冷哼一声,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扬着下巴气场全开也走了出来。
    “看好大少爷,没我的命令不许他出来!”她还不忘给良喜下令。
    院门口,小荷跑出来时,盛清芸三人离云汐院又近了些。
    只见,盛清芸一身绯红短打,头发如男子梳成一个髻扎在脑后,除此再无其他首饰。
    可就这么简简单单略显穷酸的打扮,在秋日灿阳的照射下,却愣是透出了一股出尘的仙姿味道。
    “小姐!”
    见盛清芸好端端的站着,小荷心中一松,拖着哭腔就扑了过去。
    “怎么我就出去练了练拳脚,你就成这模样了?谁干的!”
    盛清芸看着狼狈的小荷,看着她红肿的脸和刺目血迹,小脸顿时冷了下来。
    小荷闻言哭声顿了下,然后越发委屈了。
    “呜呜呜,小姐别问了,是奴婢不好,奴婢不好!”她捂着脸,“虽然小姐交代过不让人打扰,可夫人毕竟是夫人,奴婢不该拦着的。”
    “惹怒了夫人,都是小荷的错,小荷该打该罚。”
    “可就算奴婢再错,夫人也不该、不该那么说小姐,呜呜!小姐,奴婢对不起您,奴婢连累了您,您就让奴婢以死谢罪吧!”
    戏精上身,小荷话落,哭着四下瞅了眼,就朝一边的石柱上撞去。
    “话都没说清楚,你做什么傻事!”一把拉住小荷,盛清芸皱眉,“要谢罪也不急于这一时,说,究竟发生了什么,等说清楚了再死也不迟。”
    “是啊,小荷,出了什么事,你痛快说了大小姐才好定夺不是?”
    一旁,崔妈妈劝道。
    小荷抬头看了看盛清芸三人,嘴巴张张合合,似很难说出口。
    终于,她心一横,牙一咬,道,“夫人她……”
    “盛清芸!说,奸夫是谁!”
    正这时,苏氏来了。
    说来了也不对,实则她刚到院门口,还没看到外面什么情景。
    不过也就差那么一两步的距离,话落的下一瞬,苏氏一行出现在盛清芸三人的视线中。
    悄眯眯躲在一旁的张妈妈见状,简直忍不住要翻白眼。
    侍候苏氏这么多年,她怎么愣是没发现,苏氏这么……蠢背呢?
    “盛清芸,我劝你痛快说了,那奸夫到底是、是……”
    是什么,苏氏跟细脖子鸡被噎了一般,伸着脖颈再说不出话。
    她目露惊恐的看着前方,一副见鬼的表情。
    “祖母,您昨夜睡的可还好?晔儿给您请安了。”还是一旁的盛晔聪明,连忙上前打招呼。
    是了,张妈妈看见的三个人,便是盛清芸、盛老夫人以及崔妈妈。
    盛老夫人没应盛晔的话,只看了他一眼,便目光发沉的直直射向苏氏,“你方才说什么?我老了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母、母亲,您、您怎么来了?”苏氏说不太出来话,心突突的跳。
    盛老太太没理她,冷哼一声又道,“哼,奸夫、奸夫!我盛府书香门第、清白世家,什么时候连奸夫都有了!”
    “苏芷……苏氏,今日你要不给我说个清楚明白,你就给我滚!我盛府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
    显然气狠了,盛老太太边说话,拐棍边“咚咚咚”往地上敲。
    苏氏腿软了一下,“母、母亲,瞧您说的什么话,哪有什么奸、奸夫,儿媳就是、就是在同丫鬟们玩闹呢。”
    盛清芸衣衫整齐的出现,还是同盛老太太一起出现,兴奋冲昏头的苏氏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清醒了。
    此刻,面对盛怒的盛老太太,还哪里敢说先前那些话。
    可,她不说,也要看盛清芸同不同意。
    “逗着玩?母亲,芸儿也想同冬春姐姐她们一起玩闹,您告诉芸儿是什么游戏可好?”
    她一副纯真的模样,可紧接说出来的话,却和纯真半点边都没有。
    “芸儿实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游戏,竟能逗的小荷想以死谢罪?”
    她把“死”字咬的又清又重。
    “你这孩子,什么死不死的!大清早多不吉利!”苏氏强撑着斥她,又转向盛老太太,“母亲,蕙儿的身体也不知怎么样了,就让晔哥儿陪着您,儿媳这就去看看蕙儿。”
    她说着朝盛老太太福了福,竟不等人应允,就想离开。
    “咚!”
    盛老太太的拐棍重重敲去地上。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我倒要看看,谁敢走!”
    苏氏迈出去的脚硬生生收了回来。
    一时间,周围静的可怕。
    “祖母,您想知道什么,晔儿都能说给您听,您莫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盛晔再次缓和气氛。
    看这一次,盛老太太连个眼风都不再给他,而是抬起拐棍直指人群后的翠雪,“翠雪,你来说!”
    翠雪闻言上前两步,先朝苏氏行了一礼,而后面对盛老太太跪下。
    “回老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苏氏简直要疯了,恨不能一头晕过去被人抬走。
    可她不能,只能硬着头皮听翠雪宛如魔咒的声音。
    “……小荷阻拦不住,夫人终是进了大小姐房间。奴婢们和两位少爷等在外……”
    “两位少爷?”盛老太太皱眉打断翠雪,“这么说彦哥儿也在?他人呢?”
    苏氏简直想掐死翠雪。
    “大少爷……夫人命良喜拦着大少爷,此刻大少爷就在……”
    “狗奴才,你还敢拽,你她娘的放手!你等着,等确定妹妹没事,小爷打断你的腿!”
    像在印证翠雪的话,盛彦咋咋呼呼的声音从云汐院门口传来。
    下一秒,他很是狼狈的身影进入众人视线,身后紧跟着奴才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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