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盛清芸以为躲不过黥刑,定会在脸上留下“yin荡”二字时,房门被大力敲响。
    “师父,宫里传来消息,太子染疾,情况危急,皇上命我们即刻带犯妇盛氏过去!”
    来人声音很急,盛清芸听出,那是平日里给她送饭的小太监。
    可是太子?被劫持前,萧慎并未有子嗣,哪里来的太子?
    好像看懂了盛清芸在疑惑什么,贺翔轻佻的抹掉她脸上渗出的血珠,一边收起针一边道,“可惜,只差一点‘淫’字就刺好,杂家也算能给皇后娘娘交差。可惜,真可惜……”
    他颇遗憾又颇有成就感的看着盛清芸脸上的字,“也罢,太子当前,想必娘娘也顾不上刺字的事了。”
    “怎么,还不相信杂家说的话?行吧,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既然皇上命人将你带去,我也不必辛苦隐瞒了。盛清芸,你听好了,封后大典照常举行,皇上和皇后同受百官叩拜。且一个多月前,皇后诞下嫡长皇子,皇上大喜,当众下旨立其为太子,昭告天下。”
    “至于你……犯妇盛氏!”
    “不,你撒谎!本宫还在这里,哪来的皇后!本宫的孩儿还没出世,哪里来的太子!”
    “狗奴才,敢妄言皇室,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顾不上理会还在渗血的脸,盛清芸目光如刀,射向贺翔。
    贺翔嗤笑一声,“有没有,看了不就知道!”
    “带走!”他扬声一喝,当即有人推门进来,不顾盛清芸的挣扎,几步上前动作粗蛮的用破被褥将她裹住,就往外面走。
    “放肆,本宫是皇后,你们松开本宫,松开!”盛清芸挣扎。
    “都给我悠着点,作践她没人管,可皇后娘娘还指着她肚里的那块肉,要有个闪失,砍了你们脑袋都不够赔!”
    一边说,贺翔一边掏出帕子堵住盛清芸的嘴,状似惋惜的看了一眼她的脸,然后扯着被褥蒙住。
    光线陡暗,强装的冷冽顿消,盛清芸因为贺翔的话心里升起极度不好的预感。
    指着她肚里的肉?他们要拿她的孩子做什么!
    为什么萧慎还不来救她,不来救她们母子?
    自脚底升起愈渐浓重的惧意,盛清芸惨白着脸死死捂住腹部,连呼啸的风雪都感觉不到。
    直到两刻钟后,开门声响起,温度忽暖,有光线隐约透进来。
    盛清芸就听见一个让她要喜极而泣的声音。
    盛清蕙,她的双胞胎妹妹!
    她要得救了,她和萧慎的孩子有救了!
    “唔唔唔……”盛清芸剧烈挣扎,只为盛清蕙能注意到自己。
    可是,紧接蹿入耳中的内容,如一击闷棍,惊懵了她。
    “怎么这么慢,太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本宫唯你们试问!赶紧把那荡妇抬过来!”柔媚中带着威严的女声,一改记忆中娇弱可爱的模样。
    本宫?阿蕙怎么会自称本宫?还有太子,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不不,是她听错了,不是阿蕙,只是个声音相似的女子罢了。
    算算时间,阿蕙和翊王婚期将至,此刻定该在府中备嫁,怎么可能半夜三更出现在这里?还和贺翔那些狗奴才熟识?绝对不可能!
    盛清芸挣扎的越凶,想要看个清楚,却被重重扔在床上。
    裹着她的破被褥当即散乱开来。
    束缚没了,顾不上摔疼的地方,她挥着手掀开被褥,忍着不适睁大眼睛朝四周看去。
    “轰”,脑中炸响!
    目光所及之处,盛清蕙一袭华美凤袍,头戴金玉红宝石凤冠,和她极其相似的娇美容貌更添一份夺目之光。
    “阿蕙?你怎么在这里?”盛清芸抖着声音问,双眼自欺欺人的含着一丝期冀,似乎忘了刚刚听到的话。
    “你是来救姐姐的是不是?快,拿下这些不知死活的狗奴才,本宫要诛他们九族,将他们千刀万剐!”
    她朝盛清蕙伸出手。
    “本宫?”盛清蕙黛眉微皱,如看垃圾一般嫌恶的看向她,“几月不见,姐姐你不光蠢笨,怎么连眼神也不好了?来,睁大眼睛好好瞧清楚,谁才是大晏朝的一国之母!”
    她抬起双臂,将本就华美的凤袍展开,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阿蕙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疯癫大逆不道的话!什么一国之母?你是翊王的未婚妻,姐姐才是皇上亲封的皇后呀。阿蕙,别说笑了好吗,姐姐好冷好疼,还有孩子,你是她嫡亲的姨母,快救救他呀!带姐姐去找皇上,好不好?”
    盛清芸再次呼救,根本不信也不愿相信盛清蕙的话。
    “不用找了,朕就在这里!”
    随着说话声,又有人进来,却是一身明黄龙袍的萧慎,身后一并跟着几人。
    “皇上!”盛清芸大喜,如濒死之人看到了生的希望,爬起来就朝萧慎——她最爱的男人扑过去。
    可是……
    “荡妇,谁准你碰朕!”
    萧慎满脸嫌恶,挥袖就将才靠近的盛清芸甩了出去。
    “啊!”
    盛清芸惊叫一声,重重摔去地上。
    一股尖锐的痛,迅速从肚腹处蔓延开来。
    “疼,好疼!皇上,太医,求您叫太医,救救我们的孩子!”她断了筋脉的手笨拙的捂住肚腹,惨白着脸,乞求的看向萧慎。
    仿佛,刚才甩开她的另有其人。
    可萧慎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径直走到朝他福身行礼的盛清蕙身边,“朕早有言,不必你行礼,怎么又忘了?瞧你,天寒地冻,出来也不知加个披风。”
    他将盛清蕙温柔的揽进怀中拥着,这才肃声道,“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要等人死了才动手?”
    动手?是命人救她和孩子吗?
    痛苦惊惧的盛清芸因为这话眼中亮起光,皇上果然还是爱护她的,刚才甩开她不过是无意失手。之所以这么亲昵的对阿蕙,一定是因为阿蕙和她容貌近乎相同,而他又太过想念她的缘故。
    “皇上,微臣斗胆,剖腹取子实乃难承之痛,请准许臣先给、给……用麻醉汤……”
    太医给了半天,却不知该要怎么称呼盛清芸这个差点成为大晏皇后的人,只得含糊过去。
    可太医话没说完,就被盛清蕙急急打断,“不行!剖腹取子是为救太子所用,用麻醉汤药,万一药效波及到那贱种,伤及太子,你承担的起吗?取,就给本宫生取!”
    皇后发威,太医吓的哪里还敢再说,战战兢兢几步过去,看盛清芸的眼里满是无奈和怜悯,“夫人,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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