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楚寰对秦王府外的事情并不关心,但还是将燕王楚寒带到了锦梧院中开辟出来的书房。
    楚寰亲自给燕王楚寒泡了杯茶,微笑着说道:
    “三皇兄,其实我对秦王府外边的事情并不能关心,只要维护好秦王府内的平静就可以了。”
    “不论父皇属意谁继承皇位,亦或是其他的人到底有什么阴谋,那都和我没有多少关系。”
    “我经历过的起起落落太多,现在就只想在秦王府内,好好的陪着潇潇与两个崽崽,仅此而已。”
    燕王楚寒端起了放置在他面前的那杯茶,茶香氤氲之间,燕王楚寒的眼眸中也透出了几分真诚之色。
    “五皇弟,尽管我也很向往你的这种生活,但是你我都知道,现在随遇而安还并不是时候。”
    “你现在的确是可以护住整个秦王府,但如果让忠亲王楚渝接管了皇位之后,你觉得咱们能逃得掉吗?”
    “且不说巧侯府那边的神兵利器,就算是忠亲王楚渝能调动北凉铁骑来对付你,你都吃不消。”
    燕王楚寒抿了口热气腾腾的茶水,那双锐利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担忧之色,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染上了忧愁。
    楚寰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两下,他是真的不愿意掺和进北凉京都的琐碎事情,以及那些风波诡谲的阴谋中。
    但是凤潇潇和那两个崽崽,却早就已经身在漩涡之中了,如果楚寰只是一昧的逃避那终归会酿成大错的。
    “三皇兄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不应该逃避。”
    “如今秦王府的平静,只是片刻的安宁而已。”
    “若是不将扰乱北凉京都的罪魁祸首给除掉,那么我和潇潇的日子,永远都不会过得太平。”
    燕王楚寒略微有些欣慰的拍了拍楚寰的肩膀。
    “五皇弟,你能想明白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之前动用北凉铁骑的势力将谢安留在军营的时候,从谢安的嘴里得到了忠亲王楚渝的野心和阴谋。”
    “如今大皇兄是人走万事空,但是他遗留下来的烂摊子还需要咱们去收拾的。”
    燕王楚寒略微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分析道:
    “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大皇兄是最先退场的,但也不能代表靖王府的势力会逐渐落寞。”
    “毕竟靖王妃的肚子里还有个遗孤,再加上靖王妃本就是严首辅家的嫡长女。”
    “若是严首辅想要册立幼主,说不定还会扶持靖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上位。”
    楚寰抿了口热气腾腾的茶水,那双流转着星辰光芒的凤眸,在这一刻竟然显得无比沉静与睿智。
    “三皇兄放心,靖王府那边永远都不可能觊觎皇位,靖王妃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她清楚的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代表着什么,所以就算是拼着与严家闹翻,她也不可能扶持孩子登基!”
    楚寰对严婉柔性格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
    毕竟严婉柔和青玉寺的忘言和尚,常年都保持着那种不正当的关系,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忘言和尚的。
    严婉柔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就算是严家再怎么撺掇,严婉柔也不可能将孩子送上皇位。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严婉柔等到将孩子生下来之后,会找个借口隐居青玉寺。
    毕竟对于权势和纷争,靖王妃严婉柔也算是看透了,如今也只想和情郎长相厮守而已。
    燕王楚寒没想到楚寰对严婉柔的态度如此笃定,不由得微微挑起了眉梢,但是他也没有仔细的询问。
    “既然五皇兄拿得准靖王妃的心思,那咱们就看看端王府那边,我是觉得端王府没有多少威胁的。”
    “就在前不久,梨园里的名怜玉海棠换了东家,端王这段时间为了玉海棠,伤心还来不及呢。”
    “根据端王府的管家所说,端王总是沉浸在醉生梦死的美酒中,似乎隐隐有些想不开的念头。”
    楚寰略微有些诧异的朝着燕王楚寒看了一眼。
    “玉海棠居然换了东家?”
    “我记得玉海棠当年就是被梨园捧起来的,要是真的换了东家,那乐侯杨家那边没有什么反应吗。”
    燕王楚寒听闻楚寰提起杨家的名号,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就不由得泛起阵阵寒芒,他冷笑道:
    “乐侯杨家那边如今已经变成乱麻了。”
    “杨禧那个昏庸无能的家伙,竟然将我家环环给气得连饭都吃不下,我就带着北凉铁骑去转了圈。”
    “听说乐侯杨家,在杨理接手了梨园之后,流失了大批的客人,就连许多捧起来的名怜都陆续离开了。”
    燕王楚寒提到乐侯杨家,似乎就有些动气。
    “乐侯杨家的那些人,不愧是靠着阿谀逢迎发家的,在我离开北凉京都的这段时间,竟然欺负起了环环来,这我完全就不能忍耐嘛!”
    “在得知查尔斯想要整顿北凉京都的娱乐行当之后,我就暗地里帮查尔斯联系了些名怜。”
    “既然乐侯杨家的人想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那我就直接将环环捧起来的名怜,都送给查尔斯!”
    楚寰没想到燕王楚寒,竟然也有如此意气用事的一面,不由得略微有些无奈的勾起了嘴角。
    “如今北凉的几大家族里,乐侯杨家被他们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而绛侯林家则是被潇潇伤了元气。”
    楚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般,喃喃自语道:
    “真不知道小七最近的状况如何,算算日子那严婉初应该也要被送往西彻去和亲了吧?”
    “小七最近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我这两天本来打算去齐王府看看小七,但没想到被环环给缠住了。”
    燕王楚寒略微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显然是这段时间被杨环那个磨人的小妖精,逼迫得有些头疼。
    楚寰瞧见燕王楚寒那副头疼的模样,忍俊不禁道:
    “三皇兄也应该在家里好好的陪陪燕王妃了。”
    “小七的性子活泼,多半是还接受不了严婉初的玩弄,所以情绪才显得有些低落罢了。”
    “等到小七缓过劲儿来了之后,咱们再想办法给小七找些般配的姑娘,看看小七能不能看得上眼。”
    燕王楚寒轻轻的点了点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对了五皇弟,谢安的心思我大致摸清楚了。”
    楚寰的神情也微微一凛然,面容沉浸的询问道:
    “谢安从前跟随在父皇身边的时候,从来没有显露过不该有的野心和抱负,他这次是想做什么?”
    燕王楚寒盯着楚寰的眼眸,一字一顿道:
    “谢安想要做治世之能臣。”
    “他想要名正言顺的站在朝堂之上,官拜内阁首辅从来都是他的政治抱负,但是却迟迟无法实现。”
    楚寰也被谢安的理想震惊到了。
    尽管谢安从前都是一副文臣的打扮,但是身处司礼监的职位,谢安总是无可避免的与太监为伍。
    “没想到谢安的理想和抱负,竟然是名正言顺的站立在朝堂之上,而不是躲在幕后帮皇帝运筹帷幄。”
    楚寰忽然感觉谢安的理想和抱负有些可笑,若是谢安早就有做治世能臣的想法,又为什么要净身呢?
    “所以……”
    “谢安是想要让我们和忠亲王楚渝正面对上吗?”
    燕王楚寒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沉声说道:
    “五皇兄,忠亲王楚渝的布局只怕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我怀疑他坠马的事情都是自导自演的。”
    “不论是太后病重,还是忠亲王的坠马,都是想要损害父皇的名誉,受益者只有忠亲王楚渝!”
    楚寰经过燕王楚寒的分析之后,也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眸来,他也回忆起了太后死前的那段时间。
    “说起来,太后的死也有些蹊跷。”
    “在诸多太医的看护之下,在诸多嫔妃的照料之下,太后竟然会在那个节骨眼上撒手人寰。”
    “而且紧随其后的,就是绛侯林诚伙同叶笑尘,给我家潇潇布置的死局,诬陷潇潇是妖星转世……”
    楚寰想到这些血腥的往事,就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眸,眼底流转的星辰光芒都显得有些骇人。
    “当时的安慈宫肯定是经过一番谋划部署的,要不然惠侯府那边,也不会将深山中的武圣谢渊请出来。”
    “如果不是谢渊用封魂针,封住了我的神魂,那潇潇在安慈宫内,也不会遭受那样大的罪!”
    楚寰用力的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笃定的说道:
    “三皇兄,谢安和谢渊乃是亲兄弟。”
    “尽管坊间传闻他们兄弟二人不和,但惠侯府去邀请武圣谢渊帮忙的时候,谢安不可能不会知晓!”
    “所以陷害潇潇的这件事情中,说不定还有谢安在背后参与谋划,这样才能做到天衣无缝!”
    楚寰那双深邃的眼眸,已经完全被杀意充盈了。
    “不论是忠亲王楚渝,还是司礼监的谢安……”
    “他们两人,都不可以相信!”
    楚寰的脚下突然出现了绚丽的星辰八卦阵,那漂亮的星辰八卦阵竟然在楚寰的运转之下,展开了推演。
    “三皇兄,我需要用最合适的办法。”
    “让忠亲王楚渝和谢安等人,自相残杀!”
    楚寰的眼眸中迸射出来的睿智光芒,竟然让燕王楚寒感觉到了阵阵不寒而栗。
    当年那个在战场上指点江山的飒爽少年……
    似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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