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忽然想到,将来他们要是有孩子,林西成和她工作都忙的话,照顾孩子的担子就会落在汪阿姨肩上,可是林西成说过,他妈妈盼着爸爸退休后,夫妻俩能到处游玩。
    林西成兀自说着:“不过现在家里都有车,没多少孩子走路上学了,除非离得很近。”
    文文说:“如果我一直保持现在的工作状态,以后就可以顾到家里,顾到我们的孩子。”
    林西成心头一喜,脱下手套,转身看着文文:“才第一次,你就想宝宝了?”
    文文红了脸,揍他一拳,嗔道:“你不要欺负人。”
    林西成正经地说:“就算将来我们有孩子,我也不想你为了家庭和孩子牺牲,你那么热爱钢琴,真的赖以为生,肯定要屈服什么舍弃什么,如果有的选,我只想你一辈子无忧无虑地弹钢琴。”
    文文点头:“那倒是,肯定会有得有失,但所有的事都是这样,既然如此,要紧还是自己的心态,我能调节好。”
    林西成欢喜地亲了她一口,一个曾经几乎走上绝路的人,开始憧憬未来的生活,是多了不起,文文了不起,他自己也了不起。
    “可你才23岁,想什么孩子?”林西成说,“我们分开了十年,先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就我们两个。”
    文文笑得眉眼弯弯,推着林西成继续洗碗:“好好干活,看你的表现。”
    林西成说:“明天上午我去沟通竞业协议,下午找人来改厨房,快的话全部弄好也要一周左右,开工之后,吃饭只能买了。”
    文文松了口气说:“那多好,终于不用给你弄饭吃了。”
    林西成啧啧:“你刚刚还说,为了以后能顾家要继续当钢琴老师,现在就已经不想做饭给我吃了?”
    文文一本正经地说:“何止你呢,我自己也是,我以为我会喜欢做家务,现在看来完全不是,我能做好,但我肯定不喜欢。”
    林西成说:“我妈也这么讲,每次来我家都从上擦到下,从里忙到外,我说她两句,她就说,你以为我喜欢吗?”
    文文帮忙把洗干净的碗筷放进橱柜里,说道:“汪阿姨说羡慕我妈妈,我慢慢能理解了,所以为什么,就该是女性承担家务呢,反过来说,为什么男性就做不好呢?”
    林西成含笑看着文文:“你是在给我洗脑,怕我用我妈的标准,来看待你?”
    文文摇头,一脸小白兔似的纯良微笑,眼神里却透着老虎般的霸道:“将来家里的事,我们要平摊,你可以不想做,但我不想做的时候,你不能说我,我也不说你,好吗。”
    林西成彻底服气了,自己喜欢的人,能怎么办呢,自然文文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好像不太服气。”文文故意问。
    “怎么会,我有强迫你做家务吗?”
    “可我觉得你不太开心?”
    “裴雅,捣蛋是吧?”林西成脱下手套,打开水龙头,沾了一手的水,洒向身后的人。
    文文吓得跑出去,但瞬间没了动静,林西成不禁有些担心,擦干了手要出来看看,却见餐桌上的花瓶映出某人的身影,她正在门边躲着呢。
    “文文,你怎么了?”林西成故作焦急地走出来,文文立刻从门边窜出来攻击他,谁晓得林西成有备而来,反手一把将人拎起来,扛在肩上。
    “……放我下去,我错了……”
    “来不及了。”
    小房间电钢琴上,文文的手机连响了几声,是唐娇给她发消息,要一段之前的练习视频,好发给前辈看。
    她不知道有只小老虎正在被就地正法,发了几条都没收到回复,不免有些担心。
    刚好郭旭东回家了,见她撅着嘴,关心道:“怎么了?”
    唐娇咕哝:“文文不回我消息,平时她都秒回的。”
    郭旭东脱下西装要挂在玄关的衣帽柜里,唐娇不让他动手,甚至蹲下来要帮他解开皮鞋鞋带,把郭旭东心疼坏了,怎么也不肯。
    “因为你脖子受伤了我才帮你呀,你以为呢。”唐娇笑话道,“傻不傻,我有那么卑微吗,我可是大王。”
    但郭旭东是真舍不得,就算生在普通家庭,唐娇也是被爸妈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上面还有个哥哥宠她被她欺负,因为和自己在一起,竟然要帮她解鞋带,这怎么行。
    然而唐娇已经把鞋子放进鞋柜了,还嘀咕着:“早上就是一眨眼,你自己就系好了,你说你这个人,今天就不能穿没鞋带的皮鞋吗?”
    从高强度的工作,回到温暖的家里,看到心爱的人啰啰嗦嗦地围着自己,郭旭东觉得仿佛终于回到了人间,真实地活着,活着真好。
    “你花痴一样的笑什么?”唐娇望着郭旭东,“快去洗澡,把固定器戴起来,快点快点。”
    曾几何时,郭旭东也自我怀疑过,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房子,背一身债不说,每天回家空荡荡冷冰冰的,以至于爸妈因为同情他,而把鱼缸送来。
    后来来过一个人,一进门就开始挑剔空间格局和装修,郭旭东倒也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到听不进别人的建议,但他不想和一个,乐忠于否定别人的人一起生活。
    当时对方有留宿的意愿,被他无情地“驱逐”了,也是从那天开始,虽然计划着要结婚,可他已经朝另一个方向走远,最终决定宁愿承受单身的寂寞和孤独,也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
    事实证明,爱情是一件藏不住掖不住的事,因为喜欢唐娇,因为爱这个女人,唐娇对这个家提出的种种建议,在他看来都是正确的。
    自然,人家不是一进门就各种挑剔,而是在共同生活后,切实地发生了不方便的情况下,才商量着做一些改动。
    那天看着物业的师傅,分别在每间淋浴房里安装了更大的置物架,当时的心情,郭旭东真的感觉到自己有了家。
    至于需要更大的置物架,是为了方便唐娇放她需要根据天气、心情、皮肤状态,以及明天穿什么衣服而选择使用的洗发水、沐浴露、护发素和洗面奶等等,
    此刻,看着满满一架子的洗.浴用品,不知从何下手,郭旭东一下笑起来。
    还记得唐娇拎着用床单打的包裹来的那个晚上,自己像打开哆啦a梦的口袋似的,一样样往外拿东西,他很好奇地问唐娇为什么觉得他们家会没有洗发水沐浴露,人家很自然地时候:“我每天心情不一样,用的也不一样。”
    只听唐娇在门口问:“我没烧晚饭,今天累死了,叫的匹萨已经冷掉了,我不太会用烤箱,微波炉热热好不好?不过冰箱里还有我妈妈上次拿来的馄饨,要不给你下个馄饨?”
    郭旭东随便拿了一瓶洗发水,应道:“随便吃什么,不要下馄饨了。”
    唐娇闻到了洗发水的香气,一面离开,一面说:“这个很贵的,你少用一点哦。”
    等他洗完澡出去,唐娇跑过来,凑在他脖子上闻了闻,很满意地说:“是钱的味道。”
    郭旭东笑道:“你平时舍不得用?”
    唐娇说:“之前逛街的时候,头脑一热买的,回过头想想,我脑子坏掉啦,买个洗发水花这么多钱,然后就舍不得用了。”
    郭旭东嗔道:“不用放着过期,才是浪费钱,摆着会升值吗?”
    唐娇白皙的手一摊:“50块一次,谢谢惠顾。”
    郭旭东说:“我就挤了一点点,50块能买一瓶洗发水了,也没你这样讹的。”
    唐娇委屈地说:“我收到是成本价,真的50块一次。”
    郭旭东大开眼界,也忍不住说:“你是脑子坏掉了,买这么贵的洗发水。”
    唐娇嘴巴噘得老高,小声哼哼着,倒没有生气,反是郭旭东心疼了,亲了一口说:“不是骂你,你喜欢买多少都行,但是买了因为贵就不用了,多没意思。”
    唐娇顿时心血来潮,风风火火地往浴室闯:“那我再去洗一遍头。”
    被郭旭东拉回来,哭笑不得:“饿死了啊,先吃饭。”
    用微波炉热的匹萨,软趴趴的,但味道还行,饿了的人吃什么都香,郭旭东吃第二块匹萨时,唐娇跑去把在充电的手机拿来,碎碎念着:“文文怎么还不回我消息。”
    郭旭东说:“有林西成在身边,你担心什么?再说了,万一人家正忙,你怎么好去打扰呢?”
    唐娇看了他半天,才一下明白了轻重,干咳了声,放下手机继续吃东西。
    郭旭东不好随便开人家玩笑,便说正经事:“白纪川还是想让林西成做他之前的工作,顺利的话,下个月头上能入职了。”
    唐娇想起下个月的钢琴演奏会,明确告知了郭旭东日子,说:“文文第一次带学生的演奏会,我们去给她捧个场吧。”
    郭旭东完全不知道唐娇在为了他学钢琴,但很乐意给文文捧场,确定了日子后发给魏颖,会尽量空出那天去参加。
    唐娇表示了希望他一定能去的愿望,郭旭东也答应了。
    “今天有人为难你吗?”郭旭东说,“你们经理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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