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言溪都在不停地喝酒,怎么劝也没用,喝的越醉嘴里越是念叨任嫣的事,反反复复的不就是想证明他没有做错,任嫣的死不能怪他?
    如果他真的问心无愧又怎么会心虚,怕是闭上眼就做恶梦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非要把人逼死了才后悔?明明做错了,却又不肯承认,还拼命找借口推卸责任。
    “咚”终于言溪把自己喝倒了,整个人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他呼呼大睡的样子,宁华摇头叹息,或许他已夜不能眠了,才需要靠酒精来麻醉。
    宁华走过去把人拉起来扶到沙发上躺着,现在问题来了,他要把他弄回去,可是要把他送到哪里呢?别墅他肯定不愿意回去,那里全是任嫣的影子,只怕即使喝醉了,他也会被惊醒吧?
    算了,还是开房住酒店好了,反正这么晚了他也不想回家。
    昱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躺在床上男人的身上,刺眼的光线让他很不舒服,言溪蹙眉转了个身,趴在床上,还是没能躲过阳光的照射,带着怒气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稍稍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摆设,就明白这是酒店,房间很大,床的正面整个墙都做成了落地窗,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是谁把窗帘拉开的,让他整个人暴露就算了,还一大早被太阳晒醒。
    他费劲的坐了起来,发现头痛欲裂,差点没坐稳,很快他又闻到了一股恶臭味,寻着那股味道望去,发现床沿处有恶心的不明物体,顺着床沿一直到地上,地上有一堆污秽物。
    言溪的脑子里马上闪过些许片断,昨晚宁华把他扔到这里就让他自生自灭了,他一个人倒在床上,肚子里翻江倒海,最后吐了一地,后来……大概就是吐完睡着了。
    “呕”胃里一阵反胃,他马上扶着墙跑进卫生间干呕起来。不行,他要马上离开这里,房间里的气味太难以忍受了。
    因为昨天喝的太多,酒太烈,他现在还头重脚轻的,步伐有些踉跄,乘电梯到了酒店大厅,前台看见他马上迎了上来,“言总你起来了,要先吃点早餐还是马上要离开,宁华把你的车钥匙给了泊车小弟,如果……”
    “找个代驾,我要回去。”不等前台说完,言溪就揉着额头打断,这家七星级酒店是他经常住的,昨晚住的总统套房就是他常年包下的,所以这里的人对他很熟。
    上了车,言溪抵不住烈酒带给他的后遗症,头疼的靠在靠垫上,闭眼小憩,只是有人偏不让他安静片刻,在这时候打电话给他。
    下意识的他想随手摁掉,只瞥了一眼却见手机屏幕上闪着蒋母二字,深吸了口气,知道是蒋欣儿打的电话,因为蒋母是不敢轻易打电话给他的。
    “喂,我是言溪。”
    “言哥哥你在哪,你今天会来医院看我吗?医生说我过几天就要出院了,你不来接我吗?”一句话用了多少个问号,就知道蒋欣儿此时有多幽怨。
    快出院了?时间过的那么快?言溪有点懵,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去看蒋欣儿了,这段时间把精力都用在任嫣身上了,这么一回神,不禁觉得过意不去。
    “我知道了,不过我上午有事不能过来,中午我会去医院的,别担心。”他要回别墅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再睡会儿,否则太没精神了。
    得到了肯定答案,蒋欣儿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语气都轻松了很多,“好,我等你。”
    车子很快驶进了主宅别墅,言溪踏着沉重的步子进去,经过客厅的时候他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厨房出来,眼睛一花竟没看清来人的脸。
    “言先生你回来了,中午要在家吃饭吗?”原来是厨房的帮佣王妈,她的身宽体胖的和任嫣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可刚言溪却以为是她是任嫣。
    “白色衣服多不喜庆,以后别穿了。”言溪全身带着寒气,扔下这句话就上楼了。
    王妈噎住,白色怎么了,这是厨房里的帮佣制服,厨师和他们穿白色的衣服,显得专业而且干净,这不是以前他自己要求的吗?难道他要改厨房佣人的制服,喜庆的衣服,莫不是想让他们穿大红色?
    迈着长腿上楼的男人,哪管自己的话让别人多纠结和不解,自顾匆忙的进浴室洗澡去了。在花洒下面冲了二十分钟,再出来整个人清醒了很多,言溪套上睡袍,站在落地窗前怔怔的发呆。
    回到这里他总觉得心空落落地,站在哪里都不对,看着窗外,总觉得楼下花园里有个身影在晃动,那个秋千上也像是有人坐着,轻轻摇晃。坐在沙发上,他又觉得外面有人走过,脚步很轻,走的也不快,偶尔还会在他门前驻足。
    他努力的想把这些幻觉从脑子里赶走,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去想任嫣,想她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然后他又会难以理解的想,她怎么突然就死了呢?还立好了遗嘱,不准备他处理她的后事,余生他也不准去祭拜她。
    更让人费解的是,她的墓地和任父还有任爷爷的墓地居然不在同一个公墓,言溪当时就问叶天程为什么这样安排。
    得到的答案是,这是任嫣的意思,她不想让任父看见她年纪轻轻就离世,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任家的列祖列宗,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任父和任爷爷。
    “她恨你,却更恨她自己,当初她爱错人了,从十七岁开始,整整八年的时间,她耗费了整个青春在你身上,最后却换来这种结果,你不爱她就算了,你还不停的伤害她,虐待她,霸占了任家的所有财产家业,言溪你做人太无耻了。”叶天程那天一脸鄙夷的对他说完这句话,还告诉他这是任嫣要他转达的。
    不,不是他的错,今天所有的局面都是任嫣造成的,如果他不娶任嫣就会一无所有,任家的财产他就没有继承权,是任嫣太卑鄙先逼他的。逼他娶了她,还找人墙暴蒋欣儿,她才是最无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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