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窦章揭了短,夏靖海当即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用手指着窦章道:“窦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只是照实说了句话而已,你竟如此揭我伤疤!”
    我静静的看夏靖海在殿前的表演,我可不是只个喜欢听花言巧语、阿谀奉承的真正的昏君,自然是明白丞相和窦章才是发自心底的好意了,我瞪了一眼夏靖海,喝道:“好了!丞相和窦御史所言朕听到心里了,夏靖海你不用多说了,议其他事吧。”
    太祝汪求识说了句:“臣听闻陛下这几日没有上朝,是因为去访问了凤凰,且只带了姜昭仪和祁统领,凤凰乃南疆巫蛊之国,其国上下皆通蛊术和巫术,若一不小心粘染了蛊巫之害,轻则迷失心智,重则性命不保,为了陛下的安然,也为了我天元的江山社稷,臣恳请陛下日后谨慎与凤凰国来往。”
    这个汪求识是奉常方化机手下的一名下官,主管祭祀祷告的,包括迎神送神,以事鬼神示,祈福祥,写祝词,代我沟通上天之类的,我向来不喜欢这个神神叨叨的职位,但这是天元朝包括前朝都必须有的一个官位,我也不能说砍就砍了,这人也识趣,在朝堂之上很少开口,今日却突然说了这么一通,还是我极不爱听的,他怎么就注意到我去凤凰这件事了?
    我皱了下眉头看向汪求识这个尖瘦脸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冷冷说了句:“汪太祝还真是喜欢替朕操心,连典客要管的事也代劳了!”
    汪求识:“回陛下,臣是太祝,平日里负责为陛下通上天,事神鬼,对神鬼巫蛊之术也略之一二,臣今观陛下气色,脸色苍白、眼神炙灼、偶有走神,恐有中蛊之嫌疑!”
    汪求识一番话听得我心里跳的一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懂还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我确实是中了情蛊,但被此人看了出来实在是让我心中大大的不安,我怒道:“汪求识!你给朕闭嘴!朕不过是访问凤凰了解不同的治国方略,沟通邻国关系罢了,你竟诬朕中了蛊在这里妖言惑众!来人!将汪求识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被拉走的时候,汪求识嘴里还不停的喊着:“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啊!”
    汪求识被拖出去之后,朝堂上的众臣面面相觑不敢言声,有的甚至拿眼偷偷瞄我,我轻喝了声:“众卿也相信那汪求识之言,认为朕中了什么蛊吗?”
    王蒙:“陛下思路清晰、眼晴明亮,那汪求识神神叨叨满口胡言,臣以为,只是他胡言乱语罢了。”
    王蒙一带头,底下的百官们纷纷应声:“汪求识胡言乱语,臣等不信!”
    我:“好了,众卿还有什么事,速速奏来吧。”
    有大臣说了几件琐事,我心里却一直在惦记着另一件事,退朝之后就把那名每年都负责为我去西域购买凤神香的使臣叫了过来,这名使臣名叫毕康,是典客下属的一名译官,精通西域语,过去曾数次出使过西域,所以我才放心的把此事交给了他。
    毕康快步走了进来弯身施礼:“臣毕康,见过陛下!”
    我:“嗯,毕康,朕问你,你每年年后都替朕去西域购置凤神香,可见过这凤神香是如何配制的?”
    毕康:“这……回陛下,在下对制香一事并不了解,是当年陛下问了那西域高僧,那位高僧向陛下推荐的那名叫阿布托的制香商人,自此后陛下便指定每年向此人购香了。”
    果然,还是我的锅,我:“你数次去过西域,可见过那凤神鸟是何物?除了阿布托是否还有其他商贩出售过凤神香这种东西?”
    毕康:“臣并未见过凤神鸟,曾好奇问过阿布托,阿布托只道这凤神鸟栖息在雪峰之巅,寻常人根本见不到,这凤神鸟的眼泪更是稀有,是雪山原住民猎户冒死上山收集的,他本人也从未见过活的凤神鸟,不过他的店里有一只凤神鸟的干尸,很像古书中的凤凰,但其尾部的翎是冰蓝色的,并不是火红色,阿布托称凤神鸟就是这样的,和凤凰属同种同宗,但毛色不同。”
    我:“那名西域高僧朕记得是叫贡切法师,住在罗兰城达杰寺……”
    毕康:“回陛下,正是。”
    我:“毕康,朕命你明日便赶往西域,去秘密查访一下这位贡切法师,查他是否还在达杰寺,平时里都做些什么,和什么人来往,另外查一下阿布托这凤神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凤神泪一事是否属实,记住,以客商和信众的身份秘密查访,朕会给你加派人手配合和暗中保护,查出结果了朕会给你丰厚的奖赏。”
    毕康脸上一片凝重:“敢问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你不用管这些,只管按朕的吩咐去做。”
    毕康:“遵旨,臣这就下去准备。”
    我:“毕康,回到官署把史贺升给朕叫过来。”
    毕康:“是。”
    不大会儿,典客史贺升便快步走了进来:“臣见过陛下!”
    我:“史爱卿,朕记得当年向朕引荐西域那名叫贡切的高僧的人,便是你吧?”
    史贺升:“回陛下,正是臣。”
    我:“朕还记得那是五年前了,你当时还只是典客下属的一名译官,因为引荐这位高僧奉上了姜昭仪十分喜欢的凤神香,办事又贴心妥协,刚好当时的典客穆林重病辞官,便升了你做典客。”
    史贺升:“正是如此,数年来臣一直记着陛下的恩典,做事兢兢业业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我看到史贺升有些紧张,估计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怕我是揪到了他什么错误要拿他问罪?
    我:“你不用紧张,朕只是想问一下,当年引荐的那位高僧贡切是怎么找上你的?”
    史贺升:“此事说来甚巧,臣记得五年前那日是个休沐日,臣在御前街带着夫人在御前街一家酒楼用饭,其间邻桌坐的便是这位贡切高僧,那时臣正和夫人聊起陛下因姜昭仪新近入宫睡不安稳,要向民间广征安神秘方之时,那位高僧便主动凑过来与臣聊起此事,而后说他有一种西域奇香对失眠有奇效,问臣如何能面见陛下献上此香,臣便表明了身份说可以代为引荐,后来陛下果真召见了贡切,当晚便让姜昭仪试用了他随身携带的凤神香并安然入睡,从此陛下便听从了贡切给的一个西域商人的名字,每年让使臣去购买凤神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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