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恼从心来,一种强烈的报复和羞辱情绪涌了上来,我趁赫连川捂头的功夫迅速起身抬腿,朝他肩膀狠狠踢了一脚,之后又按住他的双肩用力压了下去,赫连川也没料到我会反.攻,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和我扭打在一起,我们两人毫无章法的在地上打来打去、滚来滚去,如同街头流氓打架。
    这也就是赫连川醉了,不然我还真没有办法和他僵持这么久,大约两刻种后,我们都有些累了,赫连川主动向我求和了:“好了赢拓,刚才是我酒后失态了,无论如何我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是不对的,不过至少我们会成为好兄弟的。”
    我:“狂傲自大。”
    赫连川站起身亲自铺起了褥子来,我见他是铺了两床,这才放下心来,今天折腾了一天累得够呛,当即便躺下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果真像赫连川所说的那样,每日带着我在这广阔的草原上纵马驰骋,还带我到林中骑马打猎,我看到了很多贫瘠的草地,树木稀疏的荒山,成片成片的白杨林,也看到了不少在草原主放牧的胡虏牧民,这些牧民居然都热情的过来和赫连川打招呼,显得热络又恭敬,我颇为惊讶,在天元,即便碰到知道我是皇帝的百姓,他们也都趴伏在地山呼万岁,根本不敢抬头看我。
    今天是第三天了,天已致傍晚,有些凉了,我和赫连川静静的坐在一处高高的草坡上看着远处漫天的晚霞,嘴里叼着草棍悠然自得,没人知道我们是两个敌国的皇帝,我看了眼赫连川被晚霞照得通红的脸,问道:“赫连川,你的子民不怕你吗?为什么每个见到你都敢过来大胆的打招呼?”
    赫连川:“与我无仇的,都不怕我,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怕我做什么,我听说在天元,百姓见到你都要跪伏在地不准抬头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也不知道这是谁定下来的规矩,好象历代都是这样的。”
    赫连川:“不喜欢的话,你可以改。”
    我摇了摇头:“这些都是约定俗成的事,突然要改会很麻烦,随它去吧。”
    赫连川:“那你可就没办法像我一样随时都可以听到牧民们的真心话了。”
    我:“我看到这些牧民每个都骁勇强悍,且身背弓箭,腰配长刀和短刀,这是不是就是传闻中所说的胡虏国全民皆兵,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可以从牧民身份变成胡虏骑兵?”
    赫连川:“当然,胡虏人天性喜欢自在,没有你们天元那么多的规矩,除了少数精锐,大部分将士都有自己的部落封地,闲时放牧,战时作战,一声号角就可以集结成军,根本不用像你们那样这里放几万人守住一个城,那里放几万人守住一个关,徒徒耗费那么多的物资和人马,只有消耗,没有生产,实在是浪费至极,最大的弊端是很容易被我们突然袭击、一窝全给端了,你们的军队分布,太集中了。”
    听赫连川一席话,我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终于明白当年先帝率领数十万大军,在数量上远多于当时的胡虏,却始终无法攻过北关是什么原因了,你过去,人家散了,你几十万大军得分成多大的面去打?等你找不到胡虏军了回来,人家又集结好过来把你们一窝端了,就像游击队一样,怎么都打不完,但我知道,天元的军制传统、作战技术、将士能力和地理条件来看,也没办法胡虏以游牧民为主的国情相比的,这是没法改变的。
    我:“你这是在暗示我天元永远也别想染指胡虏么?”
    赫连川:“你还想染指胡虏?哈,自不量力!我不攻打你们就算是仁慈了。”
    我看着赫连川:“你不会攻打的,对么?”
    赫连川:“为什么?自古以来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也看到了,我胡虏国的土地远不如天元肥沃丰茂,而胡虏的人口却在不断的增加,你知道我和我兄长为什么会一直相持不下么?就是封地越来越少,已经不够分了!必须要干掉一部分人抢了他们的封地才能更好的生存!但现在谁也干不掉谁!你天元国地大物博、物资丰富,你做为一国之君,从来不用为这些事发愁的吧?”
    我被赫连川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以往天元国文武百官和举国百姓都认为胡虏人天性野蛮无礼、残暴嗜杀,胡虏王更是穷凶极恶、野心勃勃,屡次和天元国征战,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整个胡虏国的人都是恶人,但若站在胡虏的角度,他们只是为了生存,物竞天择,就是这么残酷,而做为胡虏的王,时时都在想着为子民开拓疆土确保其生存,可以说是个合格的好王了。
    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你要攻打我,占我们的土地、草原,让你的子民更好的活着?”
    赫连川:“是的。”
    我:“我不会让你打进来的。”
    赫连川笑了笑:“那你可得防好了。”
    沉默了片刻,我问道:“赫连川,你的天元话为什么说得这么好?你在天元呆过?”
    赫连川:“每个胡虏贵族,一出生就有老师教学天元话,还要看天元的书籍,为的就是从小就了解天元,了解敌人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
    我:“原来你们的人一出生就想着我打我们!”
    赫连川:“没办法,我们太穷了,历代都是这样,偏偏天元朝和前边的天盛朝都面积广阔、人口众多、财力雄厚,把边关守得如同铁桶一般,想要打进去也不容易,但你们也打不过我们,所以一直这么僵持着。”
    我:“天晚了,有些冷了,回去吧。”
    即便我们穿了披风,我也忍不住站起身轻轻哆索了一下,草原上的天气就是这样,现在天元还是盛夏,但草原上夜间却需要穿棉袍了,蓦然的,感觉到身上一暖,赫连川竟把自己披风解下来披在了我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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