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点点头,“或许吧,或许只是因为工作。”然后用手一指不远处的月份牌儿,“喏,就是做那个的。”
    我见她手指着月份牌儿,“做月份牌儿的?那也不算保密行业啊!”
    果果就白了我一眼,气急败坏地说,“看上面的字,上面的字!”
    我悻悻,知道她的意思是这月份牌儿是单位发的,于是我走了过去,把它拿起来用嘴吹了吹。上面已经落土了,很薄的一层灰尘。这是用硬纸片折叠成的一个三角台历,就安静地靠墙角摆着,薄薄的一张纸上印满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什么特殊。不过台头几个烫金字显出了它的与众不同,那是几个很大的金字——“七四九局制”。
    七四九?我正思考着这是哪个军区的炮兵团或者步兵团,突然一个闪念跃进我的脑海。七四九局,那不就是与赫赫有名的“五零七研究所”并驾齐驱的中国两大神秘组织之一嘛!
    五零七研究所这个可谓是妇孺皆知的所在,从七八十年代的“气功热”再到“耳朵识字”再到悬而又悬的“隔空取物”、“意念支配”,每件重大历史事件和社会潮流的背后都有这个神秘“五零七研究所”的身影。
    七八十年代红极一时的“气功大师”张宝胜,就跟这个神秘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知名度和影响力是现在哪一个实力巨星或者流量奶油小生也无法企及的,甚至我连们熟知的香港首富李嘉诚都跟与张宝胜握个手感到荣幸。享誉海内外的中科院院士,中国航天之父钱学森就有十一次之多,将开会地点和学术研讨场所定在“五零七”。据说“五零七”鼎盛时期,钱老和一帮科学家把办公室都直接搬了进来,与五零七研究人员同吃住。这个神秘组织的影响程度及涵盖范围由此可窥一斑。
    七四九局名声略小于五零七,并不是因为它的档次低任务轻。恰恰相反正是由于七四九局所负责的任务更加机密,所聚集人员更为重要,一直被上级视为绝密,也就没有机会展现在世人面前。当然,它们具体研究的是什么,现在有没有解散,也就无从而知了。
    原本这些道听途说只是在网上边边角角可以看到,我因为对奇幻的东西,抱有非常好奇的态度,不时也搜搜。可如今看到这几个烫金的数字,这个可怕的念想又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将自己的猜测试探性地向陈果说了一下,陈果轻轻地点点头。
    “我靠!你妈真是七四九局的啊!”我激动地大叫。
    “干嘛?要咬我啊!”
    “没没没,哪敢,哪里敢!就是感觉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这个组织真的存在啊!”
    “是的。”然后陈果跟我说了一些有关七四九局的事情,跟我在网上搜到的一些资料大同小异,在此也就不一一赘述。
    “那你就没啥好纠结的了,你母亲隶属于国家部门,而且是这么玄而又玄的绝密国家部门,瞒着你点儿啥这是理所当然的了,不必放在心上。”
    陈果就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不是的,你不知道。我母亲闲来跟我透露过,她所在的部门隶属于这个局的一个独立所在,也就是说整个部门就她一个人。”
    我一听这个就又好奇上了,“您妈妈是不是特牛批的那种。会啥特意功能,隔空取物还是耳朵识字?”
    “你别闹!”陈果说,“她什么也不会,她就是特别特别普通的那种家庭妇女,她什么也不会。”
    我挠挠头,“那就奇了他妈的怪了,自己就是一个部门,你妈妈是不是专门给那批人做饭的啊。自己供应一个局里的人,如果卖力点还是可能实现的,毕竟那批特异功能人士都不好好吃饭。”
    陈果果就掐了我一下,“都跟你说别闹了,而且还有个事儿我跟你说啊,这个部门设立好久了,你知道我母亲所在职位的上一位是谁吗?”
    “谁?”
    “我姥姥。”
    “你姥姥的!”
    “啪!”一巴掌呼我头上,“再骂街我可真不理你了啊。”果果撅起小嘴儿,作出生气的表情。
    我就贱笑着,“口误,口误。”
    这就是很奇怪的事情了,这玩意儿还实行继承制吗?母亲不干了给闺女,闺女不干了再给自己的闺女,这是工作可不是古时候的王位世袭罔替啊!退一万步说,即使这是一个可继承的职位,那也是父传子、子传孙、传男不传女啊,没听说过女系单方面传承的。
    “这就很奇怪了。”我挠挠头。
    “是呀。”陈小果表示赞同,“两辈人都从事同一职业,是机缘巧合还是里面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要知道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要的不是什么文凭学历,它讲究的是超能力啊!”然后带着一种似乎是惋惜的语气说,“我怎么就没人找了呢?难道组织解散了还是我或许普通了,组织把我忘了?”
    我只好安慰她,“或许是解散了吧。”
    陈果果并没有为这件往事唏嘘感叹多久,她又接着说,“自从我母亲接受这个部门以后,就开始加班加点、夜以继日的工作,我记得爸爸妈妈那段时间经常吵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吵,反正就是没来由的吵架。我也被安排回了老家,到了我爷爷奶奶身边。”刚刚稳定的情绪又开始急剧地波动,“后来过了没多久,我父亲说跟我母亲离婚了,因为他看到我母亲跟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走得非常近。”
    我去衣兜里找纸,然后我发现自己破烂衣裳里并没有纸。“那个男人就是六爷吧。”
    果果点点头,“我有段时间恨极了母亲,觉得她是一个喜新厌旧自私到了极点的女人。”
    我能怎么办?我站在旁边真的很尴尬,听一个“陌生人”去诉说自己母亲的荒诞情史,跟你在父母面前与自己心爱的女孩亲热那种窘迫差不了多少。
    我刚要想着怎样安慰她,谁知果儿给我来了个大喘气,“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其实她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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