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军部给他一周的时间来调查,但沈鹤心里清楚,早一天调查出结果来,就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照目前来看,肯定是有人捣鬼,而且是内鬼。
    因为这个厂子是新厂,从开工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沈鹤别说对这里的人有所了解,光来这里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所以想要找到这个内鬼,谈何容易。
    而且似乎有人还想让他分心。
    沈鹤接到兰东的电话,说有人来栖凤堂砸场子。
    当沈鹤赶过去之后,发现大厅里面被人布置成以前武林大会的样子,一群人分成不同的小团体,聚在一起。
    沈鹤走进去,发现这几拨人穿着统一的制服,个个神情严肃。
    沈鹤压低声音,朝兰东和何天问道。
    “什么情况?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何天握着拳头,“还看不明白吗?他们是故意找茬。”
    兰东小声说道,“左边胸口上刺着一个东字的,是东胜堂,最前面是他们的馆主李东胜,中间胸口刺着妙手二字的,是妙手堂馆主,人称妙手一针的董道,而右边这一家,名头更响,药王堂,以中药闻名于帝都,馆主吴波。”
    “这三家大堂,名气与咱们栖凤堂相差无几,而这次联手过来,显然不是普通交流这么简单。”
    沈鹤心里明白,他们根本就是来找茬的,不用说,这是有人故意指使。
    不用问,不是展一元,就是风天佑。
    三家馆主带上徒弟,一共有五六十人,挤在大堂里面,显得满满当当。
    “各位同行,不知道今天一起来到栖凤堂有什么指教?”
    三位馆主当中,以妙手一针董道年纪最大,所以他先开口。
    “谈不上指教,我们是来讨教栖凤堂的厉害。”
    沈鹤还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各位,大家都是中医,同行之间的交流,我们是欢迎的,可是你们这么大张旗鼓上门来,好像不只是讨教这么简单吧。”
    药王堂吴波冷哼一声,“随你怎么想,你说是讨教,就是讨教,你说挑战就是挑战,最近,你们栖凤堂名气越来越大,那些病患只知道栖凤堂,搞得好像你们是中医的代言人似的,那我们算什么?以前白老鬼在的时候,我们还敬他三分,现在让你们这群小鬼当家,我们若是再没有点表示,外面人岂不是认为,我们这些老东西,徒具虚名,没什么真本事?”
    沈鹤仍旧很克制,“吴馆主,此言差矣,中医乃是用来治病救人,可不是用来斗气的,至于病患选择哪家来看病,这是他们的自由,与其他无关,我一直很敬重三位,也知道三位是中医大家,我还想着找时间亲自登门拜访,向你们学习。”
    李东胜一抬手,打断了沈鹤的话,“也好,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我们来了,那今天我们就好好讨教讨教吧,我们三家在帝都也算是小有名气,你若是战胜了我们,我想以后没人再来找你麻烦,要是输了,哼,以后,你得夹着尾巴做人,你想想吧。”
    都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沈鹤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换来的却是步步紧逼。
    既然好话说尽,人家不领情,那就亮亮真家伙吧。
    “三位,这话有点大了吧,要说中医的代表,你们还真不称不上,在我心里只有明和堂才敢这么说。”
    沈鹤这话已经足够明显,直接挑明他们三家比不上明和堂。
    虽然这是事实,但谁还没有点自尊心,自古就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不想成为那万人敬仰的第一。
    “狂妄的小子,胜过我们才有资格狂。”
    沈鹤深吸一口气,看今天这架势,避无可避,既然如此,那便战吧。
    “好,既然你们登门,我也不能避而不战,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你们三大堂到底有什么拿手绝技,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你……”
    沈鹤话里有话,偏偏李东胜等三人碍于身份,不能跟他一般计较,只能气得捶胸顿足。
    “李兄,就由你先来给着小子上课。”
    李东胜站了起来,轻轻捋起长袍的衣袖。
    “小子,我先陪你玩玩儿,现场这么多患者,任你挑一个,咱们背靠背把脉,看谁用时最少,便胜出,怎么样?”
    沈鹤淡淡一笑,这个李东胜,以把脉精准而著称,一上来就选自己的强项,反倒显得心虚,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好啊,你是客人,你先来。”
    李东胜随机抽了36号,走上来的是一位年轻人。
    他坐在李东胜面前,伸出手腕,李东胜闭上眼睛,轻轻一搭脉,大概过了三分钟,李东胜睁开眼睛,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已经有结果了。”
    墙上的计时器戛然而止,2分56秒,这速度已经够快了。
    轮到沈鹤,兰东正要计时,沈鹤直接提笔,在纸上刷了刷开始写起来。
    “这小子要干什么?他还没把脉呢,胡乱写什么东西?”
    董道冷笑一声,“该不会是写投降书吧,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认输就行。”
    沈鹤写完之后,亮起手中的黄纸,“我已经有诊断结果了。”
    “什么?开什么玩笑,你还没有把脉呢。”
    “该不会是,这个人之前被他看过了吧,这可是作弊。”
    36号的那个年轻人呢赶紧解释,“我是外地人,慕名而来的,今天刚刚到,这是我的火车票。”
    他亮出手中的火车票,大家一看,的确是今天早上才刚刚到的帝都。
    “那就奇怪了,他怎么这么快?”
    “我知道了,他玩的是心计,刚才说好了比速度,他现在一秒都没用,当然是最快了,那他赢定了,只是这种方法是不是太无耻了点。”
    吴波摸了摸小胡子,脸上不禁露出惊讶,“难道他不需要把脉,仅仅凭借望字诀就能断症?”
    董道也是半信半疑,“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胡猜了,李兄,你亮结果吧,那小子说不定是胡乱写的。”
    李东胜亮起宣纸,宣纸上面写了两个字,胃寒。
    众人目光随之偏转,落到沈鹤手上的宣纸上。
    他上面也有两个字,同样是胃寒,而且他在下面,还把药方写了下来。
    “不会吧,难道他是蒙的?”
    “你蒙一个我看看,你们怎么就不承认,人家有真本事呢?我听说了,这位沈医生的拿手绝活就是望,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太让人震惊了。”
    李东胜三人快速交流眼神,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呀。
    第一局,沈鹤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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