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是沈鹤。
    白凤歧冷笑,“沈鹤,不要以为自己懂点医术,就到处卖弄,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沈鹤没有理他,而是抓起一把海瓜子,“白老,你口口声声说这海瓜子有问题,有什么依据。”
    “我看你是耳朵有问题,我刚才明明说过,根据药典描述,海瓜子中间有一道黑线,黑线越长,代表年份越高,你眼睛没问题吧,自己看,这些海瓜子中间黑线都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到,这证据还不够吗?”
    杜忠轩面色凝重,他也没想到刘局长会来个突然袭击,看来,这未必是刘局长的本意,说不定是白凤歧不甘心受罚,想要拉明和堂下水。
    他为人虽然卑鄙,可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明和堂没问题,怎么查都行,可现在……这次算是栽了。
    白凤歧脸上洋洋得意,心里也是暗叫侥幸,查到最后,他都快要放弃了,万幸,竟然在角落里发现了这个海瓜子,恰巧,年分不够。
    总算是抓住明和堂的小辫子了。
    虽然,他也知道海瓜子这种偏门的药材,一年也不会用一两次。
    杜忠轩,就是这么寸,老天都帮我,只能算你们倒霉。
    众人一筹莫展,沈鹤却突然发笑。
    刘振眉头微皱,“小沈,你笑什么?”
    “刘局长,我不是故意笑的,而是实在忍不住,白老也算是中医国手,怎么会说出如此可笑的话,药典是几百年前的经典,虽然珍贵,却也有些落伍了,上门记载的药材,现如今,许多已经找不到了,还有很多经过几百年的环境变迁,也发生不小的变化,就拿独角莲来举例,药典记载,独角莲,以独角闻名,药性猛烈,慎用,可现在的独角莲呢?最少是两个角才能入药,好一点年份的都是三四个角,请问白老,若是参照药典,岂不是要把刚挖出来的独角当成宝贝,反倒把四五个角的当成垃圾?”
    白凤歧闹了个大红脸,独角莲这个是最经典的反例,不少老中医都拿来教训徒弟固守成规,不知变通。
    杜忠轩等人大呼过瘾,这一个巴掌,扇得真响。
    “这只是个例,不足以否定药典的作用,你们这些年轻人,数典忘祖,若是让你们挑大梁,老祖宗的那点传承,肯定被抛在脑后了。”
    沈鹤见他张嘴传承,闭嘴传承,倚老卖老,着实可恶。
    “白老,咱们今天可不是讨论传承,而是弄清楚我们明和堂的海瓜子到底是不是弄虚作假,我刚才的例子只是说明一点,时代在变,我们的见识也要变,其实想要验证这海瓜子的年份,非常简单,只需要一杯水,一点醋。”
    杜忠轩从来没听过这种法子,大觉惊奇,又见沈鹤胸有成竹,也想见识一番。
    “准备水和食醋。”
    一干人等围在圆桌前,沈鹤取出两个透明量杯,还有两颗海瓜子。
    “大家看清楚了,杯子是干净的,海瓜子也是我任意选的,两枚上面的黑线一般长短,白老,你可以随意检查。”
    白凤歧冷哼一声,“少浪费时间,要做就赶紧做。”
    沈鹤笑了笑,把海瓜子丢进去,在清水中,海瓜子慢慢悬浮起来,上面的黑线没有什么变化。
    “大家看好了。”
    沈鹤取了两滴白醋,滴到其中一个量杯上,白醋滴进去,海瓜子立刻有了反应,身上的黑色开始慢慢褪去,中间的黑线竟然慢慢变长,其实不是变长,而是外壳剥落,里面的黑线露出来而已。
    “我的天啊,真的管用,按照这黑线的长度,少说也有二十年份。”
    白凤歧脸色难看,反唇相讥,“胡说八道,海瓜子的寿命只有十几年,哪有二十年。”
    “你怎么知道没有,该不会又是药典上学来的吧,我倒想问问,白凤歧,你是不是这辈子就学过一本药典啊,不管什么都往药典上靠,就这样混成了国手?太容易了吧。”
    这些首席医师,哪个都不是善茬,刚才被吓蒙了,沈鹤的实验证明海瓜子没问题,一个个顿时也傲娇起来。
    “老李,杀人诛心,你这话太难听了,人家白国手好歹年纪大啊,熬死了一批人,他就是最牛的一个了。”
    “哈哈,老张,你说的有道理,我年纪比他轻,这么说,我也能成为国手了?”
    “肯定能,他活不过你。”
    白凤歧的脸憋成了猪肝色,奇耻大辱啊。
    可自己刚才抓到的小把柄,还没等抓稳,就脱手而去,反倒成了被人攻击的借口,真是气死人。
    刘振见白凤歧无话可说,出面当和事佬,“既然小沈的实验已经证明明和堂海瓜子没问题,白老,是否可以确定,明和堂的药材没有以次充好,虚报年份?”
    白凤歧再一次受到伤害,刘振的话,狠狠地打在他脸上,以次充好,虚报年份,这都是他干的好事。
    “没有,不过,检查还不算玩。”
    李首席怒斥,“白凤歧,别给脸不要脸,我们没时间陪你瞎闹,外面还有很多患者等着看病呢。”
    张首席也是义愤填膺,“白凤歧,你们栖凤堂屁股不干净,就以为所有的医馆都有猫腻?可笑,刘局长,千万别听信小人谗言,某人就是想转移你的视线。”
    刘振摆了摆手,“各位首席,我刘振的为人,你们应该清楚,错就是错,不会因为别人也有错而法不责众,现在,我只想看看明和堂的真实水准,请各位见谅。”
    刘振的名声可不是盖的,深受大家的尊重,他的话,也不会有人反驳。
    “呵呵,都听见了吧,不是我故意找事,我是按照刘局长的指示办事,既然你们派人去栖凤堂挑战,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我也有样学样,也来个较技。”
    杜忠轩冷哼,“白老鬼,不是我吹牛,你们栖凤堂的那些年轻人,不怎么样,刘局长想必也见识过了,沈鹤一人,就将他们全灭,再比,也是这个结果。”
    白凤歧肺要气炸了,心里暗骂那些废物不争气,否则,自己也不用这么难看。
    “呵呵,小辈较技没什么意思,今天,我白凤歧亲自向你们讨教,你们明和堂号称八大首席,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们是八条龙,还是八条虫。”
    首席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白凤歧竟然狗急跳墙。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没人不爱惜名声,胜败乃是常事,只不过,面子上过不去。
    再者,论本事,白凤歧在他们之上,毕竟,白凤歧是可以独立开馆的国手,明和堂除了杜忠轩和褚明生两位首席,能与白凤歧抗衡,其他六位,心中并无把握。
    一时间,压力来到明和堂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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