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办公室,高档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年纪四十左右,面容狰狞的中年人,盯着面前的屏幕,他咬着牙,双手一用力,竟然把心爱的钢笔掰断,墨水顺着他的手,染黑了洁白的衬衫袖口,“废物,竟然把未获准上市的试验药放在身上,该死的。”
    沈鹤扬起手中的药盒,“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良心企业?没有获准上市的药品,竟然出现在市面上。”
    壮汉见势不妙,也不装了,一咕噜爬起来,就要伸手去抢,韩金龙站在他面前,瞳孔带着煞气。
    “你……快给我,谁说这是上市药,我这是内部试验药,是允许的。”
    沈鹤冷笑,“那就证明,你是昌宏内部人,至少也跟昌宏有紧密联系,今天你带人来我这里闹事,分明就是昌宏制药在背后支持,口口声声说我诬告,他若是清白,会这么做吗?”
    那些记者也开始小声交流,“是啊,这人的确很奇怪,说是路见不平,看来根本是有心组织。”
    “现在哪儿那么多路见不平,全都是利益相关,我们好好看下去,越来越精彩了,说不定,这药真的能挖出一个大瓜。”
    壮汉见言论对他不利,有些心虚,他跟其他几个同伙用眼神交流,这时候,绝对不能服软,“我是昌宏的人又怎么样?这跟你诬告根本是两码事,你要是能证明我们的溶栓剂有问题也就罢了,否则就是诬告,就是你把这些病人推到火坑旁边,不管他们死活。”
    “没错,你们别被他骗了,他很狡猾……”
    沈鹤趁着他叫嚷的时候,打开治疗心脏病的药盒,从里面抽出药方,扫了一眼,倒是问题不大,可当然掰开胶囊后,很快,发现了问题。
    又是故技重施,这药囊里面又多了几味药性猛烈的药材。
    壮汉见沈鹤盯着他,恶狠狠道:“看什么看,像你这样的黑心医生,就应该被吊销执照。”
    沈鹤忽然露出笑容,“你块头不小,脑容量却喜人,你的脑壳里面该不会都是肌肉吧。”
    壮汉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各位记者朋友,你们都听着呢,他这是不是人身攻击,这种人还当主任呢,有他在,这家医院也不咋地。”
    沈鹤伸手制止他,“行了,你就不用煽动了,我刚才那番话其实是可怜你,你被人耍了,你以为你吃的是治疗心脏病的特效药?”
    壮汉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真是黔驴技穷了,是不是没办法解释了,就想转移大家的视线,揪着这个没有上市的新药不放?可惜,没用的,各位,这药的确是我们昌宏的新药,正在临床试验阶段,这就算是为公司广告了,我就是最大的受益者,我只吃了三盒,心脏病的问题就得到控制,如果有必要,我随时都可以去医院体检,证明这个药是有效的。”
    “行了,”沈鹤打断他的话,“我不想证明这个药对心脏病有没有效果,我只想问你,你的肺有没有问题?”
    “没有!绝对没有,我喜欢运动,肺有问题还怎么运动。”
    沈鹤冷笑,“这关乎你自己的健康,你就算不愿当众承认,心里也要有数,早点去医院检查,我从你的说话间歇里,听到很严重的杂音,你的肺部绝对有问题。”
    壮汉义正言辞道:“不可能!你少危言耸听!”
    “其实证明很简单!”
    沈鹤拿出听诊器,指着那名女记者,“你应该不会向着我,那就由你来听听。”
    女记者倒也没拒绝,她刚一戴上听诊器,就听见拉风箱的声音。
    她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沈鹤又把听诊器放到自己身上,“你再听听。”
    女记者摘下听诊器,看着壮汉,“我虽然不懂医术,但也能听出来,你的肺在真的有问题。”
    壮汉这下有些慌了,“不可能,我刚体检!医生说我的心肺功能很好啊。”
    沈鹤鼻孔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体检,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服用这个药。”
    “这个……”壮汉仔细回忆,立刻面色大变。
    “难道真的是……沈主任,我严重吗?”
    沈鹤一字一句道:“你的肺经严重受损,我怀疑已经开始纤维化,那是一种不可逆转的病变,到了晚期,你会被活活憋死……”
    扑通,壮汉一屁股坐到地上,“怎么会这样,这药的的确确能治疗我的心脏病,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沈鹤语气里略带惋惜,他对着镜子和在场的病患说道:“从始至终,我都再说,昌宏所谓的特效药,根本是违规药,他们提交备案的药方绝对没问题,否则也不会通过审批,可是实际生产的药品中多了许多未列入药方的药材,正是这些药材起到强烈的药效,让你们误会为效果真的好,可是长期服用,会对身体其他器官造成负担,比如出现肾病,甚至是尿毒症,至于你……”
    沈鹤看着壮汉,“你这款药还没上市,同样多了其他成分,这次,伤的是肺!”
    壮汉崩溃了,现在他自己都出事了,哪里还顾得上帮昌宏打掩护,他连滚带爬,抱住沈鹤的腿,“沈主任,你救救我,不想死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听人指派过来找你麻烦,是我的错,你救救我。”
    领头的人都这样,其他病患也彻底明白,他们也被人当枪使了,这下,所有人都慌了。
    “我们好像误会人家沈主任了。”
    “是啊,这可怎么办?要是这药真的有问题,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住院治疗啊。”
    “呜呜,我吃了四个月,这半个月就开始尿不出来,我还以为是前列腺出了问题,压根没往这药上想啊,沈院长,我也救救我。”
    之前被他们口诛笔伐,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的人,现在成了他们的救星。
    赵燕姿看不过去,气呼呼说道:“我们不是黑心医院吗?你们敢相信我们吗?你们不如去找昌宏的人,说不定他们有治疗肾病的药呢?哼,看你们还敢不敢吃。”
    事已至此,沈鹤虽然有怨气,也不能再在他们身上撒盐了。
    “我做出过解释,至于你们信不信,是你们的事,给你们个建议,马上去医院检查,及早发现,及早治疗,或许,情况还不会太坏!”
    沈鹤刚说完,那些病人掉头冲出了会议室,前往附近的医院做化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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