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山本来担心沈鹤年轻气盛,受不得委屈,若不是为了老朋友,他也不会带沈鹤来圣华。
    圣华与华天不说是死对头,但竞争是难免的。
    华天董事会一直很舍得在基建上投钱,设备设施都超出圣华一个等次。
    但圣华也不逞多让,培养出多位专家,学术科研方面,超出华天一个身位。
    华天私下也想过挖墙脚,但到了那个级别的专家,已经不是靠金钱待遇能够挖走的。
    沈鹤见赵青山表情中有一丝尴尬,马上明白怎么回事。
    “都说圣华门槛高,看来传闻有时候也未必空穴来风,今天算是涨见识了。”
    沈鹤看着赵青山,“赵老,既然人家不领情,我们何必热脸贴着冷屁股,相信这么多专家在这里,肯定手拿把攥,不会出问题。”
    赵青山探口气,他也不想双方闹出矛盾,毕竟面子上要说过去。
    “行吧,等你父亲手术完,我再来看他。”
    两个人转身正要走,忽然有人喊住他们,“等等。”
    沈鹤回头一看,是童虎。
    “小虎,你想干什么。”
    童虎没有理会父亲语气中的不满,径自朝沈鹤走过来,他看着沈鹤自信的眼神,略微陈思,“爸,我觉得应该让他试试。”
    “这不是胡闹吗?这里是圣华。”
    “就是,还轮不到华天的人过来耀武扬威。”
    “行吧,既然你们觉得华天比我们强,院长,让病人转到华天不就行了?”
    人群中一位带着厚厚的眼镜,梳着中分的中年男人走出来,沈鹤看着他的胸牌,知道他的身份,圣华院长,慕思城。
    “童先生,你这是让我为难,圣华还没到需要请外援的时候,你们若是不相信我们,尽可转院。”
    慕思城话说的很硬气,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
    童山海犯了难,一方面是叔伯的好意,一方面是医院的规矩。
    就在这时候,病房里面冲出一名护士,“不好了,病人出现休克。”
    慕思城面色一变,冲进了病房,现场一片混乱。
    赵青山朝沈鹤使眼色,沈鹤无奈,也尾随进去,大家全部注意力都在病床上那位干瘦老者身上。
    沈鹤翘脚打量老人的情况,真的很不好。
    他脸上泛着死灰色,生机十成去了九成半,难怪这么多专家都没办法。
    “还愣着干什么,心脏复苏啊。”
    一名医生上前,快速开始胸外按压,可是仪器上一直是一条直线。
    “不行,电击吧。”
    “好,马上准备。”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你们想让他死,尽可以试试电击。”
    慕思城回头一看,说话的是沈鹤。
    “你怎么在这里,请你出去。”
    慕思城到底是一院之手,说话多少还带着客气。
    其他人就没这么客气了,“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牛皮糖啊。”
    “你们华天缺病人吗?跑到我们圣华来抢人啊。”
    “保安,马上叫保安把他轰出去,不知所谓。”
    沈鹤面对这些人的责难,并未退缩,“我只说一句,说完就走,病人现在处于假死状态,若是救治得当,还能缓过来,若是电击,立刻会震碎他脆弱的心脉,药石无灵,好了,我说完了。”
    沈鹤转身朝门外走,童虎看着童山海,“爸……”
    童山海看着慕思城,慕思城脸皮也有些微微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鹤的话让他为难。
    “小伙子,等等。”
    沈鹤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住脚步,童虎一个健步上前,在门口拦住他。
    “兄弟,等一下,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与不真,你们一会就知道,哦,忘记告诉你们,你们还有三分钟时间犹豫,抱歉,现在还剩下两分五十秒。”
    “别听他胡说,我们是按抢救流程做,难道还能做吗?”
    “院长,来不及了,晚了就算神仙也抢救不来,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敢胡说什么三分钟,他以为他是谁啊。”
    沈鹤抬头看着童虎,“让开,你可以开始准备你爷爷的后事了。”
    沈鹤撞开童虎的肩膀,走出了病房,病房外,赵青山叹了口气。
    “走吧,这事怪我。”
    他的口气里带着歉意,沈鹤并没有怪他,他只是想要帮帮老朋友,哪里还会考虑这么多。
    “赵爷爷。”童虎追了出来,拉住沈鹤的手,硬生生把他拉回病房。
    “慕院长,你们抢救的把握多大。”
    “这个……没把握。”
    童虎转头看着沈鹤,“你呢,只要有一成,我就信你。”
    沈鹤甩开他的手,直接来到童老身前,掏出一个鹿皮袋子,展开之后,里面露出一排银针。
    “准备消毒后的毛巾。”
    沈鹤语速很快,可没人反应过来。
    “毛巾!”童虎朝护士怒吼,护士才反应过来。
    沈鹤解开童老的病号服,用手轻轻按压心脏,跳动很微弱,的确是假死状态。
    他运气一口气,忽然一拳砸到童老的胸口上,力道之大,就好像在殴打。
    “院长,他这不是胡闹吗?就算是胸外锤击,也不会是这种力度啊。”
    “院长,赶紧拦住他,他这是救人吗?杀人还差不多。”
    “他连起码的基本功都不会,童先生,要是出事,你们可不能怪我们。”
    童山海心里无比纠结,沈鹤的手法怎么看也跟救人无关。
    可若是现在拦住他也晚了,打都打了。
    更何况沈鹤已经罢手,把耳朵靠在童老的胸口,静静聆听,然后呼出一口气。
    “胸外按压。”
    沈鹤又说了一句,这些医生没反应过来。
    “什么?他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你小子是谁啊,敢这么使唤我们,站在这里的最差也是主任医师。”
    “老李,你这话怎么好像看不起我们这些主任医师似的。”
    “行了,别对号入座,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
    沈鹤表情转冷,这些医生枉顾病人还在急救中,竟然讨论看不看得起主任医师……
    “我再说一遍,胸外按压。”
    慕思城亲自上去,开始做起按压,其他人也都不再废话。
    慕思城一连按了十几下,忽然护士瞪大眼睛指着监控仪,“快看,有心跳了,活了。”
    慕思城也惊讶不已,沈鹤用同样的方法,竟然效果这么好。
    沈鹤还是面无表情,他取出银针,扎在童老的心口处,他的手法很快,快到慕思城根本没有看清他下了多少针。
    直到沈鹤收手,慕思城细细数数,一共十一针,这些针组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残缺的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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