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北看着顾君之的私人团队这样的识相的态度,也是她知道顾君之为她出头后,唯一一个符合她认知的行为,总算还不至于为现实打击的一蹶不振。
    但在这里拍门实在难看,何况马上九点,郁初北抬步离开了。
    39层,原来郁初北和顾君之的办公室外。
    姜晓顺早已经在办公室门口堵她,见到郁总回来,迫不及待的冲上去,比郁初北还急:“郁姐!郁姐!效率是不是太慢了,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更直接一点,给她套个麻袋,打的她破相!要不然泼她一杯开水,看她还敢不敢到处勾引人!”
    郁初北突然停下来,看向姜晓顺。
    姜晓顺不解的看向郁总。
    郁初北又重新起步,速度不急不慢,神色如常,没有一点被顾君之从办公室拎出来扔在门口的尴尬,反正他那人本来就是这个行事风格:“你是不是有事?”
    姜晓顺:“我有什么事?”一脸茫然。
    郁初北跟顾君之身边那些人相处久了,猜他们话背后的意思,解读他们有限真像背后的黑暗,习惯了,所以也能轻易看出姜晓顺出事了,也因此才在田施这件事上失去了平常心。
    郁初北神色淡淡:“你太急躁了。”
    姜晓顺闻言愣了一下,瞬间懂了,眼里立即涌上一层泪水,但立即又被吸溜了回去!
    郁初北停下来。
    姜晓顺也抹抹眼泪停下来,委屈的把自己男朋友跟别的女孩子暧昧不清的事说了一遍:“我心里堵了一团火!有气无处撒,那个贱人失恋了,总是的给他打电话!我说了我不愿意看到他们联系,前女友和前男友有什么好联系!可那一对勾男女总是强调他们是朋友!半夜三更还能聊天的朋友!说什么聊天!我都看两人抱一起了!安慰个屁!”
    姜晓顺说着,胸口都像压了两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气的她内分泌失调!看什么都是晕的!
    郁初北见她眼泪掉个不停,却没有察觉的样子,伸出手抱住她,安慰。
    姜晓顺瞬间哭出了声音,她都要憋死了!尤其这是她的初恋,她的第一次,如今就这么分手了,还是这样的教训,这口气压在她身上怎么也出不出来!
    她家庭条件一般,长的也一般,大学都学习去了,要不然也进不了金盛,结果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让男人进入她的生活,却是这样的结局!
    郁初北拍着她的背:“你提的分手?”
    姜晓顺点头。
    郁初北也不例外,两人藕断丝连着,却不是先和姜晓顺提分手的,是看重她的年薪了:“现在我们叫上几个人把他们两个打一顿?”
    姜晓顺泪眼朦胧的看着郁总,然后看眼楼梯口站着的几个保镖。
    郁总颔首,这个真可以。
    姜晓顺摸摸眼泪有点不自信:“会不会出人命?”声音却有些跃跃欲试。
    郁初北帮她缕缕头发:“他们下手有数。”
    姜晓顺目光里立即闪过一抹厉色,点头:“但我们不去,免得赖咱们身上,让他们直接打,三天打一次,先打一个月的。”
    “好。”郁初北招呼来保镖:“按小姜的话去做。”然后又看向姜晓顺:“他一会找几个人给你,随便你怎么玩,这些事都不足为惧,别哭了,我保证这件事一直处理到让你舒心为止,放心,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郁姐……”
    “不哭了不哭了。”郁初北感觉自己做这种恶事简直手到擒来,毫无心理压力了,她以前的良民特性距离她越来越远。
    ……
    午饭过后,郁初北坐在顾君之办公室的沙发上,边染指甲,边扰他‘清修’,声音甜甜软软的,是女人在爱自己的男人会自然而然表现出的娇气和亲近:“你说我处理的是不是不太好?”声音有那么点口不对心。
    “算了,什么好不好的,她高兴了再说,省的她一直阴阳怪气的,再气出个好歹来。”她的蓝色指甲也好美。
    “说起来,我现在怎么说也是天世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把人打了就打了。”再加一点夹色调一下会不会更好看。
    “你到底听出来没有,我这是跟你打个招呼,免得被警察找上门时,你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了。”骄纵,任性。
    “你中午吃的什么?”郁初北自然的转头在他身上嗅了一下,又转回头看指甲:“我吃的野山参炖小蘑菇,还有枸杞茶,吃的有些燥,你要是没事咱们运动会啊……”看指甲都是掩饰啦,就是慕他有力的臂膀和腿了。
    切:“没兴致啊,那今天晚上让顾叔给你来二两鹿血,你们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是能白天来两次,晚上还能三次的,你这样明显不符合年龄特征。”嘲讽起来也软哒哒的理直气壮。
    527一点情调都没有(二更)
    “但你也不要灰心,不要胡思乱想,这与你身体没有关系,你身体还是很好的,就是药吃多了,有时候会精神性的不济,你知道什么是精神性的不济吗?就是明明可以,却不想,这就是抑制剂吃多了的原因。”还是要挽尊的,毕竟男人都不愿意承认不行。
    “你到底晚上要不要喝鹿血啊?”
    郁初北随即否定这个提议:“要不还是别了,保护动物,吃多了该找你谈话了,要不来点羊血喝喝!”就是这么贴心。
    顾君之要是搭理她,算他有病!
    郁初北柔声安慰:“我跟你说这些你也别不好意思,你什么事我不知道,再说这么高大上的病症,别人听都没有听说过,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到时精神性的还是身体性的!”
    郁初北说着去解顾君之的皮——
    一动不动的顾君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疼!疼!我不说了!不解了,快放手!放手!”
    郁初北缓过气后,笑了笑:“你感觉出来了吧,我带了一层护腕。”说着还很开心的将袖子撩起来在他紧闭的眼前晃一晃,继而吐糟:“五十八一副,贵死了,你戴的那套多少钱,我觉得你那套挺好看的还带随着外套颜色变色,我看看!”
    郁初北撸起他的袖子看了一眼,失望将手和护腕一起扔下:“原来是买了很多副,不是会变色啊。”
    郁初北一个人嘚啵了一个小时候,愣是没有把人逗开口,觉得自己卖了一中午的蠢也真够蠢的,这时候去睡一会难道不好吗。
    不过放他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养神也挺可怜的,万一养着养着修炼出什么真气,飞升了,她上哪抓他。
    还是老实的留在这里,做个凡夫俗子吧。
    郁初北看时间差不多了,放下她的瓶瓶罐罐:“我先走了,下班记得回家,你放心,我不让他们再出现了。”语气带着几分,看吧,我还是最宠爱你,不要闹小脾气了,记得回家的诱哄。
    郁初北收拾好东西,放好,又提醒一句:“不回家要跟我说一声。”然后出去了。
    *
    郁初北敲敲易朗月的桌子。
    易朗月起来:“夫人。”
    “夏侯先生伤的怎么样,好点了吗?住哪家医院。”怎么也是应该去看看的。
    易朗月赶紧婉拒:“没事,已经好多了,过两天就出院了,再说夏侯总裁现在也不好意思见您。”主要是枪口就那么大位置,却伤筋动骨,要人命,万一夫人再好奇看看伤口看看病例什么的,后者好应付,前者就不要办了。
    郁初北听说夏侯执屹马上就能出院了,面部肌肉顿时有些抽抽,这么快就出院了?不是说打的很重,现在的情况是有多轻。
    莫非是对她使苦肉计!郁初北对顾君之身边这些人也是无语了,永远一副全天下他们最聪明的样子,无论说句什么话,都要左思右想,也不想想谁没事喜欢算计人。
    不过想必,也是为了让她多亲近顾君之一点,让她知道顾君之在乎她,好像没有这些,她就能放着顾君之不管一样,不一样要照顾。
    所以,这些人弄出这么多事来图什么!
    郁初北不能理解的走了。
    ……
    郁初北很忙,至少她觉得她比顾君之忙,要工作,照顾家庭,尤其这个家庭,分门别类出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她的两个孩子,是不是没有教育好啊,孩子的心灵有没有长歪啊,昨天行为是不是不合适啊?
    再比如自己的姐姐弟弟妹妹和外甥,初四那个不小心见过天鹅的走出来没有啊,在家大姐今年是不是要回老家过年啊,她亲妈回去看到外甥那么光亮,肯定要来打秋风的吧,大姐娘家人会不会死活要求一起来啊。
    顾君之今天在想什么啊,身体好些了吗?睡的够不够啊、是多陪他一会好还是少陪他一会好啊。
    那件事不是耗神的!
    所以,郁初北比顾君之先下班,先回去给两个小宝宝属于母亲的温暖和抱抱,顺便和吴姨探讨两个孩子太闹腾的事实!
    ‘太闹腾’都是好听的,明明人嫌狗憎,他们爹都不想多看他们一天,虽然吧,她觉得自家两个孩子很可爱。
    吴姨等顾夫人说完,声音温和的问:“夫人为什么觉得两位少年那样玩不好?”
    郁初北抱着手里沉甸甸的顾临阵,想了想:“麻烦吧。”家里弄成什么样子了,看着哪哪都不舒服。
    吴姨笑笑:“我们不觉得麻烦,而且我们有的是时间收拾两位少爷造成的结果。”
    郁初北没有抱住,顾临阵跑远了。
    小苗立即跟了过去。
    郁初北神色温和,口气却没有那么好说话:“打碎的花盆怎么说?”那可不是收拾不收拾的问题。
    “两位少爷往彼此身上推了吗?”
    “……”
    所以,吴姨的神色越发慈爱:“不过是两位少爷精力旺盛,用自己能使用的方式发泄多余的精力而已,就像大人一样,力量在某一个临界点用尽后,会有通体舒畅的感觉,睡眠质量也会好一点。”您说是不是?
    郁初北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
    吴姨神色依旧慈祥,夫人太平常心了,不适合两位少爷。
    郁初北心里不太爽她们,可不表示她不懂,她那一套未必适合顾彻和临阵,善良、友善、克己这种东西看事、看人。
    呵呵,那就谁都不要干预谁,我不说你不好,你也别说我不对!
    ……
    窗外的寒风刮的枯败的树枝东倒西歪,呼呼的风声吹过,发出各种各样咔咔的的声响,仿佛老旧的枝丫,马上就要在冰雪和寒风中土崩瓦解。
    郁初北光着脚踩在温暖的地毯上,身上穿着沐浴过后的睡裙,头发已经烘干了,脸上还弥漫着刚从浴室里出来的红晕。
    郁初北早已经吃了晚饭,此刻又坐回饭桌旁,抵着下巴,无精打采的就那么坐着。
    顾君之坐在她对面,静静的吃饭,一举一动都优雅从容。
    郁初北不经意扫到他,发现如果她不说话,周围竟然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如果凝神细查,甚至有种诡异的感觉,整个空间里,明明有人却仿佛一座半夜闹鬼时突然亮起的废物,带着渗人的阴森。
    窗外呼呼的风吹着,不知道吹动了哪根枝杈发出咔嚓的声响,又裹挟着一阵呼啸的寒风,恢复宁静。房间里依旧很静,静的外面与这里仿佛两个世界,静的好像闹鬼一样,静的仿佛这里有一面镜子,外面是人间红尘,另一边是根本不存在的虚幻。
    而且,为什么吃饭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是再矜贵、优雅,总要有要吃咀嚼在事物上的动静吧!
    郁初北突然非常害怕,她……她面前是不是顾君之……
    她去浴室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披了顾君之的皮!
    郁初北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小心翼翼的颤抖开口:“君……君之,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却不自觉的想向后一步,越想越觉得恐惧,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抬起头,脸上的皮肤一点一点掉下来,成为一架骸骨,然后告诉她,她闯入它的洞穴。
    而且那个骨头还会继续吃,吃她的肉,剃她的骨,最后会慢慢吞吞的将她的皮套在他身上,伪装成她,得到她的一切!
    继承她的顾君之!
    顾君之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冷若冰霜!
    郁初北见状瞬间像被人从水里拉上来一样,呼吸急促,瘫软在椅子上。
    “你够了。”声音清冷,淡漠,带着磨掉棱角的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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