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夹杂着白色粉末的香烟紧紧握在手心拧碎,烟丝混杂着白色粉末慢慢地飘入了马桶里面。
    此刻,我居然还真的有一种想再来一根的冲动。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我按下了冲水开关。
    听着马桶里稀里哗啦的流水声,我的心也像是要碎了一样。
    走到镜子面前,看着满脸通红甚至显得有些狰狞的我,我心想这还是我吗?
    这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李春生吗?还是林峰?
    不知不觉,我的双眼已经通红,从我踏入社会这个门槛开始,麻烦一桩接一桩,从来就没有断过。
    慕哥以往对我的告诫居然真的在一件一件地变成现实,我现在才体会到当时慕哥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对我说出那些人生的大道理。
    慕哥自己是否又经历过这些欺骗与套路呢?
    我在想昨晚要是我谨慎一点,自己下楼去买包烟,或者让服务员给我带一包烟过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吧?
    昨晚在抽烟的时候我明明都发现烟盒被人开过,但我为什么不多看两眼,我本来就应该察觉到有端倪的!
    一切都因为我太年轻,不懂得这社会上如此险恶和歹毒的人心!
    我对着镜子开始洗漱,心中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火药和强子这两个王八蛋给收拾掉。
    他们对我下套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学千术这么简单。
    现在我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手机没有在身边,也没有一个信任的朋友。
    这一次,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战斗……
    一番洗漱之后,我走出了卫生间,恰好火药也重新换好了衣服打开了我的房间的门。
    她换上了一件看起来比较休闲的衣服,配合性感狂野的发型让她整个人都多了几分韵味,可我现在对这份韵味毫无兴趣,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报复,怎么自己设计反杀这群狗娘养的。
    不过我也想到了一个细节,火药的包包里装不下衣服,她换衣服这么快就来了,这分明就是在酒店里面换的。
    我记得来的时候火药也只挎了一个包,没带什么衣服,这说明一个问题,她绝对是经常出没于这个酒店,甚至有一个专属于她自己的房间……
    “走吧弟弟!”
    火药站在门口对我招了招手,我也随便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火药出门了。
    还是跟昨天一样,火药领着我走在前面,强子跟一群混子在后面跟着。
    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这一次强子是联合外面的老千一起搞了思哥的场子,强子怎么还敢明目张胆地在县城闲逛?
    难道这强子不怕思哥回来扒了他的皮么?
    胡胖子那边知道了强子的秘密,可强子看起来并没有想要找胡胖子的麻烦。
    我心中不免犯嘀咕,难不成是胡胖子这家伙故意给我演戏?
    难道胡胖子跟火药也是一伙的?
    不过很快我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我不想过多的想下去,胡胖子是那种让我难得第一次见面就有好感的朋友,虽然这家伙有些不着调,但再怎么不着调他也是狐狸的堂弟,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儿吧?
    我也在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现在才开始疑神疑鬼,这特么不是后知后觉么?
    如果一个人身边全是欺骗和套路,那这个人活得是有多悲哀?
    我也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狐狸那种身边没人信得过的……痛苦。
    离开了酒店,强子开了一辆帕萨特,其他几个混子开一辆帕萨特,我和火药依旧跟昨天一样坐在后座。
    天哥好像早已经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了,并没有看见他们一帮人,总共只有两辆车。
    车子很快在县城的街道飞驰起来,今天天气格外的好,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明晃晃的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可我的心里却是一片阴霾,我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样的路,什么样的陷阱,在等着我……
    十几分钟后,车子离开了县城,来到了郊区,在山间公路上行驶了几公里之后,上了一个山坡,最后停在了一个土鸡农家乐外面。
    此时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除了昨晚看到的帕萨特之外还有一辆奔驰一辆宝马。
    那辆帕萨特应该就是天哥的车子,就是不知道另外两辆车是不是天哥的客人。
    下了车,大老远就看到前方有一个看起来古朴却又大气的农家院子,四周是用竹篱笆围起来的,房屋虽然是用瓦片盖着的,但是规模看起来不小,大老远看过去还有别墅的既视感。
    我跟在火药身边,看到前面有两个混子在农家乐外面抽烟。
    火药上去跟两个混子打了招呼,两个混子说天哥在里面已经久等了。
    我们一行人一起进去,穿过了一个小院子,就来到一块宽敞的场坝。
    场坝四周都种着蔬菜,在中间用水泥铺好的地板摆着几张小桌子,此时一群人就坐在里面喝茶聊天。
    旁边两张桌子坐的都是混子,最中间那一张是天哥坐着,桌子边还有几个中年人,完全不是混子的样子,甚至有些像老板。
    这张桌子上算上天哥一共四个人,天哥就靠在一张椅子上,抽着烟,和他们说说笑笑。
    一个穿着蓝色西服的中年人,四十岁左右,叼着一根雪茄,连皮鞋也是蓝色的,看起来油光锃亮,谈笑间都有一种大老板的气势。
    蓝西服左手边是一个看起来沉稳内敛的中年人,他最大的标致就是大鼻子,让人一眼就能记住那种,他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眼神专注着天哥和其他人,一个人自顾自的剥花生,给人的感觉就是深不可测。
    最后一个是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魁梧汉子,操着北方口音,像是东北人,穿着一件棕色的皮夹克,板寸头,眼神锐利明亮,脸上还长了一些恶心的疮疤,看起来像个打手。
    天哥很快注意到我们进来了,笑着对我们招招手:“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兄弟,这次的赌局,他才是主角……”
    天哥一句话让我有些紧张起来,我的年龄和这种场合极不相符,尤其是面对一帮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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