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曼野放下了浇花的花洒,看着那无情花越开越灿烂,火红的四瓣花朵很是夺目,状如百合身,这是她最喜欢的花,花名如她的教徒,一个个都忘恩负义,风流云散般的无情离去。
    眼下也就剩任无需这个大师徒还愿意伺候着她这个脾气阴晴不定的主儿了。
    霓虹曼野睨眼望向那饭菜,任无需还算用心,即使在这样经济有限的情况下,依然给她备了喜欢吃的东坡肉,菜虽只是水煮白菜,但能有这样的荤类,已经让她胃口大开了。
    任无需很温和,站到一旁,厨房里剩下的只有水煮白菜和米饭,那就是他吃的,他将最好的留给了霓虹曼野,与那些忘恩负义的小师徒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霓虹曼野很是受动,她招呼了任无需过来,让他去将饭端过来,与自己同用一张桌子共食,原师徒也有讲究谦卑,不能同桌共食,有违规矩,如今红衣教会就剩下两人,霓虹曼野倒也那么多讲究了。
    任无需性子温和,霓虹曼野让他做什么,他便服从吩咐,不一会儿,就落座到她对面椅子上,手上仅仅捧着半碗米饭,以及一碟没有油水的水煮白菜。
    霓虹曼野望着那叠水煮白菜,陷入了很久的沉思,红衣教她成立了十五年以来,从来都是教会盛鼎,门徒满庭,没有过这样凄凉的光景,曾是界中的五大教会之一。
    那些女流教,散毒教,义龙教,酒教都不及红衣教的昌盛繁荣,如今一个个越过了前辈,倒是红衣教被排出了五教之内,成为了界内的天大笑话。
    以前顿顿有酒有肉有教徒伺候使唤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只有任无需的忠诚陪伴感动了霓虹曼野,这也是她一直不解的原因。
    大家看得力臂膀迩芷遐薇已经不在了,纷纷投靠更好的主子,任无需愿意留下来也一定有原因,霓虹曼野夹了一块东坡肉给他,缓缓开问。
    “无需,教会已经荒凉如此,你怎么还愿意留下来伺候我这个四不像的半残教主,到底有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做,你不妨说给我听听。”
    没想到霓虹曼野会这么问,任无需面色闪过一些为难,却还是没有如实相告。
    “没有为什么,无需同那些人不一样,并非什么忘恩负义之人,留下来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无需曾也是可怜人,是教主你收留了一无所有的我,如今正是红衣教患难的时候,教主您的身体又不如从前,所以我留下来伺候您也权当是报答一片栽培之恩。”
    霓虹曼野行走江湖多年,虽然残疾休养在红衣教会有些日子,但对人心还是看得很透,虽知道任无需是有情有义之人,但还不至于伺候她这个徐娘半老的教主一辈子,定是有不一样的原因将他的心留在这里。
    她一眼看穿其心思道:“你别骗我了,你有情有义我知道,但这绝不是你留在这里的原因,如今这教会内,也只有你我师徒二人,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吧,我也不会端起什么教主的架子,愿意洗耳恭听。”
    任无需的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却也不再隐瞒,脱口而出。
    “我在等迩芷师妹,自从她走了后,我对她魂牵梦萦,也不知到底是走哪去,何时能回来,所以就坚持在红衣教内等,她一定是行走江湖去了,红衣教终究还是禁锢不住她向往自由的心!”
    任无需说完感叹一声,仿佛情伤未愈,霓虹曼野也确实被他的理由给惊到了,这么多年的相处,竟不知任无需喜欢的是迩芷。
    霓虹曼野道:“原来你的心思如此,那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呢,若是早点告诉,教主会撮合你们,只是迩芷现下也不知跑哪去了,无影无踪,倒也是不好做主了。”
    任无需有些无奈一笑,他道:“我的心意虽是如此,迩芷师妹却不一定对我有意,即使是教主您愿意为我们做主婚事,此事还得跟迩芷师妹一番商量,强迫来的感情总算不好。 ”
    看着眼前的大司徒一副明事理的心态,霓虹曼野欣慰自己没有白培养他,她突然慈爱道:“你放心,迩芷性子单纯,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听她说过喜欢哪位男子,你是他的师兄,性子温顺好相处,两人又是知根知底的关系,我相信她对你也会是满意的。”
    任无需露出苦笑:“感情的事情很难说,迩芷师妹从小无父无母,性子自由惯了,兴许不会向往婚姻生活。”
    听闻这话,霓虹曼野的面色一变,似乎在慌张什么,却又立马恢复原状,不自然道:“女人最终还是要嫁人回归家庭的,正是因为她父母早逝,所以才更向往家庭生活,若是能给她一个安全的港湾,她也未必喜欢闯荡什么江湖,说到底还是无拘无束惯了的原因。”
    任无需不置可否,兴许如此,只是眼下迩芷并不在红衣教会,若是想要坦白心意的话,还得等她有机会回来。
    任无需望着这空荡荡的教会,原是多么的门徒满庭,如今成为一旁散沙,确实令人欷吁,只有他和教主霓虹满天的共食,更是悲凉无比。
    任无需奇怪道:“自从迩芷师妹不见后,连遐薇师妹也不知何去何从,两人好似约定好了似的,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就不见了,不知两人是否有找到对方待一起,若是如此,也省得我担心迩芷师妹会孤单了。”
    一提到这个,霓虹曼野面目有些生气,放下筷子不悦道:“遐薇太任性了,迩芷走后她本该成为我的左膀,然而却也跟着离去,若是她还在,红衣教会也不至于如此,终究是我这个教主不中用了,已是个废人,难怪她们个个都不愿待在我身边,怕的就是伺候我一辈子会觉得麻烦罢了。”
    见霓虹曼野这么消沉,任无需赶忙安慰道:“教主你别这么说,照我看来,迩芷遐薇都很敬重你,只是人各有志,她们选择不辞而别离去也定是有原因的,如果她们的志向真不在红衣教,那您且放她们去,无需愿意一辈子跟随教主。”
    霓虹曼野拍着胸脯让自己顺下气来,听着任无需的承诺,她才有一丝的欣慰。
    她道:“你虽叫无需,但在我眼里才是最有需要的人,无需,你若真选择一辈子待在红衣教内,真当不后悔?这里毕竟已经魄罗如此了,怕是留不住志在远方的年轻人。”
    任无需摇头,异常谦恭道:“无需性子温和,善不爱与人争夺名利,但练就了一身好武功也并非没有用处,至少可以时刻保护教主您。”
    “无需,你真是我的好徒儿,不负栽培,为教很欣慰,日后若是我不在了,这红衣教就交由你来管,若是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我也不至于死不瞑目了。”
    “教主千万别这么说,您是长命百岁之人,定会寿比南山的。”任无需制止了霓虹曼野的糊涂话,霓虹曼野却突然仰天长笑起来,眼里有了晶莹的泪光,神情悲凉。
    “我这残腿残脚的,活那么长也不快活,若不是还想见到那两个丫头回来,我倒是想即可去死,只可惜……我不能死,迩芷遐薇没帮我报仇之前,我定不能死,罗汉帮的长老罗家舟,还有武林盟主魏濛濛,这些我都要他们死了自己才能死,否则我这口气这具身子,终生都会有遗憾。”
    霓虹曼野对报仇的执念是贯穿一世的,那两个天大仇人毁了她的身子,等同于变相的毁了她建立十五年的红衣教,这份仇恨,若是不报,她死后下地狱也会遗憾不已。
    任无需知道霓虹曼野是个偏激之人,能有这样强悍的报复心理也并非奇怪,只是他担心遐薇迩芷,那两个小丫头,真有能力抵抗武林盟主和罗汉帮长老的超群武力吗?恐怕是以卵击石的效果,一想到这个,任无需的汗毛忍不住倒竖,他在担心迩芷的安危……
    魏家,一周已经过去了,迩芷与魏烟雨穿了近十次的地下水道还是没能穿回原来的世界,两人又是一身臭烘烘,心灰意冷的回家。
    魏濛濛在魏烟雨回来之际,请教了不少他关于公司的问题,凭他聪明的脑袋,如今也已经是熟能生巧的可以接手了。
    望着还没穿越回去的两人,魏濛濛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语重深长道:“迩芷,你还没想起,你那天穿越过来时有什么异常变化吗?”
    迩芷瘫倒在沙发上,一脸倦容:“哪有什么异常变化啊?魏濛濛,你那天在观察蚂蚁,难道有观察到我过来时的周遭变化吗?”
    魏濛濛语噎:“没有!”
    迩芷摆摆手,有气无力道:“那不就是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遐薇他们是如何穿越回去的。”
    魏烟雨在一旁沉思,既然没有周遭变化,那会不会是时间问题?
    魏烟雨幽幽开口:“遐薇那日是何时穿越过去的,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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