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终究还是逃不过大哥的关怀。
    魏烟雨一手拎住了魏濛濛衣服后领,由于弟弟太过肥胖的缘故,并没有成功将他拖至面前,反而差点将衣服给撕破。
    尴尬了一两秒后,魏烟雨沉声道:“迩芷有错,你就能逃得了干系吗?”
    魏濛濛自知有错,不该只让迩芷背锅,干笑两声,与魏烟雨眼神对上。
    “我这不是要去阳台拿抹布过来擦桌子吗,别误会哈!”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魏烟雨并不打算轻易饶过魏濛濛,这小子在这里白吃白喝也很久了,是时候给他点事情做,他道:“以后的地板由你来拖,抗议无效!”
    苦啊!魏濛濛一个青春活力的死肥宅,居然让他干这样的细活。
    “大哥,你是不是太绝情了?”
    “绝情个屁!”
    魏烟雨手指着一边卖力收拾桌上扑克牌的迩芷,露出邪邪一笑。
    “除非……你想跟她一样,被赶出这里?”
    “我可是你的亲弟弟!”魏濛濛哀嚎。
    魏烟雨依然绝情:“亲兄弟明算账,你自己看着办,若是觉得在这里呆腻了,可以回家去。”
    魏濛濛选择闭嘴,不再有任何抗议,他才不回去,回去就真成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死肥宅。
    这里至少还有说话的伙伴,他是万万不能得罪这位大哥。
    魏烟雨失忆后,连性情都大变,让人呆在这,每天诚惶诚恐的怕被赶出去,两位吃喝拉撒都花他的,近些日子可要吃些苦头百依百顺些。
    “魏大哥,刚刚那位苏雪儿,你还认得?”
    突然想起方才魏烟雨对苏雪儿的态度过于“热情”了些,迩芷奇怪问道,难道仅见过一次面的人,他记得?
    “不认得。”魏烟雨淡淡回应。
    魏濛濛低头小声嘀咕:“刚刚不是还挺欢迎她的嘛?干嘛罚我拖地。”
    声音虽小,却也被魏烟雨听到,他垂眸思索,自己确实不喜陌生人来家中,那位苏雪儿他仅见过一面,刚才又一见,不知怎的,就是舍不得对她发脾气,总感觉是很亲近的人。
    这样的态度,在他以往确实不可能出现,没冷脸赶走就不错,哥哥居然还和蔼可亲的说慢走,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自己这是怎么了?
    魏烟雨也解释不清,那苏雪儿为何给他一种莫名的好感?
    “不要为你们的擅自主张找借口,明日开始给我认真做家务,再有下一次,绝不轻饶!”
    虽然道不明是何原因,但魏烟雨不愿就此放过两个毫无规矩的人,丢下话后回了屋。
    迩芷拿起了西装就要去洗,发现那落在一旁的手机,拿起来调了声音模式,设了《五环之歌》作为铃声,够轰炸,就不信以后还接不到魏烟雨的电话。
    真是一纵回到解放前!
    夜黑如墨,魏烟雨在床上汗如瀑布,从进入睡眠到现在,他一直在死死挣扎,像被人锁住喉咙一般。
    白色的床单已经被他抓皱,连枕头都被汗水浸湿,睡衣就更不用说,全身粘乎乎,异常难受。
    他处在一个痛苦梦境中,那梦境里什么也没有,黑漆漆一片,像被人封在一口棺材内,板盖钉紧,无法逃脱。
    不同于棺材的是,他不像死人一样躺着,至少还是可以自由走动,只是这黑漆漆一片的空间,他不知哪里才是出处,似乎永无尽头。
    不停的走着走着,就是走不到有光亮的地方,黑暗将他吞噬,伸手都不见五指,实在怖人,也闷热至极。
    “啊!”
    梦醒时分,魏烟雨整个人从床上立了起来,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顺着眼睛流下来,打在了睫毛上,让他眼前模糊。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陌生女子的面孔,一袭红衣,手中还拿着一个瓶子,里面爬满小虫,看了令人反胃,那女人正朝自己鬼魅一笑。
    魏烟雨赶忙摇晃脑袋,去掉念头,不明白脑海中怎么会有这样的画面,可怖至极!
    那女人,他瞧着面生,却有一股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跟见到苏雪儿时是完全不一样的,仿佛更亲切一些。
    擦了下额头上的汗,魏烟雨方才着实被吓得不轻,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起身下床去拿水杯喝水,要躺回床时,发现那被单居然已经破了,露出棉絮来,上面还沾着丝丝血迹。
    他惊骇不已,伸出手细瞧着,受伤处正是那指甲盖儿,冒出的血已经干涸,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劲儿,实在不可思议,毕竟平时可是连扛个小型哑铃都会觉得吃力?
    “该死!”魏烟雨咒骂了句,去了客厅,拿出医药箱,开始为自己包扎伤口。
    客厅也没有灯光,让他犹如身处黑暗梦境,顿时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来了,他急忙打开了大灯总开光,厅内瞬间一片亮堂堂,魏烟雨的心中有了些许安全感。
    正要去洗手间的迩芷从房间出来,看到大厅亮堂堂,沙发上还坐着一个魁梧的身影,吓了一跳。
    “哇!魏大哥,你吓死人啊!”
    深更半夜的,魏烟雨像梦游般,突然待坐在这儿。
    魏烟雨拿起水杯喝口水,淡淡回应:“上你的厕所去,别大呼小叫!”
    迩芷看到他手指缠绕的纱布上有血迹,觉得奇怪,上前来问:“手怎么回事,刚刚也没见你受伤。”
    “做恶梦,扯破床单。”魏烟雨依然云淡风轻,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做恶梦?”迩芷看了他连睡衣都是湿的,八块腹肌隐约可见,脑海中闪过淫荡念头,又立马用意念将自己拍醒,嫌恶的看了魏烟雨一眼。
    这家伙定是做什么春梦了,还说得那么简略,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是何意思,掩饰不佳!
    见迩芷发呆,魏烟雨疑惑皱眉:“杵在这儿做什么?不是要上厕所吗?”
    被问话回过神来的迩芷,更加嫌恶的看了魏烟雨一眼,平日里总是装一副纯良模样,内心还不是和那些臭男人一样,龌龊不已。
    生怕对自己不利,迩芷忍不住双手交叉抱胸,遮住自己没啥看点的身材,仿佛面对禽兽般警告道:“看什么看,那么关心我上厕所做什么?”
    “我想……”那句“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还没出口,又被迩芷多情抢话。
    “想也不行,想也有罪,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魏烟雨垂眸思索,这句台词怎么那么耳熟?
    “山鸡还想配凤凰呢?”下一句是不是还想说这个?魏烟雨终于想起来是某音曾风靡一时的视频。
    但迩芷并没有那么说,终究还是没有道精髓的一句,只是横斜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后,就去厕所,好似怕下一秒,自己就会吃了她一般。
    空气安静了几秒,不知是被还没入喉的水给呛到还是被迩芷的话给雷到。
    魏烟雨被噎得咳嗽了几声,忍不住喃喃:“这女人是不是对自己的身材太过自信,又或者误解了男人的眼光?”
    经历一个月的偷懒,迩芷终于将魏烟雨所有的衣服都一一洗好,且用真空袋一件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装上,依照四季分类的归纳齐,真是强迫症看了都觉得舒适系列。
    越过魏烟雨的床铺时,发现床单又破了,上面还有丝丝血迹,这样的情景在上个月已经发生了十几次,次次问魏烟雨缘由,他也永远只有一句:“做恶梦了!”
    这家伙是得罪哪路神仙,天天让他做恶梦的,报应使然吗?
    虽然失忆以来对自己是苛刻了些,但好像也没到对任何事物都如此,这十几次从噩梦中醒来,纵然心中有气,但一想想,迩芷都觉得心疼魏烟雨。
    难怪近日来看他神色憔悴不少,连话都少讲了,养生堂也没怎么去,整个人都堕落不少,再也不是那个精致的猪猪男孩了。
    拿出了针线,虽知道魏烟雨有钱,但也耐不住一个月换十几次床单的麻烦,索性想帮他用白线缝起来,也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
    “等等!”迩芷差点被自己的善良感动到,抽了抽嘴角,反应过来这些日子被魏烟雨的虐待,就忍不住想“报复”他一下。
    露出奸笑,迩芷阴险无比的拿出了红色细线,替魏烟雨补上床单,还别有想法的缝出一颗胡萝卜。
    绣工完成,迩芷满意收笑,拍了拍手,将针线收好,想到魏烟雨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睡在这种小可爱床单上,还是蛮有画面喜感。
    不知他回来见到会是什么心情,迩芷也顾不上那么多,到时候责怪下来,久解释自己是一片拳拳爱主心意,他也不忍多加责怪吧?
    “嘿嘿!”迩芷心情大好的出了房门,却见魏濛濛手里拿着一张单子,那是物业送来的水电单,上边的电费比以往的多出一倍。
    魏濛濛颇为心疼道:“大哥要破费了!”
    迩芷不以为然:“自从失忆后,一到天黑,他就把整栋楼的灯都打开,除了咱俩的房间,其余的全都开到天亮,那灯光亮得我都以为是白天,多一倍电费也很正常。”
    魏濛濛托着下巴,一脸忧郁:“你说大哥是不是被什么下降头了,咱们要不要找个大师过来看下房子风水,指不定……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着大哥,才让他最近点背不已?”
    迩芷身子一怔,打量了下周围,这栋别墅采光很透亮,无论哪个房间就没有暗处地方,给人光明磊落的感觉,哪里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扯了扯魏濛濛的手臂道:“魏烟雨经常说做恶梦,你身为亲弟弟,就没有问过他,具体梦境是什么?”
    也不是没问过,魏濛濛道:“大哥总说自己在一片黑暗中,也不知是自己瞎了还是环境问题,他说觉得可怕,那个梦从没做过,上个月一做就是十几天那么长,让他心神都不宁。”
    迩芷没想到魏烟雨居然因为一个梦境承受那么多痛苦,难怪看着憔悴,事出有因,她道:“请什么大师,下午出去买只鸡回来给他补补身子才是最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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