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叶筱柔嫁入司家,因为出身问题, 遭受过许多刁难。尤其是她母亲出身市井,虽然人长得漂亮,但没文化又贪财,做出很多让人笑话的事。
    瞧不起叶宝珠,就是变相的瞧不起叶筱柔。她这些年, 也在努力将亲妈往贵妇方向改造。
    如今叶宝珠好不容易有点贵妇的影子,又摊上这种事, 叶筱柔想想都头疼。
    和徐蔚然约了见面时间后, 叶筱柔坐在梳妆台前,怔楞了好一会儿, 才抬起眉笔梳妆。
    她是司家少夫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慌,要时刻保持优雅和理智。
    再说叶宝珠进了派出所,配合警方做调查时, 一开始还理直气壮的狡辩。
    等警方拿出各种证据,她虽然抵死不认,人却是虚了。
    要不是害怕坐牢,叶宝珠可能会当场招供。
    她实在想不明白,过去二十多年的事,警方怎么能找到那么多证据。
    叶宝珠当时穿的衣服,和她一起拐卖人口的同伙,分赃的记录,买家的口供,明明白白的摆在她面前。
    能搜集到这么齐全的证据,一方面是警方的努力,另一方面也离不开傅家的运作。
    傅新诚就一个女儿,就算付出百倍千倍的成本,他也要让叶宝珠付出代价。
    要搁在解放前,他连报警都不用,直接找人废了叶宝珠,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因为叶宝珠咬死不认账,在派出所接受调查后,又原模原样的回了家。
    但根据办案程序,只要人证物证齐全,形成完整证据链,就算叶宝珠不认账,也要认罪伏法。
    为攻破叶宝珠的心理防线,警方将这一点明确告知。还提醒她,投案自首、主动坦白犯罪事实,可以从轻处理。
    要是叶宝珠顽抗到底,不配合调查,坚决不承认犯罪事实,将来上法庭时会重判。
    离开派出所回到女婿家,叶宝珠魂不守舍,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在女儿面前,她努力维持体面,一想到坐牢就惴惴不安,耳边时常响起警笛声幻听。
    不出两天,叶宝珠心态完全崩了,主动向女儿说出真实,请她帮自己脱罪。
    叶筱柔从叶宝珠失魂落魄的样子里,猜出部分真相。
    叶宝珠的坦白,让她痛心恨铁不成钢之余,又有一丝解脱。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味隐瞒只是有掩耳盗铃,还不如认真思考应对方法。
    她的底线是,这件事决不能影响到她和一双儿女,更不能影响司家声誉。
    大约是叶筱柔神情过于凝重,叶宝珠说完真相更不安了。
    “筱柔,怎么办,我把她卖到山里,是为了救她啊。当时出钱的人,可是让我直接制造个意外事件,把人弄死的。女人早晚都要嫁人,我只是帮她找了个婆家而已。”
    叶宝珠脸色苍白,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毫无美感可言。
    也就短短两天时间,她瘦了好几斤,脸都没那么圆了。
    叶筱柔被她哭得头疼,按住眉心,咬着牙问:“你真的拐卖了傅乐晗?妈,你怎么那么糊涂,傅家是我们能得罪的人吗?”
    女儿的质问,让叶宝珠有些委屈,她讷讷的说:“对方可是开出了十万人民币的高价,筱柔,你一定要救妈。我赚那笔钱,是为了供你念贵族高中。要不是那笔钱,你也遇不上司昊天和——”
    “够了,你不是说那笔钱,是父亲去世前留下的。”
    叶筱柔不想提那个名字,如今她已经和司昊天结婚多年,孩子都上初中了。万一被他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又该醋海翻波,怀疑她对那个人念念不忘了。
    “我不是怕你知道钱的来历,冲我发火吗……”
    叶宝珠讷讷回话,一想到自己要把抓到监狱,顿时悲从中来:“筱柔,你一定要帮我,我不想坐牢。女婿不是有钱有势吗,让他找找关系,不要让警察把我抓起来。”
    “别叫,我头疼。你也别着急,徐律师说了,刑法有追诉时效,都过去二十年,未必还能判你坐牢。”
    这只是叶筱柔安慰叶宝珠的说法,根据法律规定,除非傅家放弃追诉,不然就算再过十年,叶宝珠只要活着就得坐牢。
    “真的吗?筱柔,我真的后悔了。呜呜,我当初也是鬼迷心窍,太想让你读贵族高中出人头地,向苏家复仇了。”
    叶宝珠的话,勾起叶筱柔的伤心往事。
    要不是苏家毫无人性,自己锦衣玉食,逼得她们母女走投无路,叶宝珠又何必铤而走险。
    想起往事,叶筱柔冷着一张脸,心中有了主意:“妈,其实坐牢也没那么可怕。”
    “不,人家说了,坐牢要干苦力活,吃不饱饭,还要挨打。”叶宝珠像被踩到尾巴,泪汪汪的反驳。
    叶筱柔眉心又疼了,她长出一口气:“你听我说,就算法院判了你坐牢。我也可以托关系,依你身体不好为由,帮你办一个保外就医,到时候你就不用在监狱待了。”
    “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你身体本来就有些小毛病,到时候天天装病就行了。”
    女儿的开导,让叶宝珠收住了眼泪。
    她属于典型小市民,贪财爱占小便宜,遇事儿不见棺材不落泪。
    得知就算被判坐牢,也不用在监狱受苦,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
    叶筱柔看出叶宝珠的想法,心中很是无奈。
    无奈又能怎样,她妈妈或许有点小毛病,但对她还是很好的。
    要怪就怪苏晚晴,要不是她插手,傅乐晗都丢了二十年,谁知道是生是死。
    她妈也说了,当初出钱的人,是想要傅乐晗命的。叶宝珠将她卖到大山里,也是在变相保护她。
    如果不是叶宝珠接了这个差事,傅乐晗现在早就变成尸体了。
    “你还记得,是谁出钱雇你杀叶宝珠的吗?”
    叶筱柔面露沉吟之色,思考能不能借此为母亲翻案。
    叶宝珠摇摇头:“不清楚,都过去二十年了,我都不知道那个买家怎么认出我的。唉,都怪妈长得太年轻,这些年没见变老。”
    面对这样一个糊涂妈,接了要人命的活,都不知道幕后真凶是谁,叶筱柔分外无奈。
    “事已至此,你最好主动投案自首主动交待犯错事实。在犯罪动机方面,你就说原本想拐卖的人是苏晚晴。是傅乐晗穿着打扮跟她相似,你才弄错了。”
    叶宝珠没懂女儿的意思,一脸茫然的问:“我没想拐卖苏晚晴啊?”
    “听我的,你就说对苏家怀恨在心,不满苏令章独占家产,出于报复目的拐卖他的女儿。”
    叶筱柔说到这里,眼睛微微眯起。
    苏晚晴不是想踩着她们母女,讨好傅家人。
    她倒要看看,如果傅老先生知道,这么多年女儿都是代人受过,会不会还能将苏晚晴视为恩人。
    至于傅乐晗,只要她不是圣母,就不会再和苏晚晴亲近。
    叶筱柔在娱乐圈待了这么多年,深谙人性。即使在拐卖这件事中,苏晚晴没有错。
    但从傅乐晗的角度来看,她这些年就是在替苏晚晴遭受折磨。
    叶宝珠还想追问,叶筱柔竖起手指:“妈,要是傅家人知道,女儿是代苏晚晴受过,还会把她捧成座上宾,分给她百分之五的股份吗?”
    “那肯定不成,对,就该这样整治姓苏的小贱人。”叶宝珠用力拍了下大腿,一脸兴奋的说,“我到时候添油加醋,把姓苏的好好骂一顿。”
    “就按实话说就行,免得说太多出现纰漏。”
    傅乐晗的事有了决议,看到母亲一脸兴奋的样子,叶筱柔心里有些难过。
    如果可以,她也不愿亲妈坐牢,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万一被狗仔扒出来,她的声誉要遭受极大的损失。
    但傅老爷子那么疼女儿,绝不会善罢甘休。
    叶筱柔抬眼看叶宝珠,神情憔悴人像老了好多岁一样。
    她自己照了镜子,表情虽有些沉郁,因为灵泉水的缘故,肌肤依然细腻光滑,好似美玉一般。
    这样不行,叶筱柔拿起略显暗沉的粉底,给自己化了一个憔悴的妆。
    眼下青黑,脸色微黄,脸颊微微内陷,一看就是伤怀很久的样子。
    “妈,在投案自首之前,我们先到傅家负荆请罪。”
    “赔罪?”叶宝珠局促不安的抓着沙发一角,“傅家不会打我一顿吧。”
    虽然她自知是好心,救了傅乐晗一命。
    但这事不能说,傅家一定恨死了她。
    叶筱柔再次叹气,耐着性子劝:“你放心,傅家不会动手的。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傅乐晗恢复容貌和健康,我会带上玉姿特供过去。”
    “那……行吧。”叶宝珠答的期期艾艾。
    既然是负荆请罪,自然要有诚意。
    叶筱柔和叶宝珠都换上旧衣裳,摘下珠宝首饰,迎着寒风徒步走到傅家。
    傅家保安,瞧见来人,脸色变了又变,怀着复杂的心情,将叶家母女上门求见的消息告知傅老先生。
    得知害了女儿的罪魁祸首,竟敢亲自上门,傅新诚倒要看看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若是来求情,他必定让人将母女二人乱棍打出。
    叶宝珠随着女儿一起进了傅家客厅,一眼就瞧见面色阴沉的傅新诚,小腿肚不受控制的打哆嗦。
    也不用女儿交待,她扑通一声跪地上,哭天抢地的说:“傅先生,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做下那样恶毒的事。”
    叶宝珠也是做外婆的人,一把年纪哭得涕泪横流,傅新诚半点不觉得她可怜。
    他只觉这老妇,心思恶毒,自己女儿,还使坏毁掉别人女儿的一生。
    想到女儿经历的磨难,傅新诚一个大男人红了眼圈,恶狠狠的盯着叶宝珠:“你该庆幸乐晗还说着,不然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你千刀万剐!”
    他一字一顿的说出千刀万剐四字,吓得叶宝珠脖子发凉,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傅、傅先生,我没想过害傅小姐,是、是——”
    叶筱柔见母亲不成事,主动代她说:“傅老先生,得知母亲犯下这样的大错,我就像五雷轰顶一般。我也是女人,如何不知傅小姐这些年受过的苦。但此事另有隐情,我妈固然罪大恶极,不值得宽恕。可她当年本意,不是拐卖傅小姐,而是拐卖苏晚晴复仇。”
    “巧言令色,二十年前,苏晚晴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和你们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难不成,那时候你就预见到,自己将来会当小三,插足苏晚晴的婚姻。”
    叶筱柔的鬼话,傅新诚一句都不信。
    她们母女都生着一副蛇蝎心肠,一个抢了别人的丈夫,还要倒打一耙,逼得苏家破产,原配毁容扫大街。
    要说苏晚晴被人泼硫酸还有打瘸腿,和叶筱柔没关系,傅新诚半点不信。
    叶筱柔从没觉得,自己是小三,被傅新诚当面出言讽刺,不由涨红了脸:“傅老先生,您不要听信苏晚晴一面之词。当年是她插足到我和昊天的感情中,还使出阴谋诡计逼得我远走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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