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二人情根深种, 最后不顾一切的要在一起,便遭到了归一门教众的追杀。
    而后她陪着他母亲一起逃了出来,与他父亲诈死骗过了那些人, 这才得以保住性命。
    之后他父亲便回了凡界中的家,没两年就有了容隐。
    而她则也化名许雪兰谎称是京城来的,瞒过了周围的邻居,与他父亲的弟弟相恋有了自己的家。
    他们曾交代过,若是哪一日出了事便会派人将他们的孩子送去长清山,那里可保他性命。
    待时间久了再接回来,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本以为这嘱托是不会用得上的,他们能够安安稳稳的度过一辈子,可是却不曾想十二年前变故突发。
    同样带着两个孩子的许雪兰没有办法去追查他父母的下落,以至于后来每次想起都会泪流不止,心中的愧疚很是煎熬。
    而她的那木盒子里的云纹玉簪,乃是同容隐母亲的是一对。
    当年是她母亲赠给她的,却在逃出修真界的时候不慎弄断了,遂才有了容芷误以为自己弄断了玉簪,才害得她总是对着玉簪哭的误会。
    “那一对云纹玉簪乃是你母亲入天罡道前她的家人留给她的,她将我视作姐妹,便赠了我一只。”许雪兰此时已经双眼通红,泣不成声了。
    容隐也是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一时间喉头有点哽咽,两腮更是酸涩很,有一股热气在眼眶中氤氲想要爆发。
    对方捂着脸哭泣,这个秘密她守了太多年了,心里的煎熬一年比一年重,她快要承受不住内心的谴责了。
    “淮宁,都怪二婶,若是当年我能勇敢一点去找他们,也许现在就不会让你们一家人天人永别了!”
    “他们……”容隐咬了咬牙,呼吸有些沉重,“真的不在了吗?”
    这么多年,他只知道父母没有了音讯,可是却从来不曾去想过他们是否还安在,他不敢去想!
    “这么多年了,你爹那么有本事,若真的是还在不会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她虽然没有直说,可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容隐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脸上血色全无,艰涩的问道:“那当年是归一门吗?”
    “应该是的。”许雪兰抹去脸上的泪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上面刻有三个字“白光殿”。
    “这是天罡道的?”
    他记得之前在那看到的这个大殿,是天罡道的罡一道掌门的大殿。
    “嗯,当年你娘是天一道的弟子,我是罡一道的,虽不是师承一处却很是投缘。”许雪兰将这个递给他,“你若是真的想要知道你爹娘的下落,你可以去天罡道,我师父自会尽力帮你的。”
    当年容隐母亲很小就在天罡道了,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谁,身上只有双亲留给她的一对云纹玉簪,而许雪兰与她也是一样的身世,遂难免会生出一些惺惺相惜的感情。
    身为天一道的女弟子,他娘可以说是无相殿掌门傅疏玄,也就是如今的真阳道君的最得意的弟子。
    故如今她的儿子上门去求助,想来真阳道君也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当年他对这个女弟子可是极其看重的。
    加上她的玉牌,她师父也定能记起来,
    许雪兰自知以自己目前的能力保不住这个侄儿了,她能做的唯有给他提供更加安全的庇佑而已。
    只是在此之前,容隐还有一事不解。
    “二婶,我去东城郊救你和二叔的时候,那个戴面具的人有我爹娘的画像,他还说那云纹玉簪乃是他从故交处得来的,你可知这是什么人?”
    这人让他不得不在意。
    但是这人的身份,许雪兰也无法肯定,不过她很严肃的告诫他:“这人既然说了这玉簪乃是他的,亦是他举办的江陵仙子比试,向姑娘说他是归一门的人便十有八九是真的,你就不得不提防,当心今日他是在做戏骗你上当。”
    不论那面具男子是不是从那些胡乱伤人的家伙们手中救了他们,都不能全然信任。
    先前是不知道对方是归一门的人,归一门的人当年追杀他们依然历历在目,就连十二年前容隐父母失踪,也很有可能是出自他们之手。
    况且他拿着画像找上了门,也很有可能是想来确认容隐的身份赶尽杀绝的!
    这么琢磨着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那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只是问他画上的人在哪,却没问出来,那人说闯入我们家的那群人目的是我,并非是向星彤,我认为他不一定是友,却也不一定是敌。”
    容隐回想当时的情景,那人虽然容貌隐藏在了面具后面,可是能够感觉到他没有敌意,最起码在那个时候没有。
    但是这是敌是友不是凭感觉来的,许雪兰担心他的安危,毕竟这若真的是归一门,那他就真的危险了。
    “你一定要小心,既然归一门已经发现了你,你再藏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唯一的路就是去天罡道找到我师父,将这件事告诉他,让天罡道与长清山出面彻查这件事情,你便能安全了。”
    “还有,之前在潭泽寺的那些人,很可能背后也与归一门有联系,你一定得当心,我和你二叔也只能护你到这了。”
    当初她不想让他再与修真界有联系,乃至于连长清山都不许。
    可眼下却是讽刺的很,她不得不仰仗着修真界的力量,让容隐再次回去。
    容隐收好那白光殿的玉牌之后,二人便收整好回了大堂。
    堂中坐着的唐锦见他们回来了,又看到许雪兰好像是哭过一样,不知怎么想的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可是碍了事,摆了摆手站起了身。
    “罢了罢了,本是想蹭一顿饭,可看你们忙得很,我也就不讨嫌了。”
    “少侠留步。”陈子清端坐在原处,看了眼容隐,又收回目光道:“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不知少侠可否有空。”
    “那你们管饭吗?”对方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扬起。
    容隐大概猜出了些师兄的意思,故便道了句:“自然。”
    “那好,你们尽管问吧!”唐锦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一饭之恩,自是当涌泉相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身形比较瘦弱,那样半坐半躺的空间也很富裕,不过看起来却不知为何倒不让人生厌他的无礼。
    他的性子虽然直的有些口无遮拦,可是却也并无什么伤大雅的地方。
    许雪兰情绪不太好,愁眉不展的,容柏成看出端倪之后就带着她回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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