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朝这边看过来的人,在触及到他的目光之后,下意识的将目光撇开, 不敢与他对视。
    服务员拿来纸巾,连锋细致的重新擦了桌椅,才让姜眠坐下。
    “爸爸,你来点。”姜眠把菜单推到刑警爹面前,托着下巴说,“我没吃过,不知道哪些好吃。”
    她借此观察刑警爹的口味。
    然后——
    连锋将菜单上的每个菜品都要了一份。
    姜眠:“……”
    似是看出她的顾虑,连锋说了句:“吃不完带回去。”
    好吧。
    姜眠失笑。
    那桌行酒令的声音大的让人无法忽视,姜眠忍不住将目光瞥了过去。
    “太吵了吗?”连锋蹙眉,“太吵的话,换一家。”
    姜眠莞尔,稍稍压低声音:“爸爸你听,他们在夸赞你呢。”
    连锋留意着店内的环境和每个人,又因店内声音太过嘈杂,一时并没有听清行酒令那桌在讨论什么。
    姜眠听力敏锐,自动过滤杂音,反倒清楚的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讨论到警察身上,有一个瘦小的男人似乎是在吐槽,说他上次出货被人追尾,明明对方的责任更大,结果周旋来周旋去,最后到了派出所。
    那人和派出所一人有关系,最后他只得了一点赔偿,现在想想就还气。
    “官官相护,没一个好东西。”喝了点酒,男人有些口不择言,反正大家都是兄弟,私底下说说没什么。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接话的是一个赤膊,腰上盘着三圈肉的大汉,他灌了一杯啤酒,畅快的吐了口气,“可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干我这一行的,经常和警察打jiāo道。咱们这一片,谁不道那位连警官,这才是正正经经的人民英雄。”
    “我在局时有朋友,连警官抓了个高官的儿子,那儿子是个杀人犯,杀了自己的女朋友。”
    “卧槽,这么狠?。”
    “这还有假,都上新闻了,自己上网看不就知道了。”
    “我是说你说的这位连警官,高官儿子说抓说抓呀。”
    “你这就法盲了吧,高官怎么了,杀人犯法照样被抓。”
    ……
    一时之间,行酒令那桌,大汉对连锋赞不绝口,语气中满是敬服。且三言两语间,连说好几件连锋以前破过的案子,说的头头是道,差点以为他是内部中人。
    从老百姓口中听到对刑警爹的赞誉,比在局里内部听到的赞誉,更让人心情舒畅。
    那么多的好警察,不奢求所有人都能记得他们的名字。
    但至少,百姓应该知道,在他们安稳生活的背后,有那么群人站在自己的岗位,肩负着责任,保卫一方平安。
    一个岗位,如同一颗树,这颗树上结满丰沛的果子。
    树大,果子众多,难保不会出现几颗坏了的果子。
    但是,不能因为这几颗坏了的果子,认为其他果子也坏了。
    “爸爸,你听到了吗。”
    看着女儿亮晶晶溢满骄傲的双眸,连锋淡淡的嗯了声:“想喝什么饮料?”
    “果汁吧。”
    服务员忙的脚不沾地,连锋没让服务员拿,而是自己起身去往饮料柜。
    饮料柜在店门边,饮料柜里的果汁没有了,服务员估计忘了上货,连锋顿了下,目光搜寻,最后拿了瓶营养快线。
    店内靠街的墙壁是玻璃制,可以看到外面支的桌椅也坐满人,其中一套桌椅上只坐了一个矮小的男人,身前摆放着几串烤肉,一手握着瓶罐装啤酒喝,一手拿着手机附在耳边。
    透过玻璃,他的目光和连锋对在一起,又很快的掠过,嘴巴一张一合,和手机那边的人说着什么。
    “不行,他好像起……”朱三拿了块烤肉塞进嘴里,低下头,边嚼着肉边说,“那警察盯着我看了几秒,他起疑了,我他妈怀疑他会唇语。”
    “我说过,有警察在这里不好动手。我若是动手,他看了我的脸,就算我逃,我也会陷入全国追缉中,老子已经换了好几张身份证,不想再换。”
    “总会有她落单的时候。”
    “……”
    手机那端挂断,男人再次咒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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