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应该是农历初六初七的样子,玉垒坪周边的江水开始慢慢的往下退。
    按照我们推算的时间,即将迎来是一场大落潮。左十三也说,这次落潮我们就能看到石像。
    而且这几百年来都是一样的规律,无论落潮怎么落,水面也只是到石像那就停止了。水位最低的时候,石像下面也是有一滩水的。
    可是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那些坛子肯定不能离开水的,也就是说坛子还在往下的部分。
    当晚,我们就要验证之前的猜测是否正确了。
    徐老汉提前拿出一个玻璃罐子,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小鱼。就在在昏暗的天色下,这些小鱼自己还能发出光亮。
    不愧是守岛人,考虑的就是周到。我们来的匆忙,也没带手电筒。就这样去水底,和睁眼瞎没啥区别,幸亏有了这些夜光小鱼。
    潮水落得越来越快,青龙的石像已经露出了大半。那是白玉石雕成的,虽说雕的有些粗糙,但也能一打眼就能看出这是个龙头。
    师父看看左十三,左十三点点头。这就是青龙雕像,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看到的石像。
    师父独自一人往前走去,我也试探着往前跨出一步。还真没啥事儿,我又来了一步。接着像兔子似的在岸边蹦来蹦去,这青龙都不理我的。
    看来上次的事儿已经存入它的记忆中了,这让我非常欣慰。不然看我一次打我一次,我得受多少无妄之灾啊!
    师父在旁边仔细的看着青龙的雕像,那雕像近乎一人多高,下面是个柱体的底座。我想够都够不到它的头。师父上前摸了一下青龙的头,&唰”的一下他就把手抽了回来,和触电了似的。
    &师父,你没事儿吧?这石像有什么古怪吗?”我牵过师父的手,上面没有血点和黑点儿,应该是没毒。
    师父没说话,也没再接着触碰石像,只是看着青龙有我拳头那么大的眼睛,脸上一直是疑惑的表情。
    &道长,可以下水了吗?”徐老汉在岸上等的有些急了。要是不赶在落潮的时候下去,等一会儿这水还得漫上来一些,错失时机就晚了。
    师父点点头,开始换衣服准备下水。
    我手上拿着麦秆,一会儿若是找到坛子就举着麦秆停下来,师祖在上面根据方位推算着其他坛子分布在什么地方。这样也能加快效率!
    这时候我虽然水性不太好,但现在水也不深,人手确实不够,便央求着师父我也随着下去。师父也同意了!
    等我们每个人手里攥着装着夜光小鱼的玻璃罐子进去的时候,江底下面的可见区域面积还是很小的。
    大家围绕着石像周围开始找,师父再三叮嘱所有人不准碰那个石像。后来,我们往里面游去,除了水草和岩石,偶尔撞过来的一些鱼,也没发现什么。
    我划着水潜上去准备换口气,就看到徐老汉抹了一脸水在远处开心的摇着手中的夜光鱼和麦秆。他找到第一处了!
    我和李瑞麟赶紧往他那边游去,在他脚下果然有一个坛子。
    坛子大肚窄口,和我们平时见到的装散酒的坛子也差不多。只是,这坛子有些臃肿,似乎上面围了一圈赤红色的装饰。
    我拱了两下身子游得更近一些,师父叮嘱过只能看不能碰,我还真是听话了。
    不然这碰一下不得在这儿折掉一根手指头么!
    那缠绕在坛子周围的哪是什么装饰,而是一条怪鱼。
    这鱼生的十分丑陋,赤红的身子和肠子似的围绕在坛子上很是显眼,一点都没演变成保护色。
    怪鱼的鱼鳍进化成两条粗壮的手臂,紧紧的扒在坛子上。尾巴和身子一样粗壮,长长的绕过坛子好几圈,最后首尾衔接,把尾巴根咬在了嘴里。
    说实话,若只看表面长得就像是超大个的蚯蚓。
    我看清的时候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再丑的鱼也不过是鱼!
    可这鱼,竟然生了一张人脸。
    赤红色的人面上,上面还分布着许多褶皱与黑斑。看不到嘴,只有眼睛和鼻子。
    脸和头部周围生长着细细的绒发在水中漂着,就像是人类的头发。
    看我过来看它,它伸出那张鬼脸冲我吼着,一张嘴竟然长在了面部中间。吼起开满是褶皱的整张脸都陷了进去。
    我吓得吐了好多泡泡,在水底有些潜不住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切不可丢了身份,让一条鱼吓住了可真是太丢人了!
    我装作没事儿人的样子,憋着气冲远处游来的师父和李瑞麟挥着手。
    等他们游近的时候,使劲的指着坛子比划着,师父立刻就懂了!
    他看了那条丑鱼也没说啥,然后给我们做手势让我们去找其他的坛子。
    我们围绕着这个坛子,在周边的方位开始搜寻。我们陆续的找到下一个坛子,加上师祖在上面排着方位,给我们标明方向,七个坛子都被我们找到了。
    这也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只是,现在的麻烦是多出了这条丑鱼。还没想好该拿它怎么办,我们只能先上岸。
    师父说那条鱼根本就不是鱼,而是这江水中的亡魂进不去玉垒坪围绕在这周围,想要吸食坛子的灵气渐渐聚集的太多了,形成了这么个丑陋的鱼。
    下次再下去,一定不能正视那条鱼的脸。那张脸具有迷惑作用,传说中会将人的魂魄给吸出来依附在它身上。
    那张人面的变化越多,说明上面的魂魄越多。
    我们刚才只是扫了一眼就被吓到了倒也无所谓,要是真盯着看时间长了,恐怕真的会出意外。
    师祖这边也着急上了,本来若是里面只是灵龟,我们的事儿也好办。他们的法子也想好了,多出来这条丑鱼,是碰也碰不得。
    若是放在岸上,师父能想出百种方法把它从坛子上剥离下去,如今在水下我们很多术法都收到了限制。
    本来大白也能替我钓个鱼,可他现在是个魂体根本近不了江边。
    &也许这正是左先生的高明之处!”左十三开口,他一直成左良玉为左将军,称左良臣为左先生。
    &坛子被埋在河滩里,万一被大一点儿的鱼类给撞碎了岂不是前功尽废。那些有亡灵形成的鱼灵,听你们讲,它会不会食掉其他鱼和生灵,或者起到震慑的作用,让其他鱼虾都不敢近边?”
    左十三说的有道理,或许这就是有意为之。
    那坛子上被做了什么手脚,只有左良臣自己一个人知道。他苦心孤诣的设了这么大的阵法,很多细节必然是全考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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