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鸽子一愣,半天儿才想起这身体的原身家庭。
    那些记忆他有,即便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他也觉着痛彻心扉。
    所以尽量不去想。
    数九寒天,一场大雪,被亲姥姥,亲舅舅赶出家门,无依无靠,满身凄凉。
    那孩子当年瘦瘦小小,怯懦柔弱,他哪里来的爬墙杀人的勇气跟力气?
    后来的那些说法,亦不过是街头巷尾的杜撰罢了。
    真相其实很残酷,那年冬天,瘦弱的孩子跌跌撞撞的从家里被赶出来,也不知道往哪儿去,后来,他是被喝醉酒的江坝头,拖进小树林糟蹋了之后,生生掐死的。
    这也是江坝头一辈子为什么不成家的原因,那个王八蛋,他是个变态!
    前身死了之后,这才有了自己的穿越时空,上了这孩子身这件事。
    至于江坝头与他的关系?
    说来好笑,江坝头以为他是鬼,是怪物,是幽魂。
    他被自己威胁的给办了收养手续,而最后从元宝河摔下来,纯属他自己不想活了,喝酒壮胆寻死不成,江鸽子硬生生又帮着他拖了半年,才允许他咽气儿的。
    其实,真没那么多的故事。
    有时候,生活在人间,表皮之下,谁知道包的是哪一泡大粪?说出来,这可都是恶心事儿,如果不是四太太今天与他提起这些旧事,江鸽子都懒得想起过去。
    “出来就出来吧,难不成我还得给他净街放pào?”
    江鸽子心里一阵恶心,语气便低沉下来。
    四太太停了管不住的手指,她看看外面的雨帘子,好半天儿才有些腻歪的说:“我哪儿是说这个呢!我是说,一号院的老赵家,他家那个死了丈夫的二闺女赵淑,你认识吧。”
    “赵淑?”
    江鸽子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个在长途车站接货口,肩扛大包健步如飞的女人。
    然而他也不熟,没有jiāo情,没打过jiāo道。
    楚国女人有大约四分之一的人种很是高大健壮的,这跟此地融合了附近洛维山脉,高克人种的血脉有着直接关系。
    是她呀。
    那位是个寡fu,她结契过两任男子,第一任与她生了孩子之后,分契了。
    第二任不知道什么原因,烧炭死了,也有说是被她虐待的不成了,就想不开去了的。
    那位年纪最少也要比出狱的那位大五岁呢。
    四太太也撇嘴:“那家人家!不太好说,你可得长点心,别给骗了去……”
    江鸽子诚心诚意的点头说:“哎!劳您惦记,这事儿我知道了,嫂子放心,回头你跟我哥说,我这里没事儿,我跟他们家是早就没关系的。”
    四太太笑了一下,一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客气劲儿的酸样儿,哎呀!还跟嫂子外道,还您来您去的……咯咯,你可真有意思!”
    江鸽子又把小马扎向后挪动了一下。
    公元1888年春三月二十九日,楚国各地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半个月,整个老三街成了臭气熏天的沼泽一般的地方。
    邢旭卓就是在这样的天气儿,入契到了老三街牛头尾,赵家。
    二十八岁的邢旭卓去年底从雁门边城的监狱服刑完毕归家。
    虽然他一路想到了无数恶果,然而回家之后他才发现,他狭窄的肩膀,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接受这些果。
    当年一条人命没了,虽然在法庭上他跟大法官一再哭诉,自己没有推蒋增益下去,那段钢筋是自己断的。
    然而,当天在塔吊上所有的工友,都商量好了一般的证明,人就是他推下去的。
    他态度不好,不肯认罪,被判了重刑。
    父亲存了一生的家业拿出去付了罚金刑,再加上几次家族械斗,长兄残疾,老人家气恼之下脑袋彻底糊涂了。
    姐姐被他连累分契,嫁到了外郡乡下。
    没两年,嫂子也跑了,留下三个侄女,一个侄儿嗷嗷待哺。
    短短八年,家里天翻地覆,他淳然慈祥的母亲成了一个刻薄fu人。他的二哥,三哥拒绝支撑这个悲惨的家庭,基本就跟这边不来往。
    怎么办?天塌了,地裂了!他什么也不会,什么能力也没有。
    思来想去,他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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