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过后,洪震天叫来刘恃成,自己下午出去办点事情,如果有事,放出他那只信鸽便行,它会找到自己。
    刘恃成问洪震天带上哪个恃卫,他好去安排,洪震天说不需要恃卫,自己一个人出去转转。这是洪震天一惯的习惯,隔上一段时间,他就要出去微服私访一下。
    刘恃成不便多问,便自行离去。
    洪震天还是穿着那套行装,戴着一个破旧的斗篷,肩膀上搭着一个搭肩,从暗道走出了洪门总馆。
    他按照昨天晚上王义虎汇报的情况,在嘉祥公司附近转悠了一番,见无可疑之处,便又一路向玉香阁走去。
    玉香阁附近,他在一处找了个小石块就地而坐,铺下布块,上面赫然写着“看相、测字、算命”几个大字和一个八卦图案。
    他手中拿着一个铜铃,不时地摇着,口里喊着:“看相,测字。要知过去未来,凶吉祸福,请来看相。要知未来运势,问财运、官运、爱情婚姻,来此一询。”声音浑厚,深沉又充满磁性。
    这时,来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米七十左右,脸庞很大,额头宽广,五官均匀地布在脸上,也算端正,只是眉头紧锁,大大的眼睛露出忧郁,似乎心事重重。他印堂微微发暗,略为宽大的嘴紧紧地闭着。
    “看相,测字,知前途命运,凶吉祸福。一解烦心之事,授改运避祸之法,千真万确,不准不收银两。”洪震天念念有词,不停地吆喝。
    那个三十岁左右的人走了过来,身后的两个随从似乎要进行阻止,可被他拦在身后。
    “果能趋吉化凶?”年轻人走到洪震天跟前,好奇地问了一声,说着他便蹲了下来。随从却从傍人那里借来一个小板凳,让年轻人坐下。
    “您请坐下,让我先给你看看相如何?”洪震天煞有介事地说着。
    年轻人点头同意。
    洪震天又要其伸出左手,他在手心上看了一阵,又拿起此人右人,也看了一阵,然后盯着年轻人的面部,看了一阵。
    此人肤色白皙,体态丰膄,手指皮肤细腻,平滑,手掌厚实有弹性,不像苦力之人,身傍又有随从,富人是也。
    “先生是想知道前途命运、官运财路,还是凶吉祸福?”洪震天问。
    “你都可以说的。”年轻人答道。
    “我能如实说来吗?”洪震天又问,十分神秘。看着年轻人不动声色,沉稳有余,成府较深,非官既商。
    “你尽管直言,我不会责怪于你。”年轻人又如是说。
    “你财富殷实,不贵既富。身体健康,可事务繁忙,又有难解愁事,萦绕于心,恐怕其酿成祸事。”洪震天见年轻人眉头紧锁,印堂发暗,定是遇上愁眉苦脸之事,一时难以排解。
    “此话怎讲?”年轻人问了一句,他的兴趣越来越大。
    洪震天见年轻人来了兴趣,料定自己说得很准,不然他也不会想了解究竟。
    “从手相看,你事业线旺盛,爱情线暗淡,定是尚未婚配。可你生命线中间断续,说明人生中有磨难诞生,不太顺利。”洪震天见年轻人听得津津有味,也就没有间断。
    “你天资聪慧,好学多才,满腹经纶;生活优越,营养充足,但少年老成,颇有城府,青年时受过挫折,或经历伤心之事。”洪震天还未停下,对方就“哦”了一声。
    “近来你又遭遇烦心之事,一时难以排解,双眉紧锁,目光忧郁,心事重重,此事让你寝食难安。”洪震天继续娓娓道来,言犹未尽,对方又急不可待地问了一句:
    “你能知道何事?”
    “这我就不得而知。”洪震天回答,“我是按相面上说的,它体现什么,我就说什么,一切由你的面相决定,相由心生。”
    “还有什么可以佐证?”年轻人又问。
    洪震天又要其写一个字,再测测字相,看是否能相互印证。
    “写什么字?”年轻人问。
    “你随便写吧!”洪震天说着便递给年轻人一个小本和笔,年轻人若有所思地写了一个“贵”字。
    洪震天思衬良久,便说:“支撑你事业或人生的关键节点出了问题,被人篡改,不能成人啊!”
    “此话怎讲?”年轻人急切地问,他不解这个面相大师说的何义。
    “贵字从中、从一,从贝,贝亦声。‘中’意为‘中坚’,‘一’指‘大地’,‘中’与‘一’联合起来表示‘整个地方的中坚’或某件事情的‘支撑点’。“贝”指‘战略价值’。‘中一’和‘贝’联合起来表示‘具有战略价值的地方节点’。”
    洪震天停了一下,察看其脸色,见其面色灰黑,一脸惊恐,接着又说:
    “你看,‘贵’上为‘中’,‘中’是‘口’‘口’为人口,被一竖插入,便不是人;下面又是一横,模插而来,本是‘员’字,既为人员,硬生生变成中坚支撑节点,便不能成‘员’,也就不能为人了。”
    “概括来讲就是:你本是另外一番人生,中间被人插了一杆子变成所谓的重要中坚,失去了原有的人的本质,‘贵’‘鬼’同音,凶来祸兮也。”洪震天说完,年轻人更是痛苦万状,尽管他一直强忍,也能察觉些许。
    “能可具体明示?”年轻人还想听得具体些。
    可是面相之术,这就够具体的了,无法再面面俱到。
    “不可再具体了,面相所呈现的,我也只能按呈现的如实说来,不可造次。”洪震天如实告诉年轻人。
    “可否有解?”年轻人问,“如有可解之法,我可重金赏你!”
    “解是有解,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必须去掉横竖的干扰,回到你本来的人生,定能安顺。你不要所谓的‘贵’,过你本来的生活,但又要贵人相助。你再测个字,看这个贵人是谁,在哪里。”洪震天说着又要其写上一字。
    年轻人又写下一个“里”字。
    洪震天看了一会这个字,暂未作声。年轻人急不可待,赶忙问起:“怎么样?何人能解?”
    “从字面上理解,这个人是你的故里,邻居,但此人似乎不在你身边。‘里’字从‘田’从‘土’即为你本生之地,家为邻,五邻为里,此人与你不隔五户,‘田’本为人之口,‘土’为人之大,无土便无粮。我不妨实说,此人可能姓‘吴’。”
    洪震天语出惊人,吓得年轻人脸色苍白,一时闭着双眼,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然后,他立即站了起来,大声喊道:“胡言乱语,再敢胡说,我就砸了你的摊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银两往地上一扔,扬长而去。
    洪震天本想争辩几句,又觉没有必要,便看着年轻人愤然离去,其两随从,还不停地对着洪震天吹胡子瞪眼地做着各种威胁的样子,相貌十分吓人。
    看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洪震天也在猜想着此年轻人又是何人,既想看相,又怕别人看得太准,对他知道的太多。若是看得准,他定是发怒而去,并且还会喝斥一顿,若是看得不准,他可能也就笑笑而去。
    这个年轻人正在为这事为难,苦于无策,但听到能帮其解困之人以后,便生怨恨,把看相人骂了一顿。其恐怕正在为这事懊悔,当初没有听从乡亲邻里此人的劝导。
    洪震天一直在脑海里搜寻,都未发现这个年轻人的任何信息,可其又不象是外地人,说话的口音,虽夹杂有外地口音,但基本上是海安城的口音,可是在海安城,他洪震天怎么就没见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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