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刚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带领着八千多人来绞杀支那军,不但没有完成围剿,反倒是被消灭了一个联队,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柳川平助中将,但是却又不得不讲这消息发给了柳川平助。
    接到消息的柳川平助沉默了一下,心中算是记住了刘杨这个人,还有特务连,只是很显然,宜兴已经被放弃了,敌军鬼所欲太湖之中,但是对于水中,柳川平助可不认为自己可以在没有船只的情况下,围剿这一股支那军人,无奈的将藤田刚撤了回去。
    再说打了胜仗的刘杨,留着所部撤了回去,当看不到岸边的时候,人才算是轻松了下来。
    “连长,这次死伤不轻呀,咱们特务连死伤足足有三百多,保安团和猛虎营加上独立营,和小鬼子拼刺刀战死了八百多人,累计死伤超过了一千二百人,如今咱们几个队伍加起来也就是一千五百人了——”秀才一脸的阴郁,没想到这一仗死伤这么多人。
    刘杨也沉默了一下,自嘲的嘿了一声:“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兄弟们死的也不亏,不是加起来怕是弄死了五千小鬼子,死的值了。”
    秀才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刘杨的说法也不错,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当兵打仗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指不定谁明天就会死掉呢。
    虽然死伤惨重,但是普通的士兵却被胜利冲淡了对死去战友的悲伤,此刻正一群一伙的聚在一起,说起和小鬼子拼刺刀的热闹之处,仿佛小鬼子变得一点也不可怕了。
    这一仗,让独立营和保安团都彻底的融入了进来,同时一下子成长了,再见到小鬼子肯定不会胆怯,而且独立营经过这一战之后,已经开始很听话了,估计这回去之后自己哪位便宜岳父,也不会再那么些鬼主意了。
    独立营这一仗死伤三百多,一个营生生打成了一个连,保安团也差不多,就属着他们死伤最惨重,其次就是残存的宜兴保安队,原本的五百人,如今只剩下了不足一百,反倒是猛虎营这些老兵,去了五百人,却回来了四百,尽管有些受伤的。
    各部死伤这么惨重,在特务连加上猛虎营的压制下,谁还敢在闹腾,自己内部也能消停一点了,或者自己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收拢一下各部的心。
    接连的战事让刘杨相当的疲劳,半路上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醒了的时候,却已经回了西山岛,叫醒他的还是郑金凤。
    看到刘杨回来,郑金凤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嘴上虽然不说,这几天担心的连觉都睡不着,饭也吃不下去,甚至没有心思应付父亲的恼怒。
    郑金凤虽然可以不说,但是郑海平可受不了,刘杨前脚才上了岸,郑海平就领着钱学义找来了,一见面就怒气冲冲的道:“刘杨,你还我三百弟兄的命来——”
    对于郑海平的激动,刘杨却并不紧张,只是嘿了一声:“叔,军有军法家有家规,当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如果这一仗他们裹足不前,现在可能一个也回不来,不是死在小鬼子的枪口下,就是死在督战队的枪口下——”
    说到这顿了顿,嘴角冷出一丝冷冷的笑容:“何况这一次是奉了第三战区顾长官的命令,违抗军令者一样要死,叔,不会不知道战时条例吧。”
    “你别给我说这些大道理,我就问你凭啥把我的队伍拉出去,却不让我知道——”郑海平可不会轻易被刘杨吓住,更何况还有个便宜老丈人的事实。
    见这个吓不住郑海平,刘杨也不恼,反而笑了起来:“叔,我就问你你们独立营打不打鬼子吧?”
    愣了一下,郑海平当然不敢说不打,不过看着笑得灿烂的刘杨,却总感觉面前是一个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打,必须要打,你别转移话题——”
    “那不就得了,我就是带他们打鬼子去了——”眼眉一挑,刘杨嘿了一声,眼见郑海平还要说话,刘杨也懒得纠缠下去,眯了眯眼睛:“叔,按照师部的命令,你们独立营归我节制,就连叔也要听我的命令,那天不正好赶上拉练吗,没来得及通知您,我就直接指挥了,有错吗?”
    是呀,有错吗?独立营虽然是营一级单位,但是在十一师看来还是土匪,自然不可能有独立营节制特务连,才会有了这样古怪的命令,说白了,特务连是亲生的,独立营不过是野外捡来的。
    按照命令,独立营必须服从刘杨的指挥,郑海平虽然是少校,但是同样也是要听刘杨的,就不要说麾下的士兵,刘杨这么说从逻辑上一点没错。
    可是事情不是这样的呀,但是让郑海平反驳却又说不出口,否则就到了翻脸的时候,真的翻了脸对郑海平一点好处也没有,更何况自己就这一个女儿,还指望着女儿养老送终呢。
    见郑海平噎的说不出话来,刘杨嘿了一声,也就不再理睬他,抬腿就走,不过走之前却留下了一句话:“叔,明天举行授勋仪式,所有官兵都要在训练场集合,独立营也有几人提拔,到时候您可别忘了到场。”
    眼看着刘杨大摇大摆的走了,郑海平这一肚子气却无从发泄,刘杨已经摆出了态度,再追上去也没有意思了,但是一下子没了三百弟兄,却让郑海平牙都要碎了。
    “大当家的,我看还是算了吧,姑爷有一句话说的对,打鬼子最少没错,弟兄们死了也是个英雄。”钱学义苦笑着叹了口气,这位姑爷也太霸道了。
    钱学义的劝慰让郑海平这股气到底压了下去,现在闹起来没意义,还不如快点去看看自家弟兄,两人闷闷的去了军营,看到的却不是死了人的悲愤,反而是一群家伙兴奋地在哪里说着杀鬼子的事。
    郑海平和钱学义好言安抚这些弟兄,虽然这些人对他们已经尊敬,但是郑海平和钱学义感觉的出来,这些人身上好像多了些什么,距离他们又远了一些,甚至他们说话也不是那么好使了。
    这一仗下来,原来的弟兄和他们已经疏远了,从心理上疏远了,郑海平和钱学义说不太明白,但是感觉已经融入不进去了,而且这些人对他们也不在那么畏惧,一切都变了。
    没有参与过那一场肉搏战的郑海平和钱学义,没他们不会明白是什么改变了这些手下,一个个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懒散,甚至开始只觉得遵守一些军纪军规,一场大胜改变了这些人的精气神。
    其实说到底,独立营这些人,从根子上还不是真正杀人放火的土匪,大部分只是迫于生计参加进来的,心还没有完全坏掉。
    再说每个人都有英雄梦,哪怕是一个坏人,当回到西山岛的时候,老百姓们那种出自于真诚的欢迎,让他们感受到了被当作英雄的滋味,能当英雄,谁还愿意当土匪当狗熊,本能的开始排斥之前的身份,甚至收敛了从前的德行。
    当然这一切还是依靠这一场大胜,杀的小鬼子尸横遍野,才会有英雄的感觉,即便是当土匪,对于杀到家里杀人放火的小鬼子,心里也是恨得厉害,毕竟他们也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谁还没有个亲戚朋友的死在小鬼子屠刀下。
    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可以造就一个人,每个人都会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这些曾经的土匪忽然间当了英雄,被老百姓竖起大拇指夸奖着,甚至还有老百姓主动拿出肉呀鸡蛋呀给他们吃,那种热情让他们挺起了胸膛,英雄就要有英雄的样儿,本能的学习着特务连和猛虎营的做派。
    用刘杨的胡说,这是一种同化,大环境下的强迫同化,一种心理暗示,当英雄谁不愿意呀,就好像一些那些坏的脚底流脓的地主老财,不也是修桥铺路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光鲜一点吗,其实一个道理。
    这样的变化,郑海平虽然说不出来,但是感觉得到,从兵营了出来,两人都皱着眉头,这些人已经开始脱离他们的掌控了,张嘴闭嘴提着随着刘长官杀鬼子——
    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得出来,对于刘杨他们从心里开始尊敬,和他们一起拿着刀杀鬼子,而且带领他们打胜仗,至于死的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只是他们想不到,刘杨还有一招夺权的狠招,也就在明天会用出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当然那都是后话,而此时他们也只是心里咒骂着刘杨,但是对刘杨却又无可奈何,那种憋屈让人睡觉都睡不好。
    至于他们此时咒骂的刘杨,却根本没将他们放在心上,这才走到军营,唐学智就迎了出来,面色有些阴郁,好像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刘长官——”开口却又有些犹豫,唐学智眉头都凝成了一个疙瘩,迟疑了一下,还是沉声道:“留守的弟兄们可能抓住了一个奸细,应该是个德国人,但是从他身上找到了一封日语写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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