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昏过去的云意不同,男人剧烈运动后,显得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他给女人仔细收拾后,才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鸦青侯在院门口,见到他意外的挑了挑眉,上前迎接他时,不忘担忧的问,“主子,你的腿……”
    “走这么会路,不会有事的。”容修一言代过,问起来正事,“人到了吗?”
    “刚到,已经接到了云梦泽,就在正厅等着您。”
    暗夜不仅把小木鱼安全带回来,还把贴身女婢香禾和桃黄都带了过来,容修交代了几句,先把他们打发了。
    他将视线落在正厅的那副轮椅上。
    暗夜解释说道,“遵照主子您的吩咐,特意找城西那家崔记棺材铺做的,他们家老板是个怪人,话特别多,不过做工却是不错,细节全部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制作的,主子要不要试试?”
    容修点了点头,倒真的坐了下来。
    筋脉修复是个漫长且细致的事情,尤其在最初的前三个月里,要格外注意,为了能恢复到和常人没什么差别,他才决定坐轮椅的。
    昨晚上和云意激烈运动时,其实手脚还是能够明显感觉到不同的。
    他没忘记这笔帐,轮椅更能日日提醒着他报仇。
    “就这样。”试过轮椅后,简单的适应,发现还算顺手,容修自嘲的笑了笑,吩咐下去,“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明天傍晚出发,天黑前离开楞州,外面都什么情况?”
    “京城守卫森严,不过楞州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城门那处属下查看过,曾爷打过招呼,轻而易举便能出城。”鸦青见容修的神色,在提到曾傲时,皱了皱眉,他立刻说起下一件事,“琅州那边打过招呼,赵国丈和丞相大人都在等着我们过去。”
    “他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守住琅州,余宣帝对琅州势在必得,已经派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琅州而去,大军行进速度慢,到达琅州,应该是半个月后,国丈他们的意思是,在琅州做好准备打持久战。”
    容修沉吟着思索片刻, 随后皱了皱眉,说,“把我父亲的死因公布出去。”
    鸦青惊讶,“主子?”
    容奕止的死,是刻在容修心上的痛,他因为调查真相,险些酿下大错失去云意。
    鸦青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提。
    “占尽舆论先机又怎么样?他想把自己摘得干净,我偏偏要把这潭水搅浑。”容修凉凉的笑,余宣帝近期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煽动百姓的情绪,为自己造势,他容修难道就不清楚利用舆论?
    之所以之前按兵不动,是想看看他究竟能有多跳,想看看他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等他黔驴技穷之后,他再进行反击,打他个措手不及,看他还要怎么把这出大戏唱下去。
    余宣帝还是之前那个德行,总把别人当成傻子,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英明神武一般。
    实际上他的手段压根不够看。
    随便几句冤枉,加上一道圣旨,就想把他订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那是不是也太小看他了?
    容修吊起嘴角,漫不经心的笑,往事不计,这才是真的开始。
    鸦青办事效率很快。
    次日傍晚他们出发去琅州的时候,一路上入耳全是对这件事的讨论。
    他让鸦青放出去的消息,绝对的震撼,绝对的劲爆,帝王谋杀臣子,臣子还是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只听标题就赚足了噱头。
    百姓们的反应,丝毫没有让他们失望,甚至比预料之中的还要激烈。
    甚至有些精明的,立刻联系到当时同是出生入死的赵国丈、云丞相等,那些所谓的兄弟,几乎一个个的都没好下场。
    还有人猜测,那个在琅州盘踞的赵姓乱臣贼子,就是失踪了十多年的赵国丈。
    怀疑和猜忌无孔不入,只要有人心,就能快速的扎根生长,冰山破了一个口,真相便会源源不断的往外流,止都止不住。
    “你做的?”女人躺在被窝里,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问他。
    休息了一整天,身上还是乏的厉害,她和容修一个车厢,索性直接躺下休息。
    容修没有隐瞒,坦白的承认,带着笑意眨眨眼说,“送给余宣帝的一份大礼,让他学学舆论应该怎么利用。”
    像他那样巴不得把他的所有罪行全部写进圣旨里的,呈倒灌式的往百姓脑子里输出,那是最低级的手段。
    真正高明的利用舆论,是只把真相说一半,剩下一半藏起来,留给众人们发挥想象力的余地,然后就会发现,他们会不停的顺着真相往下挖。
    越挖越深,处处是惊喜。
    利用舆论就像是勾引男人。
    脱光了衣服的勾引,更多的被冠以低俗下流之称,欲拒还迎若隐若现的勾引,就被认为是男女之间的情趣缝挑逗和风雅。
    容修啧了声,他是真的看不上他那样。
    云意听他承认,想想一路上听的,联系最开始传出去的,忍不住心惊,“现在越挖越深,万一舆论不受控制了,怎么办?”
    “不受控制了又怎么样?对余宣帝不利,该着急上火的人是他。”
    容修说的没错,这个时候的京城里,余宣帝气的是吃不着睡不下。
    他以为把容修踩得死死的,谁知道他沉寂了段时间,又出现了,且一出现就打的他措手不及。
    明明他占尽了舆论先机,可现在舆论明显被他拉回来了,百姓们对他的信任不如从前,甚至有人开始在聚集百姓,要求他就容奕止的事情给个说法。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余宣帝到现在才不得不正视一件事,容修并不容易对付,之前在他面前,他表现出来的温顺和愚笨,好像是假的。
    他竟然一直都在欺骗他,在同他演戏!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非常的不痛快,他以为是自己玩弄了他,哪曾想原来他也一直在玩弄他!
    他在看着他演戏时,心里一定在冷冷发笑吧!
    可恶!
    余宣帝大叫一声,就近抓起手边的东西,发了狠的重重砸在地上。
    刚推门而入的太监吓得不轻,扑通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连连求饶,“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说!”他深吸口气,冷静下来,“查到容修在哪里了吗?朕要杀了他!”
    不杀他难解心头之恨!
    他和他那个愚蠢的爹一样讨厌,可为什么不和他的爹一样任人摆布呢?
    太监将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回答,“回…回皇上,暮…暮贵妃求……求见!”
    “不见!”他大手一挥,阴沉的脸上写满了烦躁,“让她回去!不,把她锁在凤栖宫,没朕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他都快要烦死了,不识趣的女人还一遍遍的来他面前刷存在感,提的还是关于容修的破事,不是成心给他添堵是什么?
    女人一样麻烦,一样不懂事!
    太监只趴着迟迟不走,余宣帝察觉出不对劲,暴喝一声,“还不退下?”
    “奴才…奴才…暮贵妃以命要挟,说您今天不见她,她就撞死在柱子上!”
    疯了!
    全都疯了!
    天下百姓疯了,她也跟着疯了吗?
    怎么一个容修沾上边,一个个的都神志不清!
    余宣帝一脚踹在桌子边,愤懑无奈的揉着眉心,“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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