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了共识,两人间肆意流窜的气流,没有那么低沉压抑。
    云展少年心性,比不上容修的沉稳,忍了几忍后,见他还没走,思绪不由得飘散。
    他想的多,得不到回应,气的是抓心挠肝,终于他看向容修,问道,“京城里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你觉得呢?”
    “我?”云展不敢确定,“我…是皇家要针对我们家了吗?”
    云家本是和谐幸福的家庭,娘亲去世后,父亲一手拉扯他们姐弟们长大成人,两个哥哥都在宫中当差,说出去羡煞一众人。
    然而自从他和张八宝的事情发生后,云家便一直在走下坡路。
    二哥成了半个废人,大哥更是一命呜呼,更可气的是,生前是清清白白的人,临走了被泼了一身的污水。
    他回来的路上,偶尔听人议论起京城的云家,谈起大哥时,口中毫无遮拦,说的都是污言秽语。
    天知道那时候他多想冲上去把他们全都杀了!
    阿哥不是那样的人,以前不是,永远也不会是!
    他的感情干净,他的喜欢干净,他根本不是他们所谓的胆大包天的色胚淫魔!
    他忍住了,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成长的阵痛,和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从边疆到京城的路,走的是前所未有的艰难。
    他从不知道原来距离有这么长,但漫漫长途也有好处,他想通了些事情。
    比如云家出事的诡异,再比如谁才是幕后的推手。
    他想到了余宣帝,所以回京后得知云守道要辞官,忙迫不及待的爬墙来同他谈论此事。
    余宣帝做那么多,就是削弱他们云家的实力,云守道辞官,岂不是正遂了他的意?
    他下意识的不想给他痛快,同时天真的认为,只要不辞官,就能获得一线生机。
    时至今日,浑浑噩噩的大梦才在恍然间醒过来。
    帝王的心,坚定而狠毒,下定的主意,怎么能轻易更改?
    如果说说出口之前,他对自己的猜测,还抱有深深的怀疑,在说出口之后,结合容修的表情,答案不言而喻。
    云展接受不了,低声压抑着呜呜叫道,“他怎么能这样子?我们云家全部都奉献给了大余朝,他凭什么这么做?”
    “凭什么?”容修也想替父亲问上一句凭什么,他们容家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的?
    父亲为他操劳又为他死,他不满足,夺了父亲的妻,利用着他还要要走他的命?!
    人的心到底有多贪婪,才会什么都填满不了,人的脸皮又到底有多厚,才能做出畜生都不如的事情来。
    “没有凭什么。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做。”容修深吸口气,冷静下来,“你猜出来便可,其余的事情,不是你要操心的。”
    “你们打算怎么做?”云展问,忽的他狐疑的看着容修,“皇上待你不错,你帮了我们,他会迁怒你吗?”
    容修面露嘲讽的看着他,“小舅子是在关心我?”
    “谁!谁在关心你!我才没有!”他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气急败坏又满脸通红的嚷嚷,“我只是…只是你要是出事了,阿姐肯定会难过的,我不愿意阿姐伤心,所以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皇上不迁怒你,那是最好,若是迁怒了……”
    “跟迁怒没关系。”容修不愿意听下去,烦躁的打断了他的话,“个中种种,三言两语说不清,别的事情,你也别瞎操心了,自己就是个半大点的孩子,管好自己的同时,能把你阿姐和小外甥好好护住周全,便是个英雄人物了。三天后我会安排你们离开,到时候只管配合就行了,出了京城,先去楞州,楞州我派人接应你们,他会把你们安顿好,有他在我放心许多。”
    “楞州?”云展意外,他以为既然要离开京城,肯定是趁着余宣帝还未察觉之际,能跑多远跑多远,结果就楞州?
    他满头雾水,不解极了。
    楞州距离京城只有半天的车程,早上出发,晚上便能到达。
    那个地方虽然辖区不大,但是经济却很发达,另一个让它在大余闻名的原因,则是楞州盛产美女。
    “对,就是楞州。”容修似乎读懂了他面上的情绪,“楞州是个很好的藏身之所,当地地头蛇势力很大,这样你们才能得到更好的保护。”
    “你是说……”
    “嘘。”容修笑而不语,“今明两天好好休息,休息足了收拾下东西,切记不能大张旗鼓,不然谁都走不了,行动之前我会提前派人来通知你,你做好准备便可。”
    对于具体计划,云展并不太清楚,所幸他明白,有关于云意的所有事,容修都不会含糊。
    他是放足了一百二十个心。
    京城里没有大的变化,日子照样如流水般的过。
    街道日常拥挤,熙攘的行人来来往往,叫卖的小商贩们走街串巷。
    他们偶尔聚在一起谈论着隔壁邻居家的八卦,更多的时候则是看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
    石板路一样硌脚,头顶上的阳光却越来越暖和。
    容修虽然有了未来的打算,余宣帝交代给他的事情,却还是要做足了样子。
    从云展的院子里出来,鸦青就来汇报,说是拨过来的三千士兵,随时等候他的差遣,问他有何打算。
    他自然是从了余宣帝的心意,当即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千多人马,雄赳赳气昂昂的直奔赵国丈的府上。
    不得不说,余宣帝想要搞臭一个人,方法层出不穷。
    他特意下了一道旨意,多是指责赵国章挑唆皇家间的关系,还怂恿太子造反。
    圣旨里面字字句句都在泣血,总之将一个意图篡位谋反的奸臣,描绘的淋漓尽致!
    容修忍着恶心,读完了这道圣旨,要不是他早就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只怕也跟跟无知民众一起,怒骂赵国丈。
    围观的人群早就是里三层外三层了,无数人头聚在一起,此刻谩骂声此起彼伏,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去。
    他心中却幽然生出悲凉无奈感。
    看似清醒,实际惘然。
    余宣帝为了皇权,不惜利用一切,将所有人都放在手心愚弄,他欺骗大众百姓,就不怕有一天被发现吗?
    容修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他自诩精明深谙阴谋诡计,都没能看穿他,又何况什么都不知道的蝼蚁苍生呢?
    “王爷。”鸦青看他走神,出声提醒。
    他嗯了声,摆摆手,大声的说道,“赵国丈意图谋反,本王奉命前来抓捕,另各位百姓若有举报下落及线索者,重赏黄金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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