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的晨露。
    这个清晨,戈樾琇的形象如此清晰地被传达到他心里,大号杏仁眼,有又黑又亮的长发,在阳光下像易碎的琉璃娃娃。
    那琉璃娃娃忽然间让他不是很大的心灵有了小小的担忧。
    琉璃娃娃要被谁一不小心碰到就会破碎;夏日炎炎,琉璃娃娃一不留意被日光蒸发;下雨天,站在屋檐下,琉璃娃娃也许就被水流带走了。
    那琉璃娃娃,需要有一双手紧紧握住才行。
    此时此刻,那琉璃娃娃眼角处正挂这泪水。
    看着,很悲伤。
    他打开音乐盒,当想念爸爸时,他总是会打开音乐盒,但这一次,打开音乐盒并不是因为想念爸爸了。
    太阳底下,清脆的旋律一遍又一遍:
    嗨,朱迪,别沮丧。
    找一首哀伤的歌把它唱得更快乐。
    记得把它唱入你的心田,世界就能开始好转。
    记得把它唱入你的心田。
    世界就能好转。
    ……
    庄园女主人的离开就像一个导.火索。
    半年后,戈樾琇被鉴定患有精神分裂症。
    戈樾琇的妈妈是一名精神分裂症病患,戈樾琇的外婆也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
    这一年,他们离开那座彩虹国度,一万英尺高空上,她抱着一个白色大玩偶,一张脸脸色比那大玩偶还要来的苍白。
    那张苍白的脸让他看了好久。
    时间再倒流到那座格陵兰岛,宋猷烈出生的地方。
    父亲是一名挪威华裔,职业为气候学家,母亲是一名天气播报员,二人因相爱结合。
    关于格陵兰岛,宋猷烈能记住地寥寥无几。
    一年只有白天和夜晚两个节气,白天很长,夜晚更长,坐上雪橇一来一回中途得停下来吃干粮才能到达商店,没有邮局,来往信件物资大多数靠飞机空投,孩子大人们只要在脚底下系上铁板就可以“咻”的从这里飞到那里。
    关于在格陵兰岛生活的日子,宋猷烈想他应该是快活的。
    妈妈给他织的毛衣很暖和,手套帽子也是;他还有一双十分时髦的红色溜冰鞋。
    穿着溜冰鞋在太阳底下;在星月底下是他最为快活的时光,妈妈爸爸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从这边飞到那边,高兴时,他还会耍一些花样。
    爸爸的同事说,以那个孩子的脚下功夫,长大一定会成为一名冰球选手。
    那句话在他心里萌芽。
    穿上红色溜冰鞋,孜孜不倦在冰上飞翔着,可以更快一点,还可以更快一点。
    也许,下一刻,就到达世界尽头。
    在没有认识戈樾琇之前。
    宋猷烈的愿望很简单。
    当一名冰球选手。
    第69章 不告而别
    怎么去形容回忆呢?
    有时候,你会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想你曾经走过的一条老街。从当时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配什么样款式的鞋,头发是盘着还是披在肩膀上,是否擦了香水,脚步是快是慢,在老街上你碰到哪些人,又有哪些人上前和你打招呼等等等事无巨细。
    有时候,从你出生至现在的生平往事在脑子走完,正在烧的哪壶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揭开水壶盖,壶底平静无波。
    四四方方围墙里,嫩绿的紫藤叶子她还记得很清楚,穿过紫藤花缝隙的日光她也记得很清楚,爱躲在围墙外的孩子们大眼卷发的样子她记得,从四四方方围墙下经过的男孩侧脸她也是记得的,漂亮得……一回想就会忍不住想去tiǎn嘴唇。
    在这个清晨,回忆像影像,一帧帧一幕幕。
    现如今,紫藤花架下编着半只麻花辫的女孩和围墙外的男孩都长大了。
    戈樾琇二十六岁了,宋猷烈二十二岁。
    这个清晨,他们在同一个房间醒来。
    昨晚,房间阳台门没来得及关,风从阳台上一拨一拨闯进房间里,刚走的那一拨xing子比较急,来得快去得也快,新来的一拨xing格急躁,几下就把窗帘扯得呼啦啦作响。
    在呼啦啦的响声中,戈樾琇注视着宋猷烈。
    他的眼神像这约翰内斯堡平原的曙光,幽深冰冷,昨晚一个劲儿把她往死里要的孟浪dàng然无存。
    她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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