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不会让她在那里呆二十小时,别说二十小时了两分钟都不会让呆。
    其实,小疯子怕很多事情。
    怕锥形物体、怕深深的海水、怕安静怕喧闹怕天气总是很好、怕同龄人无忧无虑的笑容、小疯子最怕的是……没人理她。
    那阵风吹来,挂在屋檐下用绳子串起啤酒易拉罐一个敲打另外一样,发出叮叮当当声响。
    这声响提醒着他,宋猷烈你现在没喝酒。
    偶尔会有那样的夜晚,从冰箱拿出啤酒来到阳台。
    白色瓶身墨绿色的字体,这是南非最老牌的麦芽啤酒,啤酒厂就设在乔治镇,八岁他就很好奇它的味道,一直到十二岁他才知道尝到味道。
    至此,宋猷烈就没再尝过别的啤酒品牌,说不清是为什么。
    有时,一瓶啤酒一下子就喝光了,有时一瓶啤酒直到黎明前才喝光。
    喝光的啤酒瓶要怎么处理呢?
    稍一用力,它就塌陷。
    每一个啤酒罐塌陷瞬间都会伴随着那句“戈樾琇,我唾弃你。”
    塌陷的啤酒罐用绳子窜起,一帘一帘挂在阳台屋檐下。
    风起,屋檐下的啤酒罐叮叮当当响着。
    声音传到梦里,“戈樾琇,我唾弃你。”
    是的,戈樾琇,我唾弃你。
    那个叫戈樾琇的小疯子扼杀了宋猷烈成长过程中所有明亮色调。
    所有所有。
    十二岁时,她就把属于女孩子唇瓣的柔软触感强加于他。
    可与不可,纲理lun常在那小疯子眼里都是狗屎,小疯子只顾忌她心里快不快活。
    关上阳台门,在拉上窗帘,把易拉罐声统统关在外面。
    这扇阳台门他已经有很久一段时间没打开了,现在,宋猷烈已不需要那些声音提醒他戈樾琇有多可恶了。
    洗完澡,换上拖鞋。
    在整理公事包时宋猷烈看到两张冰上表演门票,门票是张纯情中午给他的。
    加拿大著名冰上花样杂技团一个礼拜前来约翰内斯堡演出,演出包括三十分钟冰球对抗赛。明天是冰上杂技团在约翰内斯堡最后一个表演日。
    据说,最后一个表演日门票一票难求。
    今天,宋猷烈一踏进午餐公共餐厅,张纯情就像见鬼般匆匆忙忙收起餐盒,鬼鬼祟祟从侧道离开以此来避开和他打正照面。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干了,打电话问她原因,张纯情给出的答案让人啼笑皆非。
    “我天天收到死亡邮件,这还不是最糟的,知道最糟糕的是什么吗?最糟糕的是那些小婊.子们不厌其烦给我发她们的私密照,如果你以为她们想和我发展一段同xing之恋那你就太天真了,她们给我看她们的胸部面积和胸围,我能不受刺激吗?”在电话里,张纯情越说越激动,“我也知道我是飞机场,但飞机场有必要成为嘲笑对象吗?”
    “总有一天地心引力会告诉她们什么是真理!”继续气呼呼说着,“宋……宋猷烈,这都是因为你!现在我得和你保持距离,免得天天看到那些让人那些倒胃口的东西。”
    那番话说不到七十二个小时。
    宋猷烈从餐厅出来时,就看到张纯情站在餐厅门口,再之后匆匆忙忙把一样物件塞进他的手掌里,附带一句“想丢到垃圾桶里也没关系。”
    宋猷烈拿起那两张冰上表演门票,无意间,看到自己映在电脑屏幕上的脸,嘴角是微微上扬着的,无加任何修饰成份。
    不是在公共场合的机械弧度;不是在面对投资商们时的状若真诚;不是在面对员工时亦真诚亦严肃。
    此时此刻,那不加修饰的嘴角上扬弧度和一名名叫张纯情的姑娘息息相关着。
    “阿烈,看看周围和你年纪差不多的人,阿烈,多看看那些男孩,那些男孩怎么打扮你就怎么打扮;那些男孩怎么笑你就怎么笑;那些男孩怎么闹你就怎么闹;那些男孩怎么逗女孩子开心你就怎么逗女孩子开心,因为,你就是那些男孩们其中的一员,阿烈,别忘了这件事情。”面容忧愁的女人轻触他的脸,和他说。
    把两张票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宋猷烈给琼打了一通电话,让她推掉明天所有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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