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总喜欢牵扯别人?”孟继宗浓眉紧皱,他新纳的侍妾是个世家女,夫家和娘家都没落了,丈夫死后,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们艰难求生,从把几个孩子都教养的很好。
    她那几个孩子跟王虎的孩子同一个学堂,王虎见她几次,觉得她贤惠能干、又明白事理,就劝自己把她纳回来管理内院。正巧孟继宗也想找个人管内院,又觉得她人不错,就把她纳回来代自己处理家务。
    “什么叫我喜欢牵扯别人?分明就是你宠妾灭妻!”王琼愤怒的说,谁家主母不管家,让侍妾管家的。
    孟继宗冷笑:“我宠妾灭妻?你是没见过什么叫宠妾灭妻!”说罢他转身离去,他现在一刻都不想跟王琼相处下去了。她放印子钱闹出人命,差点毁了这个家,他让她在家反省,结果她做什么?
    不知悔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别人身上不说,还对孩子们胡说八道,说自己如何对他们母子不好,他如何宠妾灭妻,害得孩子迄今对自己都有隔阂,孟继宗简直烦透了这蠢货。她就好好待在房里别出来了,免得把孩子们都教蠢了!
    孟继宗吩咐下人不许再放女君出门后,便又去了一趟良国公府,将事情经过交代一遍。
    良国公听得面上火辣辣的,他摸着鼻子,歉然对外孙女婿说:“我这外孙女是被人宠坏了……”
    孟继宗沉默不语,他跟王琼结婚久了,也见了不少世家大族的行事准则,很多家里都娇养闺女,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跟王琼一样,她的蠢毒是刻在骨子里的,跟别人无关。要说没教,他二姨、四姨都是庶女,更没人教,她们也没跟她一样。
    良国公也想到了孙媳妇,本来妻子和儿媳对自己坚持要求大郎娶二娘意见很大,可是经历了外孙女这一出,妻子怎么想他不知道,可儿媳却是打从心底感谢自己。这自古妻贤夫祸少,外孙女这么闹,也是因为大家都是自家人,才把事情压了下来,要是换了别人,孟继宗这前途就全毁了。
    “那你还要去西域吗?”良国公关心的问:“我让她外祖母好好劝劝她,再教教她。”
    孟继宗微微摇头:“我不去了。”王琼这么闹,孟继宗怎么敢擅自外出?他怕自己在外出生入死赚回来的功劳,全被王琼折腾干净。至于让王夫人教王琼,孟继宗从来没想过,要能教好,王琼早改好了,她是教不好的。
    孟继宗生平第一次后悔娶了王琼,如果他没有娶王琼,或许他没有现在的自己爬的那么高,但也不至于落魄,他就算迄今未娶,或者娶个门当户对寒门女,妻子也不会像王琼那么折腾。
    她会是最常见的安分的妻子,就算不会帮自己,也不会拖累自己,可以让自己心无旁骛的在官场奋斗。孟继宗能看出,此时正值大夏最动荡的时候,只要有心,总能抓住机会一飞冲天的。
    孟继宗揉了揉额头,他有预感,西域之行是这几年最大的一次机会,只可惜自己只能错过了……孟继宗并不知道,自己将来回想到这次机会时,他无数次后悔自己没能抓住这次机会,如果他抓住了,或许一切就真不一样了……
    王琼的这次大闹,传到王珞耳中时,已经半个月之后,二娘带着孩子来看王珞,跟王珞说起了这件事,她感慨道:“他们都说长姐不知大体,可我这次倒是能理解她,崔仅那会也动过心,我没敢劝,但心里也是不愿意他去的。”
    出使西域多危险的事?她情愿丈夫不要建功立业,也要他好好的陪在自己身边。只是那时她怕扰了崔仅求前程,没敢开口,幸好后来崔仅自己也退却了,不是谁都有裴璨和孟继宗的勇气的。
    二娘顿了顿又道:“只是她闹到官府却有点过了,幸好当时外祖在,不然姊夫的前程又被她毁了。”王琼已经毁过一次孟继宗的前程了。
    她放印子钱逼死人命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虽然孟继宗及时补救,可已经晚了。他给大家的印象就是治家不严,这一次他想要出使西域,何尝不是想刷新自己给别人的固有印象?所以这事罪魁祸首还是王琼。
    王珞说:“她要是知道分寸,就不会把日子过成今天这样了。”家里兄弟姐妹,大家日子都是越过越好,夫妻感情只增不减,只有她越过越回去,她都不知道王琼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王珞以前觉得她像王朗,可现在看看也不像。王朗也没她那么折腾,他虽然娶了一个慈祥的祖母,要换成别人,婚后日子也不知要怎么折腾,可他偏偏还跟杜氏相处和谐。
    可见王朗也不是王琼这么折腾的人。就是杜氏被自己警告后,都安分了下来,不再王家上蹿下跳了。别人都能认识到自己错误,怎么王琼就死不悔改?
    要说她像大崔氏也不是,大崔氏要有她那么极品,何至于过世那么多人,都让人念念不忘吗?可见有些人是天生骨子里的坏,跟别的都没关系。
    二娘点头附和,她成亲后才发现,以前在娘家跟兄弟姐妹间那些小摩擦,在长大后都不值一提。她出阁前跟两个兄长一点感情都没有,三人各自成亲后,三家人反而更亲近起来。
    她跟兄长感情还是淡淡的,但两个嫂子却处得都好。她孩子们跟表兄弟们玩得也好,唯独长姐跟大家越走越远,这几年甚至连两个兄长都冷了心,再也不管她了,“她这么下去,迟早有后悔的时候。”
    王珞没接话,王琼会后悔?笑话。她永远不会,哪怕将来大家都老了,到闭眼那一刻,她恐怕还在怪别人,而不是反思自己。这话是事实,但外人听起来就觉得有点刻薄,所以王珞没吭声。
    二娘也无心跟王珞多聊王琼,毕竟她这算背后道人短处了,她又说起了自己这次来找王珞的主要目的:“阿石,你说朝堂发的那个债券……”
    王珞就知道她是为了这事而来,她跟二娘解释了什么叫国债,这次郑玄发行的国债,为了提高销路,他给了十二点的利息,这已经非常高额了。
    要是换在现代社会,如果有公司发行这种理财项目,还拍胸脯保证这是百分百无风险的,那就可以断定这是骗子了,属于你看中人家利息,人家看中你本金的骗局。
    但在古代社会,这还是有可能性的。毕竟大部分赚钱的项目都在刑法上,而郑玄他干啥都不犯法,所以也就无所谓了。本来贸易就是暴利项目,更别提王珞还有别的暴利项目。
    王珞的话简单明了,二娘一下明白了,就是这国债是无风险的印子钱,而他们把钱发给朝廷,还不是私人。朝廷把他们的钱去赚钱,赚回来的利钱给大家平分。
    她悄声问王珞:“阿石,我还有些私房,要不你都给我买国债吧。”
    王珞不假思索说:“那你也别买国债了,入股我的糖坊吧,我日后年年给你分利息。”
    “入股?”二娘又糊涂了。
    王珞有把股票耐心的跟二娘讲解了一遍,“我的糖坊前五年不分红,五年后按照当年的利息分红,前期收益肯定没国债好,但是胜在细水长流。”郑玄发行的国债是三年期、五年期的,最长只能拿五年利息,股票只要糖坊在就一直能有。
    二娘闻言双目微亮:“你说的糖坊出产的是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雪花糖吗?”
    王珞点头:“那是主营项目,还有别的。”目前王珞的开设的糖坊,大夏仅此一家,她是准备把它发展成国企的,既然是国企,她一开始就不会让太多私人入股。
    也是她跟二娘关系好,才有这一出,二娘的股票是从王珞的手里分出来的。如果家里别的亲人也想要,王珞也能分出部分,到了王珞现在的身份,钱就是一个数字,多一些少一些都不算什么。
    二娘闻言不假思索的应了:“我这就去家里拿钱。”
    王珞好笑的拦住二娘:“不急,等孩子玩好了,明天再让人送来就是。”
    二娘赧然一笑。
    晚上回来,王珞跟郑玄说了让二娘入股糖坊的事,郑玄偏头看了王珞一眼,王珞抬头看着郑玄:“怎么了?”
    郑玄笑道:“我发现你还真是一个小财神,怎么都能赚钱。”
    王珞不以为然:“制糖有什么?我还能酿造葡萄酒呢,您常喝的那些葡萄酒,顶多只能算二等品,要是有上等的葡萄,我还能让你尝尝最上品的葡萄酒。”
    盐糖是必备,能促进民生,酒茶虽也是暴利,但对民生益处不大,所以郑玄暂时不准备推广:“酒坊等过段时间再说。”
    王珞发现郑玄或许冷心冷肺,但出乎意料的对民生意外的关心,这或许跟他从小受的教育有关,王珞想了想说:“果子都能酿酒,哪怕那酒不用来喝,也能用在将士身上。”
    郑玄闻言眉头微挑:“怎么说?”
    王珞解释说:“高度酒能清洗伤口,减少将士伤亡率。”不过果酒淬炼酒精,消耗太大,也不一定能提炼到七十五度,但有总比没有好。粮食酒提炼高度酒损耗也大,果酒没有粮食那么心疼,毕竟那些野果子没人采,烂了也就烂了。
    郑玄讶然道:“此话当真?”
    王珞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郑玄若有所思:“需要多长时间?”
    王珞如实说:“我也不知道,起码也要一年时间。”
    一年?郑玄轻击书案,似乎也够了,他对王珞说:“我会尽快安排酒匠配合你酿酒的。”
    王珞随口笑道:“这么急?莫不是又要打仗了?”
    郑玄说:“战事何时停过?”
    王珞一想也是,边境就没太平过。不过这时的王珞并不知道,郑玄说的战事,并不是边境的战事,而是京城的战事,而且这战事也正如郑玄所料的,发生在一年后……
    郑玄和王珞都不知道,这一年也算是郑玄的死劫,无论是王珞从历史上看到的郑玄,还是王琼所知的前世,郑玄都是在这一年暴毙而亡,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运。
    第189章 开年不利
    永寿元年, 这一年开局不好, 去年年末的时候,北方各地大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 但雪太大也不好,会有雪灾。很多人甚至都不是冻死的, 而是被大雪压垮了房子,被大雪和房子活埋了。
    这些年大夏在郑玄的治理下,财政稍稍有些改善, 但朝廷拨下去的赈灾款经过层层剥削, 最后真正送到灾民手中的寥寥无几。灾民们无奈,又再次往京城逃难。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京城居然在元月时发生地动,虽说震感不强烈,但是城内依然有不少房子被震塌了。接连的天灾让圣人不得已下了罪已诏,又改了年号, 希望来年能太平。
    地动过后,城内很多贫民居住坊市里的房子塌了一大半, 逃过一劫的百姓们站在废墟面前,凄厉的哭喊着亲人的名字,但谁都没指望过能把亲人活着从废墟里挖出来。
    地动是在半夜发生的,王珞睡眠好,半夜地动的时,因震感不强烈, 她只隐约有些感觉,还没彻底清醒,就被第一时间清醒过来的郑玄抱出了屋子,然后他再去隔间把儿子也抱了出来。
    镇国公府的房屋坚固,地动之后,镇国公派人查探情况,除了柴房外的柴垛被震塌,压死了几只活鸡外,府里没有别的损失。临海激动连连念佛,感谢祖宗保佑。
    王珞睡迷糊了,等郑玄将熟睡的儿子放在她怀里,她才知道是地震了。她心有余悸的搂着儿子,即使后来余震都停了,她也不敢再进房睡觉,抱着儿子在堂屋里休息。幸好郑玄抱他们出来的时候,都裹了棉被,后来又穿好了衣服,两人才没冻病。
    王珞感受着夜间的春寒,对郑玄说:“郎君,您赶紧阻止人手去救人,城里肯定有不少房子震塌了。”这么大的动静,估计全京城都醒了,又不是所有人房子都跟镇国公府这么扎实,很多贫民住的都是茅草屋,这么一震,恐怕都塌了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逃出来了。
    郑玄闻言随口道:“京城尹派人去的。”这种事还不用他出面。
    “京城尹又不能调动禁军,您可以派禁军去救人。”王珞说,京城尹能组织多少人手?顶多是些灾民,要把这些人集合起来就要花很多时间,别说是救人了。
    郑玄无奈的说:“娇娇,这是地动,不是叛乱。”他如果出动禁军,大家会以为他想造反的。
    王珞说:“可是这样才能救出更多的人,要靠官府组织民间力量挖人,等他们组织完,那些幸存者都凉了。”黄金救人时间就这么一点,当然能救活多少人就是多少人。
    郑玄闻言若有所思,沉吟了半晌后,他吩咐卫风去找赵翀,让赵翀带禁军去救人。很多跑到街上的百姓,看到禁军出动时,都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以为又要发生大事了,连圣人都吓得不行,还以为郑玄准备直接造反了。
    他跟皇后抱头痛哭,两人都想好怎么去死的时候,外面才传来消息说,郑玄调动禁军是去救人了。训练有素的禁军,服从性要比寻常百姓高多了,大家很快就救出幸存的百姓,京城的百姓再次交口称赞大都督。同时又老人感慨,今年是庚子年,庚子之灾!开年就如此,接下来的一年也不知会发生多少大事。
    圣人气得端着茶盏的手都抖了:“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他今天可以调动禁军救人,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带着禁军造反了?可圣人再生气,看到郑玄时候还是笑脸相迎,不敢露出半点怨色。
    按照圣人的设想,他这几年时间应该能渐渐收拢政权,将郑玄压制下去,但事与愿违,这些年他非但没有拢权,反而让郑玄步步威逼,现在朝堂上自己就是个摆设。
    大臣现在只要郑玄决定了,他们都不会反对,但要是自己提出的设想,他们往往都是反对的。圣人咬牙道:“都是一群逆臣。”以为奉承了郑玄就能得到从龙之功?做梦!这个天下是他的!
    圣人并不知道,大臣们对他渐渐失去信心,就是从他流放二皇子后开始的,他初上位时,还是有一批人不满郑玄霸道,想要得个拥立之功,不然太子、二皇子公然刺杀郑玄,也不会得到一部分人的拥护,大部分人的旁观。
    可是后来圣人做了什么?他流放了自己亲儿子。他这一举动,让诸位大臣都退缩了。倒不是觉得圣人对不起二皇子,而是一个软弱无能的皇帝,又怎么可能赢得了郑玄?他这次可以流放儿子,下次也能流放他们,他们为官不就是图个功名利禄吗?谁想要流放?
    圣人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次退让,让大部分人对他失了指望,他还觉得这些官员不够忠心,忠心的官员早应该站出来弹劾郑玄了。
    圣人因郑玄大动干戈而暗暗恼火,镇国公府上镇国公则沉着脸看着郑玄:“你想做什么?”
    郑玄漫不经心的说:“我去救人。”
    镇国公已经很久没跟儿子发火了,见郑玄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气不打一处来,“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到底做什么?”就算他能轻易调动禁军,可是为了一场地动,显露自己的实力,让圣人更忌讳,他这是真想造反?
    郑玄看了父亲一眼:“我没有骗您,我是真想救人。”
    镇国公见儿子如此油盐不进,难免有些灰心丧气,他一生忠君爱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天生反骨的儿子?他很清楚最后那步,儿子是迟早就走的,就不知他准备何时下手。
    镇国公不是没想过要阻止儿子,可是儿子现在是大都督,天下兵马大元帅,又掌握的北衙禁军,手中拉拢了一大堆人,连赵翀这样出名不站队的人,都因为崔氏还成了儿子的左膀右臂。
    更别说自己的长子、次子也是一心一意的跟着这小子,完全没有半点身为长兄的样子,镇国公还能如何?他要阻止了儿子,儿子恐怕会死无丧身之地,他他到底不忍心儿子去死。
    不止是镇国公奇怪,郑玄这次的大动干戈的原因,即使世子和郑亶也奇怪,如果只是单纯的救灾的话,阿弟又何必出动北衙禁军?郑玄对着两位兄长,没有隐瞒,“我只是借着这次机会练兵而已。”
    “练兵?”世子和郑亶同时一怔,世子警觉的问:“难道突厥又不安分了?”
    郑玄淡淡一笑:“不全是他们,主要是我们的圣人不安分。”
    世子和郑亶同时皱眉,郑亶问:“怎么?他想跟突厥合作?他让谁出面联系突厥?”圣人待在宫里,一举一动都受郑玄的控制,不可能有机会跟突厥联系,太子和别的皇子也不可能,那么还有谁能代表他们?郑亶和世子同时心中微动,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郑玄也不卖关子,“不是突厥,是羯族,联系他们的是被贬的老二。”羯族曾经是突厥的奴族,后来趁着突厥大乱,从突厥分离出来。
    世子哼了一声:“引狼入室!”他们居然天真得想跟羯人合作?没人比常年跟突厥作战的世子更了解羯族,如果说突厥占领中原后,还有可能因想坐稳江山,而善待汉人的话,那么羯人就完全没有占领江山的想法,他们目光短视,要的只是当前的利益。皇室跟羯族合作,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羯人全部杀死,连带京城都会被羯族洗劫一遍。
    郑亶问郑玄:“你准备怎么办?”
    郑玄淡淡的说:“既然他们认为我是乱臣贼子,我若不做一回乱臣贼子,岂不是让他们失望?”所以郑玄在妻子提出要用禁军救灾时,没多考虑就应了,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练兵。
    世子和郑亶闻言,心中都涌起了一种淡淡的兴奋,男人都想建功立业,两人本来都不是什么顺臣,如果大夏没乱,他们自然拥护朝廷,当他们的权臣,可大夏乱了,要是不借机搏一把,两人还真心有不甘。
    至于身为兄长却拥护三弟,二人心里也没什么不顺,两人年纪比郑玄大,但起点比郑玄低,那个位置就算郑玄让他们,他们也不一定坐稳,与其三兄弟内斗,让旁人坐收渔翁之利,还不如一心辅佐郑玄,好歹两人将来也是皇帝的亲兄长。
    郑玄不担心两位兄长会不平,如果大夏彻底乱了,群雄割据,郑家借着边境多年的威望,大兄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登基,但现在大夏没乱,圣人也好好的活着,就算大兄现在杀了圣人,起兵造反,也不可能会成功,反而会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
    郑亶又想到一事:“二皇子是怎么跟羯族系上的?他不是流放岭南了吗?”岭南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距离北地边疆就更远了,一般来说流放到岭南的皇子,基本就是死在当地的命,他又怎么可能跟羯族联系上。
    提起这事,郑玄神色微沉:“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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