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声音不大,但却极有威压,在空阔的祠堂里回荡,仿佛一记记重锤敲击着众人的耳膜。本站新域名的字母,最大的免費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她的目光更是凌厉,直直的射向谢向晚,哦不,应该是谢向晚身后的一个缩着肩膀、低着头的妇人。
    谢向晚感觉到老夫人的气势威压,她倒没有心慌、也没有觉得畏惧,反而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老夫人喊完这话,尾音的回音渐渐消失,人群中却并没有人应声。
    小齐氏只当孙氏怕了,不敢主动站出来,她心里得意,“哎哟,孙老姨奶奶,您来都来了,又何必这般藏头露尾的祖母只是寻你问两句话,您又作甚躲着您这样反倒显得您心虚呢。”
    说到这里,小齐氏故意拿帕子掩住了口,震惊不已的说道:“莫不是这事儿真是您做的孙老姨奶奶,这就是您的不是了,当年您可是祖母的贴身丫鬟呀。四十多年来,祖母对你一向恩宠有加,还、还许你……唉,您怎么能做出如此、如此糊涂的事来您、您对得住祖母对你的恩吗”
    许是人品爆,今儿小许氏的状态特别好,明明是演戏,却还演得颇像,她一边痛心疾的数落着孙老姨奶奶的忘恩负义,还一边用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着。
    方才陆延德命人悄悄将孙氏带进来的时候,小齐氏就听到身边的人在议论了,她特意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现在谢向晚的身后站着一个身影有些眼熟的妇人。
    那人虽然一直低着头,但小齐氏肯定,她定然就是孙老姨奶奶。毕竟在陆家,除了陆延德,谁也没有资格或曰没有这么脑残将一个无关的妇人领进陆家的祠堂里。
    而且小齐氏认得那妇人身上的衣料。正是今年宫里赐下来的蹙金绣,因为名贵且颜色好,陆家也只得了五匹。
    梅氏按照惯例。进给老夫人两匹,剩下的三匹则是梅氏、小齐氏和谢向晚各一匹。
    小齐氏因为要诵佛。整日呆在佛堂里,不好穿得太过鲜艳,将那匹料子好好的收了起来。
    谢向晚是新妇,那蹙金绣是大红色的,她正好用命人裁了做了新衣,如今正好好的穿在了身上。
    梅氏的那匹,就更不用说了,梅氏原就喜欢红艳金灿的衣饰。好容易得了蹙金绣这样珍贵又合心意的布料,梅氏自不会便宜了旁人。
    唯有老夫人……这几个月被国公爷和孙老姨奶奶抢走了许多宝贝,连嫁妆里的珍玩都没能保住,更不用说宫里刚刚赐下来的布料了。
    小齐氏推断,定是孙氏听说了蹙金绣的事儿,撺掇着国公爷寻老夫人讨要,老夫人不敢拒绝当然就目前而,老夫人是为了示弱,便将布料给了国公爷母子。
    孙氏是个极爱炫耀的人,从老夫人手里夺了好料子。立刻便让人给她缝制了新衣,特特在除夕祭祖这一天穿出来,好扎老夫人的心。
    小齐氏在脑中自行将真相推演了出来。然后断定谢向晚身后的妇人必是孙氏无疑。
    “孙老姨奶奶孙老姨奶奶”
    小齐氏叫嚷了半日,却仍不见孙氏主动出来,她暗自恼火,扭脸看了眼老夫人。
    老夫人微微皱眉,心说话:难道那贱妇不在这里
    不能够啊。
    方才陆延德那个贱种中毒的时候,她分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我的儿。
    在陆家,只有一个人会称呼陆延德为我的儿,老夫人也正是听了这声惊呼,才确定孙氏也混了进来。
    可这会儿。孙氏怎么不做声了
    扬起一边的眉毛,老夫人给小齐氏递了个颜色。
    小齐氏会意。亲自来到西侧的女眷中间,越过谢向晚。一把抓住了那个陌生的女子,嘴里还说着:“哟,孙老姨奶奶,您就别躲了,有什么话还是赶紧跟老夫人说清楚才是,没得冤枉了您!”
    一边说着,小齐氏一边用力将那女子拖拽出来。
    那妇人一直低着头,小齐氏拉她的时候,还象征性的挣扎了下。
    小齐氏正亢奋着,手上的力气也大了几分,她死命的拽着那妇人,好容易将人拖出了人群。
    老夫人的眉心凸起,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她几十年不见孙氏,这次孙氏回到国公府,特意跑到宁寿堂挑衅的时候,她也故意躲着不见,但她还是从旁处听说了孙氏的现状富态!
    孙氏上了年纪,在庄子上又老封君一样的养尊处优,自然比年轻时胖了许多。
    回到国公府后,过得更加顺心,吃得又好,听说比庄子上时还富态了些。
    可、可眼前这人一点儿都不胖呀。
    难道,这人不是孙氏
    就在老夫人心生疑惑的时候,小齐氏又
    笑着说道:“孙老姨奶奶,您瞧我嘚啵嘚的说了小半日,您老好歹吱一声呀。好吧,就算我年纪小、辈分轻,入不了您老的法眼,可老夫人刚才的问话,您却不能不理睬”
    小齐氏口沫横飞的说着,那妇人终于有反应了,猛地抬起头,笑嘻嘻的对小齐氏道:“大嫂,您让我吱什么我好好的跟着二嫂祭祖,您却将我拖出来,嘴里还叫什么孙老姨奶奶,我、我怎么就变成老姨奶奶了!”
    小齐氏愣住了,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指向那妇人,“阿、阿穆!怎么是你”
    那妇人,不是旁人,正是陆家的二小姐陆穆。
    只见她挺胸抬头,笑盈盈的站在人前,道:“可不就是我大嫂,您也真是,方才在宁寿堂的时候,我就一直站在您身后,您都没有看到我”
    这话说得,你站在人家身后。还故意低着个头,小齐氏又没有透视眼,怎么会看得到你
    “……”小齐氏张着嘴好半晌。却不出一个字。
    她猛地回过身,抬头看向老夫人。无声的询问:祖母,这、这该怎么办!
    老夫人看到陆穆的那一刻,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凌厉的目光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狠狠的射向陆穆。
    陆穆却不惊不慌,脸上带着坦然的笑容,静静的与老夫人对视二嫂曾经说过,做坏事的人都不畏不惧的。她这个从未做过亏心事的人为什么要害怕
    好吧,老夫人是长辈,身为晚辈理当孝顺恭敬。可问题是,长辈不慈,甚至还做出祸及全家的恶事,作为晚辈,她有责任指正。
    倘或一味顺从,那绝不是孝顺,而是真正的大不孝。
    陆穆原就是个豁达坦荡的人,听了谢向晚的这番话后。愈无所畏惧,双眼清澈见底,清楚的折射出老夫人那恼怒的表。
    “夫人。老奴把大夫请来了!”门外忽的响起了秦妈妈的敲门声。
    梅氏大喜过望,迭声喊道:“快、快请!”
    守在门口的几个婆子,有四五个是梅氏的心腹,听了这话赶忙开门。
    而另外几个婆子则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犹豫了下,扫了眼供桌上的陆延德,默默算了算时间,乌头剧毒,错用一点点便能要人的命,更不说陆延德喝了那么多。还延误了救治的时辰,如今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不可能救活他。
    虽然没能在祠堂当场捉住孙氏,但只要陆延德死了。孙氏有没有罪,还不是她齐氏说了算!
    老夫人微微颔。
    门口的几个婆子瞧了,不再拦阻,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吱嘎一声,祠堂的大门被打开,阳光瞬间涌了进来,祠堂里顿时亮了许多。
    秦妈妈拉着一个须花白的老大夫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还小声催促:“胡老大夫,您快些,快些走啊!”
    胡老大夫气喘吁吁的被拖了进来,他肩上背着个药箱,脚步踉跄,形容有些狼狈。他很想说,这里还有许多女眷,咱们是不是该回避下。
    但陆家人只顾着关注陆延德的生与死,礼仪什么的早就丢到了一旁。
    还是谢向晚想得周到,悄悄命人将陆穆送了出去。
    “等等,这、这是什么人好像不是宫里的太医吧”
    老夫人上了年纪,眼睛却好使,一眼便看清了胡老大夫的模样。
    秦妈妈脚下一顿,正欲出解释。
    梅氏却冷哼一声:“咱们家距离宫城虽然不远,但去请太医,须得拿了府里的牌子,还要去太医院申请……一路走下来,不知耗费多少时间呢。国公爷却等不及,所以,秦妈妈出门前,我特意叮嘱了一声,命她就近找个医术好的大夫即可。”
    说着,梅氏唇角上扬,双手合十的拜了拜,“幸而老天有眼、祖宗庇佑,咱们家附近便有一个极好的大夫,也就是这位胡老大夫,更幸运的是,胡老大夫没有出诊,秦妈妈去了便将人请了来。”
    老夫人的嘴唇动了动,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想着:管你请来怎样好的大夫,除非有仙丹,否则谁能解了这乌头之毒
    说话间,秦妈妈已经把胡老大夫拖到供桌前,胡老大夫顾不得行礼,卸下药箱,取出脉枕给陆延德把脉。
    众人都不做声,只两只眼睛密切的注视着。
    梅氏大气也不敢喘,屏气凝神的盯着胡老大夫,良久,见他终于抬起手,方悄声问道:“怎样国公爷可、可还”有救!
    胡老大夫拱拱手,恭敬的回道:“夫人放心,国公爷误食乌头,轻微有些中毒,并无性命之忧……”
    咚的一声,老夫人手里的念珠掉在了地上!
    ps:有点儿晚的二更,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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