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用些膳吧,您还有身孕,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皇上奴婢来照顾就好。”落风走过来,轻声说道。
    原本金碧辉煌,摆设奢华的昭阳宫如今光线昏暗,空气中飘散着浓厚的药材味,龙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正是昏迷多日的周平帝。
    吕黛卿疲惫地点头,径自去一旁的圆桌用膳,吃了两口便胃口全失,放下筷子喟叹一声。
    自从那日被拓跋溟楠抓住直接带到宫里后,她方知道如今形势的危急,皇上昏迷多日,皇后和太子被软禁在宫内,九门提督武威侯被撤职,整个京畿防务落入拓跋溟楠手中。
    吕黛卿又着急又自责,她知道,待哥哥归京怕是要经历一番恶斗,拓跋溟楠抓了她,注定哥哥要居于劣势。
    正忧愁之际,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压力,幽幽莲香传入鼻间,她脸色顿时冷凝。
    “表妹在用膳呢,表哥也没用,正好一起。”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她嫌恶地皱皱眉,“想用膳在自己府里不能用吗?非到我面前来讨人厌。”
    拓跋溟楠也不恼,自顾自地坐到她身旁,抬手抚摸她的脸颊,被吕黛卿侧头躲开,他眼眸暗沉,盯了她半晌,方含笑道:“你总要习惯的,表妹,待以后我们成了亲,这一辈子都要这般用膳,现在早早习惯最好。”
    吕黛卿猛地转过头,用怨恨的眼神凌迟他,恶狠狠地开口:“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不会!”
    “呵,”他发出一声轻笑,而后瞬间脸色冰冷,捏住她的下巴,讽刺地道:“你当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吕黛卿,跟自己的亲哥哥乱伦,纵观古今,这种事也只有你们兄妹二人做得出来,真让我恶心!”不过无所谓,吕丹扶马上就要下地狱了,他暗忖。
    “啪”,吕黛卿抬手照着他的脸颊就是一巴掌,他嘴角立刻渗出血丝,足见用力之大。
    “恶心与否用不着你来评论,你才是最恶心的人,父皇嫡母、亲生兄弟你亦可以毫不手下留情,简直就是畜生!畜生!”
    他低着头,长发遮掩在脸侧,看不清表情,他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抬起头,表情阴狠,掀唇笑道:“表妹既然说表哥是畜生,表哥若不做些畜生行径,岂不辜负表妹所言?”
    话毕,不顾吕黛卿的挣扎尖叫,将她打横抱起,扔到玫瑰榻上。
    吕黛卿要是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真是蠢笨到底了,遂厉声大喊:“拓跋溟楠,你疯了!我还有身孕,你放开我!”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此生她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快速地宽衣解带,闻言畅快地大笑,“表妹正好提醒表哥,我应该早些要了你的,说不上能把你肚子里的孽种一块儿弄掉,一石二鸟。”
    吕黛卿伸腿踢他,双手护住肚子,叫骂道:“畜生!放开我,今日你若敢碰我一下,哥哥定会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哈哈哈,他?过不久就是死人了。”
    他脱完自己身上的蟒袍,伸手来撕扯她身上的外衣,唇也不停亲吻着她的脸颊脖颈。
    “殿下,有急报。”
    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拓跋溟楠倏地停下动作,半晌之后,缓缓起身,穿好衣服。
    “今日先放过你。”
    而后急匆匆离去。
    吕黛卿从榻上起身,紧紧攥着衣领,泪水不自主地流出来,哥哥,你在哪?我好想你,我不想再面对这一切,我只想钻进你的怀里,不管外面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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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夫人......”
    王氏正在榻上小憩,被高高低低的叫喊声吵醒,从榻上起身,沙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丫鬟行了个礼,“回夫人,来了一位公子求见,”声音顿了顿,脸颊通红地道:“十分俊俏好看的公子。”
    王氏闻听,连忙站起来,问道:“他在哪?前厅吗?”
    小丫鬟点头,“老爷和大公子正在招呼。”
    前厅。
    王氏匍一进来,就看到一个男子穿着简单的藏青直衫,鸦青发丝垂在身后,被白色发带
    松松缠住,露出侧脸对着她,白皙到发亮的脸颊,纤长浓密的眼睫,挺直线条优美的鼻子,红润的嘴唇露出边角,只一个侧脸,王氏已然可以想象此人精致绝伦的容颜。
    他听见声音,转过头,如画的眉眼让王氏忘记了呼吸,她想,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匹配得上芳蕤那样的惊世容貌,这人定就是芳蕤的夫君。
    吕丹扶站起身,抬手行了一礼,感激地道:“这位想必就是夫人,你救了芳蕤,吕某在此谢过,日后待手边事了,再来好好报答夫人的恩情。”
    周老爷是个和善的中年人,慈眉善目的,站起身笑道:“吕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芳蕤也是与我夫人有缘,二人认作母女便是亲人,都是应该的。”
    王氏笑着点头,暗暗心惊此人身上高贵不可遮掩的气质,绝不可能只是个小小的卒长。
    可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刚要出声,就听吕丹扶道:“烦请夫人叫来芳蕤,现在情况紧急,我必须赶快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王氏喟叹,从袖中拿出玉佩,递到吕丹扶面前,忧心忡忡地道:“哎,你来迟了,叁日前突然有一个男子带着一群官兵把芳蕤给带走了,芳蕤临走之前将这块玉佩交到我手中,告诉我当你来寻时把玉佩转交给你,并告知你她已被表哥带走,要你快去救她!”
    吕丹扶接过玉佩,看着玉佩上自己亲手把雕刻的“芳蕤”二字,心中怒火突起,紧紧握住玉佩,他暗忖道,拓拔溟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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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宫内。
    陈皇后感染了伤寒,如今正缠绵病榻,吕黛卿不管风花雪月阻拦,亲自照顾她。
    “卿儿......”虚弱的叫声从头顶传来。
    吕黛卿立刻从睡梦中苏醒,握住陈皇后的手,应声道:“我在这儿,舅母,我在这儿。”
    陈皇后推开她的手,皱眉道:“我不是让你别再来未央宫吗?要是传染到你怎么办?你若是病倒,就真的完了......”
    她说的的确是实话,周平帝昏迷不醒,陈皇后也感染了伤寒,太子被软禁在太子府内,旧疾复发,再不救治,恐时日无多,皇宫和太子府如今全部在拓跋溟楠的控制下。
    吕黛卿成了唯一的主心骨。
    她眼中噙满泪水,哽咽着道:“舅母,我不怕,一切都会过去,你会好起来的,哥哥一定会赶回来救我们,拓跋溟楠那厮不会得逞的。”
    陈皇后有气无力地点头,一转头,又昏睡过去。
    吕黛卿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但越是这样,她越要冷静,因为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
    “郡主,您歇歇,把安胎药喝了,皇后娘娘这儿有奴婢呢。”陈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蒹葭凑过来轻声道。
    吕黛卿起身,走了两步,回头问道:“吉干醒了吗?”
    “回郡主,殿下早就醒了,非要来见您和娘娘,被奴婢派人拦下,现在在偏殿呢。”
    吕黛卿点头,转方向往偏殿走,果然见到小小的孩子站在偏殿门口张望着,看见她连忙跑过来,迭声问道:“表姐,母后怎么样了?”
    吕黛卿牵过他的手,带着他往殿内走,柔声安抚道:“她没事,你无需担心。”
    二人一同坐在桌边,她端起安胎药吹了吹,看见小人还是一脸担忧,索性放下药碗,转头面向他,扳过他的肩膀,两双同样清澈美丽的眼眸对视在一起。
    “吉干,”她轻声叫着他的小名,“我知道你担心你母后,可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风险,如今形势如此危急,你若是出事,后果不堪设想,太子表哥旧疾复发,拓跋溟楠巴不得他死,长时间得不到医治,只怕他......”
    她按捺住即将出闸的泪水,继续道:“如今希望全部落在你身上,你必须做好心里准备,吉干,你明白吗?”
    周平帝有六个儿子,太子是嫡长子,陈皇后所出,拓跋溟楠为二皇子,皇贵妃所出,其余叁个皇子虽长大成人,但都不及二人才华,还有一个就是面前刚满七岁的太子的亲弟弟,六皇子拓跋朔方,陈皇后的小儿子。
    太子一旦薨逝,登基的最佳人选就只剩下面前的男孩。
    拓跋朔方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吕黛卿叹气,心想他终究还是太小,却见他突然抬起头,眸子发亮,那中满是斗志,稚嫩而坚定的声音传来:“表姐,我懂了。”
    吕黛卿一怔,然后欣慰地笑了,她相信,黑暗终究会过去的,一定。
    暂定为下部书的男主,谁能猜到女主是谁?(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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