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呀,怎么不干?那什么时候去卖?”王朋一副不干才是傻子的表情。
    “这几天先不急,等掰完苞谷后再说。到时候进城时我会叫你的。”
    谈完这件事情,张太平又问道:“你家里几亩苞谷?”
    “不多,也就一亩多点。”王朋无所谓的回答道。
    “这段时间就不要乱跑了,在家里多帮着婶子,她一个人拉扯你也不容易。”张太平知道王朋还是挺孝顺的,只是有时管不住自己,且他最听自己的话,就不由叮嘱了几句。
    “嗯,我知道的。大哥你家几亩?”
    “四亩多吧,具体是多少不太清楚。”张太平有些汗颜的回答道,之前根本就没关心过家里的事情,更不晓得中了多少地了,这一切都是蔡雅芝一个人在打理着。
    “挺多的,到时候我给你家帮忙。”
    张太平感觉王朋还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和谁关系好,就尽和谁亲近,自己家里的活不愿意干,别人家里同样的活却很乐意。
    “你还是先掰玩你家的再说吧,你总不能让你妈一个人掰吧。”
    “那是肯定的了,掰完我家的就去给你帮忙。”
    张太平没再阻止,在他的脑袋里,这可能就是一种表达亲近的方法吧。
    路过王朋家门前的时候,他家里的灯还亮着。屋里只有老人一个,却还亮着灯,分明是不放心王朋,一直在在等他回来。直到王朋进屋一会儿后才熄了灯。
    这就是母爱,“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张太平独自一人在王朋家门前站了一会儿。一个女人独自将儿子抚养_成_人真的不容易,况且儿子脑子还时常不清醒,时时刻刻都在为儿子担心。以后能帮衬就多帮衬点吧。
    回到家里,蔡雅芝已经睡下。阿黄听到声音吠叫了两声,张太平搭了个声,便跑出来翘起尾巴迎接。狮子也跟着吼叫了几声,稚嫩的声音吓不了人只让人觉得可爱。
    张太平进了屋没有打搅蔡雅芝,轻轻关上门回到后屋睡下。
    而后几天,张太平没事了就一直拿着刻刀在雕刻各种各样的饰品、物件,有大有小,有简单的也有繁杂的。也不能都雕刻成一个样式或者等位,毕竟不同的人消费规格不同喜好也不同,必须准备的齐全些,尽量满足各种消费的标准。
    当然还是那种既简单便宜又惹人喜爱的小物品制作的最多了。比如十二生肖,比如漫画里的各种有趣的人物等等。大型的、繁琐的也有,只是少罢了。主要是这种大型的木雕多数都是分开来将各个部件雕刻好,然后在组合在一起的,花费的时间就比较多,价钱相应也就高了许多。只有真正喜欢的人才舍得花这个钱。
    掰苞谷时,蔡小妹也攒了个星期天回来了。在她的印象中,张大帅是不进地的,只有姐姐一个人在忙活,四亩地的玉米既要掰完拉完,还要将地里的玉米秆全部挖掉。如果姐姐一个人下来肯定会累坏了,心疼姐姐,所以估摸着到了掰苞谷的时间了,星期天就回家里了。
    出人意料的是,张太平今年竟然下地了,而且还是主力。
    两姐妹只要将玉米掰下来装好。其余的事情包括从地里扛到地头,用车拉,挖玉米秆,张太平一个人全部包揽了。
    两姐妹在前面掰,张太平就在后面挖秆,虽然这比掰玉米累得多,费力的多,但是张太平的速度并不比她们两人慢,一直紧跟在她们屁股后面。
    人逢喜事精神爽。对两姐妹来说,张太平能下地干活就是天大的喜事,干起活来也倍有劲儿。
    丫丫就在地边和狮子还有小松鼠玩耍。鹦鹉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那个家伙自从来到张太平家里后就一直在山里逛游着,也不用张太平来刻意的喂养,只有到晚上才记得飞回来,简直就当家立事客栈了。阿黄一进地就嗉的一声不知跑哪里去了。
    一个上午就收拾完了一亩地。
    中午回到家里张太平才深刻体会到这几年蔡雅芝的艰辛了。以自己这样的身体都会有点累,更别说一个弱女子了。自己第一次干农活,不排除用力不当过多消耗的原因在里面,但是不能否认这真是一个累人的活计。
    平时看别人好像很轻松的样子,那是十年如一日地锻炼出来的。到了自己身上才体会到作为一个农民真的不容易,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收获的却并不成比例。
    都不知道蔡雅芝这几年是凭着什么样的信念坚持下来的!
    吃过午饭稍作歇息,就又继续进地。下午比之早上效率要高了不少。
    就这样连续忙碌一整天,终于将四亩地的玉米全都掰完拉回了家。地里也收拾干净,只等下一场雨就可以播种冬小麦。现在地里太干,如果播了麦种不能及时发芽,下一场雨就会将地面打平,天晴后地面上纠结成一块平面,不利于出苗。
    蔡小妹走的时候见到张太平雕刻的物件,便和张太平商量道。
    “张大帅,和你商量个事。”
    蔡小妹对张太平还是有些成见的,回来两天也没和张太平说过几句话,现在既然主动说话,张太平也想看看她想商量什么事。
    “嗯,说说看。”
    “上次的那木人我拿到学校我们宿舍和周围宿舍的同学都挺喜欢的。我想着,可能学校喜欢的女孩子还不少,所以和你商量一下。你雕刻了这么多,我先拿几件去学校看看有没有人买。如果有人买,我们五五分账怎么样?”蔡小妹理直气壮的说到。
    “你拿吧,如果你能卖出去的钱全归你,我不要。”张太平笑着说道。
    “说五五分账就五五分账,你雕我卖,我不会占你便宜。”看着张太平脸上的笑意,蔡小妹红着脸但是还是硬着声说道。
    张太平心里感到好笑,笑了笑也没有点破说道:“随你吧。只不过你一次不能拿得太多了,我答应了王朋要给他找个活计做的,这个正合适他。”
    “嗯,拿不了多少。”说着只是挑选了几件小型的小动物、小卡通人物放在了书包里,去学校了。
    这样也好。估计家里给她钱,她也是不会要的。这样让她自己通过努力从自己这里赚些钱,心里会没有负担。也可以有些闲余的钱来买些同龄人所喜欢的事物。
    苞谷穗拉回来全都堆在中院的桂树下。张太平在前院子里和屋檐下用木杠子搭建了十几个木架子,下来几天的闲暇时间可以剥掉玉米外壳拴在一起挂在木架上。这是关中的一道风景,求收果后,家家户户门前、屋檐甚至是树上都会挂起一串串一堆堆金黄的玉米穗,一家家排过去颇为壮观。一副丰收的场景给平静的山村能添上不少喜庆的气氛。
    剥完玉米栓好,门框两边再挂两串红辣椒,一副地道的关中农家小院情景。
    剥下来的壳子就晒在院子里和路上。这些苞谷壳可以烧火做饭,冬天也可以用来烧炕。
    下过一场雨后,就到了播种的时候。小山村里也没有现代化的播种机器,就连拖拉机都很少,大部分都是用牛耕种。
    张太平家里没有耕牛,只能租用别人家的。但是村子里的耕牛也不多,这么多家的地要耕,就得排队在地里等候。这个活张太平一个人就能完成,所以就没让蔡雅芝陪同在地里,只是到了饭点送来饭就行了。
    正文 第039章 农村的合法婚姻
    排到队,耕起来也快。只需将化肥先撒到地里,也就是底肥。先用牛整体犁过一遍地后播下小麦种,最后再糟子将表面粉平。四亩地三个小时多就耕完了。主要是剩下的牛犁不到的死角要人自己去用䦆头挖一遍,还得将没有粉碎的大土块再粉碎一边,这就花的时间长了。
    完全弄完时,天都黑了。张太平回家的时候,还有许多的人在排队等候,夜里也要把地种了。真一场雨之后谁知到下一场雨是什么时候,不抓紧时间,等到地面晒干了就又种不成了,如果近期再不下雨了,岂不耽搁了播种。所以宁愿辛苦一点也要连夜耕种了。
    张太平这是才能体会到农民的辛苦和不容易。没有亲身体会过,就永远没有发言权。以前只是听说要珍惜粮食,要尊重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现在才感觉那只是一句空话,具体的感受只有亲身体会了才能感同身受,才能理解深刻那一粒粒粮食的来之不易。
    秋收冬种完后,好好休整了几天,张太平开始考虑结婚证和丫丫户口的事情。也是在为自己的性福考虑。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张太平叫住还在忙碌的蔡雅芝说道。
    “明天不要做其他事情了。”
    蔡雅芝不明所以的看着张太平。
    “明天跟我去把结婚证办了吧。”
    蔡雅芝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她的观念中有没有结婚证都是无关紧要的。其实在这种小山村里大多数人都是这种观念,虽然同活在新社会下也能享受到政fu的政策,但是毕竟法律意识还是没有普及,好多东西都是沿袭当地的风俗。
    就像领结婚证这种事情,人们脑子里也模糊有这个印象,只是还不是太了解这个红本本的作用。况且村中从来没有离婚这种在现代城市几近成为潮流的游戏,村民们根本不理解办这张纸的意义。都是根据当地风俗,办个酒席亲乡亲父老做个见证便成了,只有这样才是村民眼中“合法”的夫妻。如果两人没办酒席没找人做媒也没有人作为见证,就干冒大不韪地住在一起,那么即便你把红色的小本本贴到门口上,也是不会被承认的,会被村民们指着脊梁用唾沫淹死。
    张太平只得给妻子今天扫个盲了,继续解释道。
    “虽然我们在村里是合法的夫妻,但是这是根据风俗而定的,是不被法律承认的,也就是说,我们的夫妻关系在山外面的城市中是不被承认的......”
    张太平还没说完,蔡雅芝听到这里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张太平不想吓到她,赶紧说出下来的话。
    “你不用担心,你是我这辈子的妻子,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见到她脸色稍霁才继续说道。
    “只是咱们现在虽然已经是夫妻了,可还没有在国家政fu那里登记,不受法律保护。只有在镇上登记后领到结婚证才算是真正合法的夫妻。”
    蔡雅芝一阵比划,意思是别人都没有领结婚证的,只要摆了酒席就行了。
    “那是不合法的。你还记得前两年我被公安局关起来的几个月吗?那就是触犯了法律。无证结婚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也算是不合法的。”
    提起这件事,蔡雅芝就有个明确的明确的印象了。
    法律在这种小山村里可能没有什么直观的效果,可是公安局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威慑。就像农村里的一些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他们往往不怕法律的制裁却怕公安局的逮捕。之前的张大帅就有两怕,一怕老爷子,二怕的就是公安局派出所了。
    这个说法看似矛盾,但却的确是现在许多农村的现状。由于文化水品的限制和宣传的不到位,法律对大部分村民来说是一种神秘但却很遥远的东西,保持敬畏却不至于害怕。于是法律对村民的约束就几乎为零,反而没有经常和村民打交道的派出所来的管用。
    人们产生矛盾了,首先的途径就是村里调解,调解不成再报告给派出所。大部分问题派出所可以解决,那么万幸无事,如果派出所解决不了,很少有人通过法院来裁决的,都是直接*起家伙凭武力蛮干了。上阵父子兵,一打就是一大帮的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农村里容易出现群架械斗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缺少法律的观念。
    蔡雅芝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同意明天去办结婚证。
    张太平看着她忧虑的表情不由一阵好笑,她还是不明白领结婚证的意义呀。安慰道:“这是一件好事,你就当我们明天才结婚,应该高兴才是呀。况且明天一并给丫丫将户口也办了,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不然到时候上学什么的麻烦不小。”
    提起丫丫户口的事情,蔡雅芝脸上的愁容才消失。村里人对结婚证没有概念,但是对户口可是很在意的,因为这和切身利益相关连的。
    才村子里没有户口就等于没有这个人,是分不到耕地地的,也拿不到房屋的使用权呀什么的。而农民最根本的财富就是村里分的那几亩地了,所以对这个问题能感同身受些,理解的就比较深刻,能体会到之中的重要性。
    “明天给丫丫办户口了就不能叫丫丫,得起一个大名,丫丫只是小名。”
    蔡雅芝想了一想,也对,可是自己也想不出个什么好名字,况且孩子的名字还是孩子的爸爸起为好。父亲总是有这个特权的。便示意张太平拿主意。
    “钰彤,张钰彤。”张太平早就已经想好了丫丫的大名“钰代表美玉,和彤连在一起,意思是华丽的美玉。既能形容内在美般如玉,又表示外在有气质,漂亮。”
    蔡雅芝并不懂这么多,但是听起来不错,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丫丫迟来的的大名被定了下来——张钰彤。
    休息前张太平对蔡雅芝说道。
    “明天换身好点的衣服。我已经给王贵说好了,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坐他的三轮摩托车去。早早办完事还能逛一阵大集。”
    蔡雅芝闻到能逛大集,脸上才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几年她一直为着这个家而艰辛忙碌着,出山的机会都没有几次,更别说到镇子上去逛大集了。听到能逛大集,当然欣喜不已。
    不论是城里女人还是乡下女人,爱逛街的天性总是没有差别的。只不过城里女人逛的是商业街、是大商城,乡下人逛的是大集罢了。
    蔡雅芝也才二十岁刚出头,当然也有女人的爱好了。只是这些年由于艰苦繁重的生活一直被压抑着,无法享受到对同龄人来说很平常的乐趣。
    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喜悦,张太平一阵心疼。
    翌日清晨,蔡雅芝穿着唯一的一件的花格子新衣服,这还是当时结婚时买的,一直舍不得穿。张太平昨晚特意叮嘱过,才从柜子中取了出来。
    张太平一见,眼睛不由得一亮,虽然是十年前流行的款式,但是穿在靓丽的蔡雅芝身上,看不出一点已嫁作人妇的迹象,完全是一副俏村姑的打扮,别有一番风韵。
    对于张太平火热的眼光,虽然有些不适应,但也能勉强应对,不再低下头或者转过头了,只是当做没看见。张太平收回目光,心中火热,过了今天,如此佳人便是是自己的。
    小丫丫也换了一身新衣服。说是新衣服也不尽然,比其他的衣服少了几个莫名其妙的口袋,干净些罢了。
    出门时张太平还带了户口本、两人的身份证。这两样东西是必须的证件,至于其他的东西,就不知道还需要什么了。毕竟张太平虽然前世已经三十岁了,但是却依然是孜然一身无牵无挂,根本不了解登记结婚证的流程和所需要的东西。也只能先带着这两样证件,其他的东西到了再说吧。
    一家三口坐上王贵的摩托三轮,王贵见全家都穿的新衣,问了一句。张太平只是说去赶大集,王贵也就不再多问。
    蔡雅芝好几年没赶大集了,小丫丫更是第一次出山,两人坐在车上都有些激动,尤其是小丫丫问这问那的显得喜悦至极。
    到了镇子上才八点多,镇民政局还没有上班。张太平带着两母女在街上随意逛逛。
    早上大集还没有上来,街上赶集的人不多,都是一些摆摊的早来在准备摊位。店面也才刚刚开门,店主还在化妆打扮或者吃早点。即便如此冷清的街区,两母女也看得津津不已,尤其是小丫丫对什么都好奇总是要驻足观看一会儿。
    三人来到早点区,张太平给自己和蔡雅芝要了有条和豆浆,给丫丫要了一份粳糕,小孩子嘛总是更热衷于甜食。
    吃完早点,九点多了。一家子来到民政局。
    办公室只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正在在桌子旁边用热水器烧水,见到张太平两人领着一个孩子进来,便礼貌问道:“有什么事吗?”
    正文 第040章 领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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