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还没醒……”聂唯平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含含糊糊地哄道。
    那娜可接受不了,大力挣开来,刚要说些什么,病房的门就被大力推开。
    “小姑~你早上怎么没有等我起床呀~”
    聂唯平:“……”
    那娜红着脸转过身,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衣服,若无其事地笑道:“因为我要先来看看你爸爸呀!”
    聂唯平黑着脸扣上白大褂,遮挡住腰下微微凸起的部位,冷哼一声往门外走,经过小家伙还不忘敲他一记报仇。
    那远小朋友眨了眨眼,懂事地压低声音问:“爸爸还在觉觉吗?”
    “是啊!”那娜招了招手让他过来,柔声说:“小远,爸爸就要睡醒了……小远和爸爸说说话好吗?”
    小家伙乖乖地窝在小姑怀里,奶声奶气地问:“可是爸爸还没醒啊~我说话爸爸能听见吗?”
    “能的!”那娜轻声却肯定地道:“我们说话,爸爸都能听见!”
    那远小朋友趴在床边,时不时好奇地戳戳爸爸的脸,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可即便得不到半声回应,早就学会自己跟自己玩的小孩,也能乐颠儿颠儿地说上很久。
    那娜怜爱地摸了摸小远的脑袋,轻轻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病房。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见魏哲匆匆走来。
    “娜娜,这些材料需要你填一下,院里已经批了你哥的公益手术申请!”
    那娜欣喜地接过来看:“这么快?真是太谢谢你了!”
    魏哲瞧着远远走来的聂唯平,一看他那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模样不由就笑了起来。
    “娜娜……”
    “嗯”那娜抬起头询问地看向他。
    魏哲突然神秘地眨了眨眼,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想谢我,就配合我一下!”
    那娜还没反应过来,魏哲就一把拉住她的手,暧昧地凑近她笑道:“聂唯平那小子得瑟这么久,怎么着也得让我找回点场子!”
    那娜不解地抬起看去,聂唯平满脸愤怒的大步走来,冰冷锐利的双眼满是浓浓的醋意,那气势……活脱脱见到自己老婆出墙一般。
    那娜瞬间就明白了魏哲的意思,不由心里乐了起来。
    魏哲大摇大摆地牵着她的手,笑得十分愉悦,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刚走到护士站,斜刺里突然蹿出来一个黑影,如同离弦的箭般,闪耀着阴冷的寒意,往自己的方向直直冲来。
    “贱人!我要给我爸报仇——”
    愤怒绝望的嘶吼如同来自地狱深处,夹带着让人心惊的森冷寒意,让人不由自主地胆寒。
    魏哲瞳孔微缩,当即松开了手,身子一侧往退到自己这边避开,可那娜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居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往对侧顺势躲避,居然愣愣地站在原地。
    魏哲心头狂跳,眼看着刀子逼近,惊怒地往前冲去。
    可比他更快的是聂唯平。
    电光火石之间,聂唯平整个人扑了出去,毫不犹豫地将那娜牢牢护住,用后背挡住了那抹寒光。
    聂唯平脸色一白,痛得全身绷紧。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就说了嘛,一定让聂医生付出血的教训!这下好了吧,果然被捅了一刀子~
    不过聂医生这么懂得抓住机会……一定会趁机上演苦肉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感谢【erica】的霸王票~赠送刀子一把,不开心了就捅捅聂医生,然后就会很开心啦~
    ☆、63
    电光火石之间,聂唯平整个人扑了出去,毫不犹豫地将那娜牢牢护住,用后背挡住了那抹寒光。
    聂唯平脸色一白,痛得全身肌肉绷紧。
    癫狂的少年握着刀子还没来得及拔出再刺,就被一脚踢在了脸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斜飞出去,再也爬不起来了。
    聂唯安女王一般出现,白大褂的下摆缓缓落下,武林高手似的给人居然临下之感,冷着脸看也不看那少年一眼,连忙扶着聂唯平检查伤口。
    好在聂唯平扑过去力道太大,带着那娜一起踉跄了两步,刀子势头缓了缓,刺入得并不深。
    聂唯安眼光一寒,怒喝一声:“都愣着干什么?魏哲你把这个人给看好了,持刀行凶,必须报警!刘姐,帮我给我哥处理伤口!”
    众人瞬间反应过来,魏哲脸上常年不散的温柔笑意终于再也维持不住,面色深沉地点了点头,将那个被一脚放倒的少年扭了起来。
    有人迅速打了保安室的电话,没多久就有保安上来将少年弄走。
    聂唯安和那娜等人没精力理会其他,将聂唯平搀扶到换药室里,聂唯安当即抄起剪刀剪开他的衣服,好在伤口不深,虽然流了不少血,可并不会影响以后手臂活动。
    聂唯安按了按周围,松了口气道:“没伤到大的血管和神经……刘姐给我个针线包,娜娜,把碘伏和棉球拿来!”
    聂唯安戴上手套,皱眉看了看被血浸染的衣服,问:“怎么样?胳膊能不能抬起来,衣服都脏了,换一件吧,不然血干了黏上面不舒服!”
    聂唯平最怕疼了,俊脸泛白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那娜眼泪汪汪地帮他解开扣子,哽咽着道:“对不起,都怪我……”
    “跟你无关!”聂唯平勉强笑了笑说,“我没事……那男孩其实是冲着我来的……”
    聂唯安在旁边帮他把衣服扒了下来,不由好奇问道:“那谁啊?跟你们这么深仇大恨的,都动刀子了!”
    那娜也觉得困惑不解:“是李志超的儿子……聂医生你还记得吗,李志超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他母亲求着你给他手术,后来手术失败……”
    聂唯平自然记得:“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算想不开要□,也不该冲着你去啊!”
    正说着,刘玫拿了器械进来,顿时瞠目结舌地愣在了门口。
    聂唯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护士长,出什么事了?”
    刘玫一脸惊叹地瞪着他,眼都不眨,将他赤.裸的上身扫了个遍,一咏三叹地感慨道:“小平呐,没想到你竟然好这口啊!”
    那娜茫然地看向聂唯平,只见他眉头一皱,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聂唯安猛然爆笑出声,拿着镊子的手直哆嗦,棕色的碘伏糊了聂唯平半个肩头。
    “哈哈哈……刘姐你不知道,我哥打小就喜欢这个调调儿!”
    刘玫啧啧地欣赏半天,戳了戳他身上还没消退的青紫瘀痕,一副犹自不能信的模样,双眼放光地惊叹道:“瞧不出来啊……娜娜平日里兔子似的,没想到下手这么狠!你们小两口也悠着点,虽然情趣很重要,可也别真的弄出什么要命的伤来!”
    刘玫抬眼看向那娜,满脸正经,郑重地教训道:“咱聂医生细皮嫩肉、身娇体贵,就算求着找虐,你手里也得有着分寸!”
    那娜:“……”
    那娜认真地解释道:“护士长你误会了,聂医生不是受虐狂,他身上的伤是路见不平,跟劫匪打斗留下的!”
    聂唯安顿时嗤笑一声:“说谎也编个像样点的借口!就他那肉脚怕疼的劲儿,真能跟劫匪搏斗,也不至于被个半大小子给捅了一刀!”
    刘玫鄙视地点头:“就是!娜娜你怎么越来越不实在了,真是近墨者黑,跟着聂小平好的不学!者身上的伤一条条的,明显是鞭子抽出来的嘛!”
    那娜:“……”
    那娜同情地看了聂唯平一眼,小表情可怜兮兮地表示着自己的无能无力。
    聂唯平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想起关于自己“器大活好”的传言,顿时脸色灰白,心如死灰……
    果然,中午吃饭时,全医院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神经外科的聂医生,是个不折不扣的重口抖m!
    外表禁欲,内心奔放的抖m……再次刷新了军区总院的话题排行榜,昔日远山之上孤傲高洁的白莲花,如今赫然成为众人心中外闷内骚的傲娇受虐狂!
    聂唯平泪流满面,他这辈子加起来都没如此出名过!
    果然是吉祥物……
    真是谢谢了小土包子的推波助澜!
    聂唯安手艺很好,喷了点表麻,几分钟就将伤口料理好了,缝针整齐完美,连吹毛求疵的聂唯平都挑不出缺点。
    聂唯安摘下手套对那娜说:“伤口有点深,给我哥打针破伤风,注意伤口别沾到水……好吧这些你们自己都知道,不用我说的!”
    聂唯安顿了顿,诡异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有一点,估计我必须要提醒一下……这几天最好别那么激烈,免得伤口挣开!”
    那娜:“……”
    聂唯平不得不给自己再长一层脸皮,淡定自若地看着她,满眼的不满,冷声哼道:“多事!”
    聂唯安看了场笑话,逮到机会大肆嘲弄一番,给自家老哥添了许多堵,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那娜去药房拿精破,半道上拐去保安室,那个行凶的少年委顿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谁都不理。
    魏哲也在,对她摇了摇头道:“什么都不肯说……”
    那娜默默上前,轻声问道:“你奶奶还好吗?”
    少年身子一僵,霍然抬头,双眼喷火地瞪着她,满脸的悲痛和愤恨。
    那娜实在想不明白,不解地开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你让你奶奶怎么办?”
    少年暴跳起来,被魏哲一把拦住,伸手指着她吼道:“不要你管!贱人!你和聂唯平那个庸医一样黑心——”
    魏哲脸色一沉,将他按在椅子上,冷冷地道:“嘴巴放干净点!”
    那娜叹了口气:“你是因为聂医生手术没成功,所以才迁怒于他吗?聂医生已经尽力了,当初说得很明白,手术风险很大,是你奶奶坚持要试一试,所以聂医生才答应手术的……”
    “不是的!”少年打断他,恨恨地说,“是你们!我都知道了,你和聂唯平是一对!你哥昏迷一年都没死,凭什么我爸爸会死!就因为你们是一伙的……所以聂唯平才会全力救治你哥!都是你!要不是你让聂唯平分心,我爸也不会死!是你们害死了我爸爸!”
    那娜对他的思维简直无法理解,病情不一样,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也不同……更何况就算一样的手术,术中会出现什么意外谁也不敢保证,怎么就怪到聂医生和她头上了?
    哪个医生不希望病人好好活下去?
    魏哲冷笑:“亏得你还受过教育,竟然不如你奶奶明白!你要真想追根究底,怎么不恨你自己父亲,谁让他不戴安全帽还不小心从脚手架上跌下来?或者你可以去追究工地责任,安全措施不够格才会造成意外伤亡!”
    少年脸色青白,气怒交加地挣扎起来。
    魏哲不客气地将他制住,一针见血地继续道:“你倒是聪明!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所以挑了最没威胁的小护士是吗?好歹你也是个男人,对女人动刀子,你还真给你死去的父亲长脸!”
    少年被骂得一个字反驳不了,满腔的愤恨、悲恸顿时堵得他心口泛疼,绝望地嘶吼一声,抱着脑袋痛哭起来。
    那娜气他伤了聂医生,可见他小小年纪失去父亲,又忍不住心生同情。
    那娜上前两步,对魏哲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安抚地摸了摸少年的头,温声劝道:“你这样……如何让你爸爸安心?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过去你爸爸在,他护你长大,现在他走了,该你替他照顾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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