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咱们现在也只是猜测!万一不是皇后所为呢?不过,这倒是一个咱们可以拉拢平王和贤王的好借口!”
    这话一出来,不止是晋王,就连杨硕也是对杨奇刮目相看了!皆是面带喜色地看向了杨奇。
    杨硕有些激动道:“奇儿,快说说,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王爷,父亲,若是当年害死丽妃的人不是平王的生母,而是皇后!平王和晋王知道了,会如何?”
    杨硕和晋王面面相觑,半晌后,杨硕才道:“奇儿说的没错!若真是如此,只怕是在平王和晋王的心中,皇后便是他们最大的仇敌!二人定是恨不能手刃皇后,如何还会再站到明王那一派?”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贤王可是极得父皇宠爱的。他,咱们可是不得不防!若是真的计成,除了明王,却是将贤王扶上了位,咱们岂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王爷,您多虑了!不过才出京两年,能有什么建树?老臣收到消息,那北疆虽然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直太平,可是贤王对于驻守在北疆的顾氏父子,可却是莫可奈何!要知道这顾氏父子可是皇上的心腹!这么长时间了,若是皇上当真属意贤王,为何那顾氏父子却是一直对贤王恭敬有加,对其命令却是阳奉阴违?”
    “舅舅的意思是说父皇并未将顾氏父子的军权交到贤王手上?”
    “不错!由此可见,皇上特意栽培的心腹,并非是留给贤王的。”
    杨奇却是摇了摇头,“父亲,这话,儿子不敢苟同。皇上的心思深沉,行事的手段向来是狠辣无情!只怕这都是他的障眼法!说不定是担心现在的贤王势力太弱,真的将顾氏父子的兵权交到了他的手上,反而会给其招来杀之祸!”
    “杨奇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还是太多虑了!这皇位之争,何时,真的竟是只靠圣宠就可以夺得了?”
    杨硕点点头,用手捋了捋胡子,“不错!即便皇上再宠他,可是没有势力,没有外祖家的依靠,他还是太弱了些!即便是真的登上了大位,怕他的位子也是坐不稳的!反而可能会给大渊带来一场浩劫,而皇上最爱的儿子,却是怕会因此而送命!”
    晋王点点头,“舅舅所言极是!贤王不足为虑!是本王多心了!咱们最大的敌手还是明王!”
    “奇儿的法子虽说妙极,可是咱们怕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当年的证据的。再者,也未必就是皇后动的手脚呀?”杨硕似是有些为难道。
    “父亲,您怎么也是糊涂了?哪个说是要去寻找什么证据了?当年之事若真是皇后所为,怕是现在一个活口也没了!咱们现在,只需要旁击侧引,将他二人的视线往那里转移过去,引起他们的疑心,特别是贤王,不再如以前那般地信任皇后,这事儿!咱们就算是成了!”
    晋王听罢,朗声大笑!“杨奇,你的脑子果然就是转的快!舅舅,你的确是不及他了!哈哈!”
    杨硕此时早已是明白了过来,也是笑道:“王爷所言极是!是老臣愚钝了!”
    “好了,此事,咱们再仔细议议,看看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他二人的视线,转到皇后身上去!记得,不能将我们自己暴露了。”
    “王爷,是想着坐山观虎斗了!”
    “非也!这叫鹤蚌相争,晋王得利!”杨奇笑道。
    书房内同时响起三人的大笑声!
    皇宫,坤宁宫。
    “今日真是好险!若非是敏儿拦住了那王茶,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说完,舒了一口气,接过嬷嬷奉上的茶盏,一手掀了盖儿,刚送到了嘴边,眼中闪过一道暗茫,“你说这坏了事儿的,不会是敏儿吧?”
    “娘娘多虑了。白小姐在明王府里哪有那样大的权势?今日咱们派在明王府的人告诉奴婢,说是白小姐在府里过的日子都是难以想象的!最近几日还是好多了。整个院子里也不过就只有一名陪嫁嬷嬷和两名陪嫁丫头,比之普通高官家的妾室还不如呀!白小姐若真是有这等的能耐,哪里还会过的如此凄惨?”
    那嬷嬷说话时,悄悄打量了一个皇后的脸色!白敏儿是皇后从小看到大的亲侄女儿,所以这嬷嬷向来聪慧,在皇后面前从来就只称呼为白小姐。毕竟是白家的人,皇后心里对于白敏儿现在尴尬的身分,还是有些不喜的。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怕是她在府里的确是过的不尽人意。唉!”皇后叹了一口气。
    “娘娘也别多想了。好在现在白小姐懂事了,也知道事事为王爷着想了。就像今日之事,若非是白小姐拦着,只怕大公主,王家,都是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的!最重要的是,这明王府的声誉可就是尽毁了!”
    皇后的黛眉轻蹙,白皙如玉的一双手,看上去仍是如同二十几岁女人的手一样,细致光滑。长长的金色护甲戴在了指端,更是将她的一双手衬地完美无缺!
    “你说的对!这敏儿的脑子向来聪慧,以前也不过就是被几个贱人给迷了心智,所以才会屡次地被人算计!也怪她太好妒了些!否则,又岂会被贬为庶妃?”
    “娘娘,到底是您的侄女儿,再说了,今日也是多亏了她。这倒是一个机会。”
    皇后的眼波流转,那眉目间的风华更甚刚才!久居上位的威仪不经意间便流露了出来,“不急。先等等看明煜儿的意思再说。”
    “是!”
    皇后假寐了一会儿,便听到有人来报,说是明王求见。
    皇后梳整了一番,到了正殿看到明王一袭青色长袍,已是候在那里了。
    “给母后请安。”
    “平身吧。怎么这么急着见本宫?”皇后在凤座上坐了,有些慵懒地问道。
    “母后,儿臣想着将敏儿的位分再抬为侧妃。赵侧妃之事,并非是敏儿做的,是儿臣冤枉了她。”
    “哦?”皇后听到这个,来了精神,目光清亮地问道:“那是何人所为?”
    明王的脸色有些冷峻,“回母后,是秦素素所为。”
    皇后倒是有些意外了,“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母后,儿臣府上的暗卫自然不是作假的。”
    “哼!既然不是作假的,那么为什么这么久了才会知道真相?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明王迟疑了一下,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心疼,有些悲伤道:“母后,敏儿也曾为儿臣孕育了一名子嗣。”
    皇后听到这话,上身微僵,也曾?那就是没了?皇后深吸了一口,目光变得有些清冷,整个人脸上的线条也是变得有些冷硬了!这倒是使她看上去更像一个极具威严的皇后!
    “怎么回事?”皇后的声音冰冷至极,宛若是冬日梅枝上的冰霜,听了让人感觉寒彻入骨。
    “就在赵侧妃滑胎后不久,敏儿被禁足,其间敏儿曾试着找儿臣,可是都被素素的人想法子拦了!敏儿就是在那段时间内小产的。”明王说完,眼睛似是有一层水光泛过,有些悲伤地闭了眼睛。
    “这么说,敏儿说曾生了一场大病,险些丧命,说的就是这件事?”
    “是!儿臣派暗卫仔细地查了。敏儿在那段时间内数次想要求医,都被素素的人给阻了。后来还是她身边儿的嬷嬷将敏儿身上最值钱的一支金钗拿出来买通了守卫,才联系上了舅妈,这才是捡回了一条命。至于那首在坊间极为流行的哀怨诗,也是敏儿在那个时候所作!”
    皇后闻言点点头,当初那首诗的传闻她听到后,一度以为这不过是敏儿找人代笔而为!毕竟敏儿虽然有才,却性子高傲,怎么会写出这样凄婉动人,有些委曲求全的诗作来?现在听到明王这样一说,心里便有了底。看来,敏儿的确是吃了不少的苦,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地转变!
    “煜儿,你可想过,这敏儿的孩子没了,对明王妃,怕是极为恼恨的吧。”
    “母后!”明王竟然是直挺挺地跪在了皇后面前,面色有些悲戚,还有些郑重,“母后,儿臣想过了!儿臣与敏儿自小一起长大。敏儿自小便喜欢儿臣。是儿臣没用,险些负了她!才让她受伤至此!母后,儿臣现在虽然是动不得那秦素素,可是他日,儿臣一旦拥有大权,定是要让这个贱人为儿臣的两名孩子偿命!”
    明王的声音中有坚定,还有恨意!“母后,儿臣能有今日,除了母后的庇佑,和儿臣自己的努力,更是与外祖一家离不开的!若有那日,定是将敏儿扶为正妻。儿臣唯有此,才能补偿对敏儿的亏欠!”
    皇后听了,不禁有些动容。她仔细地观察着明王,试图从他的脸上,眼神中寻找出一丝的蛛丝马迹!这个儿子,一向是不喜敏儿的,特别是敏儿进府成为侧妃后,一直是让他躲避,甚至是有些厌恶的!到底是什么,让他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煜儿,你说的可是真心话?”皇后的声音不再冰冷,听上去反而是带了一丝遥远的感觉!
    “母后,儿臣想明白了!别的女人,不过是看中了儿臣的这个身分,只有敏儿不是!不管儿臣以后会如何,她都是唯一一个不会舍弃儿臣的女人!母后,儿臣经历了这么多事,才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儿臣一直是有眼无珠,是儿臣被秦素素那个贱人蒙敝了双眼!才会让敏儿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儿臣以后定会好好待敏儿的。母后,您就准了儿臣吧。”
    皇后的眼睑微垂,似是在想着明王的话。这个儿子有多久不曾这样真心实意地与自己说话了?他一直是畏惧她这个母后的,今日反倒是为了敏儿冒着被自己呵斥的风险,前来求情。看来,的确是有心要善待敏儿了。
    而此时跪在地上的明王,低了头,身子跪的笔直,一动不动!可是他的眼底里,却是泛出了一丝的精光!前些日子,因为敏儿被贬为庶妃之事,虽说是舅舅他们没说什么,可到底是与自己生分了些!而且这个白飞也是与自己越来越远。白敏儿的事,他是今天才得知的,知道自己错怪了她,竟是险些因此而得罪了自己的外祖家,终是有些后悔的。现在,唯有如此,才是尽快拉近与外祖一家关系的最好法子!
    半晌后,皇后才冷冷清清道:“你起来吧!你回去后,传本宫旨意,就说是本宫身体不适,传白庶妃进宫侍疾。”
    明王的眸子一亮,“是!儿臣谢母后。”
    明王知道,侍疾是假,要给白敏儿一个晋封的机会是真,怕是顺便将敏儿小产之事,也散布出去。这样,原本滑胎的赵侧妃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看来,自己的计成了。只要白敏儿恢复了侧妃的身分,那么在明王府,自然就是除了秦素素外,身分最为高贵的女人了!这样一来,自己再稍加宠爱,那么护国公府,自然是会与自己再度亲近起来的。
    皇后摆了摆手,“退下吧。”
    “是!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告退了。”
    皇后看着明王出了大殿,面色越发地严肃了起来。看来这个秦素素倒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明王出了坤宁宫,脸色一片轻松,向着远处平王府的方向看了看,虽然根本就不可能会看到什么?除了高高的宫墙,他还能看到的,便只有这宫内的景色了!
    明王的脸上扬起一抹近乎于诡异的笑,孙庶妃死了便死了!他倒是并不心疼!本来嘛,如果没有今日之事,他也会想个法子,取了孙庶妃的性命的!毕竟,她的确是与那个人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想像!可是一来,平王夫妇二人回京了,留着她,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现在的他,还是要全心地将精力放在大事上为妙,绝对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而坏了他的整个布局!二来嘛,正主儿回来了?他还有必要留着这个替身吗?
    明王轻舒了一口气,大步向宫门走去。
    元熙和静依回了王府,直接就进了文华院。
    “元熙,我想听琴。”静依有些撒娇的口吻道。
    “好。”说罢,便命人备了水,净了手,燃了香。
    没一会儿,文华院里便传来了一曲悠扬清朗的琴音,那声音婉转清丽,时而灿烂如朝阳,时而妩媚如云霞,时而又如同是听到了山上小溪的潺潺声,让人欲罢不能!
    文华院内,不少的丫环们聚在一起,有的甚至是有些兴奋道:“王妃的琴弹的真好。”
    另一人则是直接翻了个白眼儿道:“你知道什么?咱们王妃可是平南候府的嫡女,是京城的第一才女呢!不过是弹琴而已,如何能难得到王妃?”
    旁边有人听了轻笑不已,正是司画。
    “司画姐姐笑什么?难不成,奴婢说的不对?”
    几名丫环婆子齐齐地看向了司画,都知道她是王爷和王妃的心腹,特别是王妃,几乎是事事离不开她。平日里,大家也都有心要巴结她,只可惜,这个人像是面瘫一般,整日冷着一张脸,也只有跟王妃在一块儿时,才偶尔会露个笑模样儿!现在居然是看到了她笑!不光看到了她笑,还听到了她的婉转的笑声!
    吃惊,太吃惊了!
    然而接下来这位司画姑娘的话,却是让大家更是惊地目瞪口呆了!
    “这琴可不是王妃弹的,是王爷弹的!”
    “王爷?”没一会儿,院子里便像是一幅画一样儿,人人都拿了帕子轻掩了嘴,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
    司画觉得无趣,撇嘴道:“这有什么?不就是弹琴吗?瞧把你们给吓的这样子?怎么?你们有的不是以前一直跟着王爷吗?不知道王爷会弹琴?”
    只见有几个婆子摇了摇头,片刻后才道:“奴婢服侍王爷好些年了,从不知道王爷还会弹琴。”
    司画嘟了嘟嘴,一挑眉,转身看向了正屋。
    静依倚在榻上,听着这如流水般的清澈之声,脸上是说不出的惬意之色!
    不一会儿,琴声收住,静依却仍是闭了眼睛,似是还沉浸在那夕阳映照下的山水美景之中,不能自拔!
    元熙看静依一脸的沉迷,嘴角一扬,无声地靠近了静依,一个轻吻落在了静依的眉心之间。“依依,真好!有你在身边,此生足矣!”
    静依抿唇而笑,眼睛仍是闭着,长长的睫毛轻颤,似乎也是带了笑意!“元熙,你的琴技似乎是越来越好了。不过,我从你刚才的琴声中,似是听到了一丝的不安呢!”
    元熙一愣,面上有些不太自然的笑,“依依,你为何总是这样的仔细聪明呢?”
    静依的眸子睁开,清亮而明澈,唇边的笑意带了一丝的柔软,“你可是又收到了什么消息?”
    元熙看着静依唇畔的笑,在这炎炎夏日,仿若是如同一块冰镇的西瓜一般,让他觉得清凉可口,而且还带了浓浓地甜意,元熙这样想着,便凑上前去,低头吻住了那看似清亮甜美的双唇。
    静依也是慢慢地回应着他,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不安,似乎是消退了不少。
    一吻过后,静依的脸色微红,大口地喘着气,嗔了他一眼,“大白天的,你注意些!”
    元熙淡淡一笑,“依依,你今天给晋王把脉了?”
    静依点点头,“是!他似乎是中了催情散!不过他的武功倒是不差,居然可以将那药性一直压了下去。当然了,若不是因为那孙庶妃替他解了一部分毒,只怕,他还是没有那个本事,将药性压那么久吧?”
    再次听到静依口中说出孙庶妃,元熙的眸子微不可查地闪了闪。“依依,他和明王都还没有对你死心!这一点,你可察觉出来了?”
    静依沉默了片刻,有些不解道:“我不明白。元熙,你将话说的更明白些的好。”
    元熙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榻上,然后长臂将静依的细腰环住,“你难道没觉得那个孙庶妃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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