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个会议室里,内德找到了一台在主座演示用的电脑——电脑是镶嵌在桌面上的,而使用者看来似乎在用后忘了锁上——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他,然而不久之后,就被一个完全陌生的,要求他输入登陆信息的界面难住了——因为意识魔法的因素,空间站的电脑加密也上了几个档次,不再使用以前那种密码,因为密码在脑子里和公开的差距并不大,普通的身份证信息再加指纹,声音,这些以前只有在电影上能看到的加密手段开始被大量普及,技术的革新带来的最直接后果,就是现在内德只能盯着电脑屏幕发呆——不过他最后还是带着一丝希望,试探性的将自己手指按在一旁的指纹扫描孔上,结果没有惊喜“权限不足”。
    内德当然不会知道,就在他现在呆的这间办公室,几个小时之前联军的一干最高军事长官都在这里进行会议,他眼前的这台电脑和机房直接相连,所有的信息权限界别都相当高,能让他进得去才是见鬼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他脑袋旁的墙壁上,又出现一道细细的红光,内德这次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它,然后看着它在墙壁上缓缓移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内德这次已经没了在太空时的耐心,他知道房间内肯定有声音搜集装置,所以他忍不住大声喊道,“有什么话就不能直接说吗?这种游戏玩起来很有意思?”
    如果说太空中kl3014这么做是因为缺乏交流工具而迫不得已,那么现在他还这么做,内德看来完全就是在装神弄鬼,在用这种行为向他宣示武力——这些激光既然能够在墙上写字,那他们同样也可以置内德于死地。
    但kl3014的回答一直没有出现,只有那束细细的红光,还在坚持不懈的在墙上比划,内德正打算一个字一个字看完,突然之间,他想到自己身上的通讯器,自己怎么把这东西忘了?但他一伸手,随即又愣住了,不在身上,很可能是刚才宇航服脱的太急,掉在密封舱了。
    内德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冲出房间,又飞快的朝来时的方向跑过去——密封舱的功能就是给给从太空进入空间站的人一个过渡空间,就像是一间屋子的换鞋区,在用作出口的时候,将常压逐渐释放为真空,在作为入口的时候,则将真空转换为常压,也就是说,他现在回去,而那个密封舱没有其他人使用的话,还是可以作为出口立即打开的,否则被用过一次的话,就会自动变为入口。
    然而这次内德刚刚跑出门,就被走廊上的场景惊呆了——刚刚他进来的时候,那些亮着的灯光全部都反常的熄灭了,一片漆黑中,无数暗红色的小点在他面对的墙壁上列成整齐的方形阵列,以同样的频率在反复移动着——就仿佛是一场盛大的阅兵,而内德就是这场阅兵的唯一检阅者。
    内德的第一反应,觉得这是kl3014对自己的警告,但稍微冷静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他见过kl3014在战场的动作,他也明白ai可以做到的程度,如果kl3014要对他警告,完全可以让这些激光发射器集中在墙上形成一排鲜明的字母阵列,那样的话完全可以更直观,效果自然也就更好,而不像现在,需要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移动c、o、m、e、t、o、f、9……让人看得一知半解,等等,这些字母的意思,去f9,第九层,第九层!
    内德之前在kl3014的有意安排下,来六角珍珠号“踩”过一次点,他自然知道kl3014让他去第九层是什么意思,第九层是机房所在位置,存放kl3014的硬盘就在那里,kl3014让他去那里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但现在的问题的是,内德根本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他记得没错,那里应该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更不用说进入机房还要严格的身份验证,当初他答应kl3014的时候,是想着在空间站遭到袭击的前提下,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空间站并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唯一有些可疑而且诡异的是一个人都看不到……
    ……
    尽管kl3014的工作被安排到了幕后,不能接收第一手的信息,更无法和过去一样,轻易和人类士兵交流,随时了解正在发生的一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对正在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在那些被送来分析的战场画面中,kl3014还是可以从中得到许多他默默关心的信息,当然,这个信息量和过去直接参与现场,甚至可以通过士兵深入挖掘这些信息是远不能比的。
    kl3014知道,当帝□□□队在太空的袭击结束之后,整个联军从上到下都松了一口气——参与过整场战争的kl3014知道,毕竟这次敌人的攻势是交战以来,最出人意表的一次,如果不是最后因为对方不熟悉太空站的问题,说不定就会造成类似纽约屠杀那样的人道灾难——那些被偷袭的空间站都是属于二线的大站,里面居住的除了少部分军事人员,其他大部分都是从事和太空军密切相关的科研、工业生产工作,这些空间站少则数万人,多则十数万,近30个空间站加起来,涉及的人口已经相当于地面的一座大型城市。
    但敌人来的快,撤的更快——按照联军的增援速度,敌人是完全有条件实施屠杀的,但最终他们还是没这么做,(原因kl3014现在才大概想明白),联军紧急*抽调大量工程船赶到遇袭空间站时,站内的空气含量已经稀薄到岌岌可危的地步,如果不是被困人员和最先赶到的一批施法者紧急自救,在帝□□□队离开之前,冒险关上了最后几层的密封门,阻止站内空气进一步流失,可能救援人员见到的就是一整站一整站的尸体,但即使如此,人员损失也相当严重——活下来的人当中,人人都出现类似高原反应的缺氧症状,尽管救援人员紧急将空间站的隔离舱改造成高压氧舱,但还是有许多人因为救治不及时而死去了。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联军将注意力集中在如何恢复这些太空站运转,并计划对这些太空站进行电力改造的时候,敌人竟然立刻在地面发起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规模进攻——这完全打破了双方之前的战争节奏,而更可怕,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是,就在这次进攻发起之后,在联军准备协调地面遭受袭击的政府军队进行及时反击时,就在美国东海岸,就在首都华盛顿,就在总统正在商议对策的白宫,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毫无预兆的拔地而起,将以白宫为中心,方圆两公里范围尽数夷为平地。
    ☆、453 内部矛盾
    这颗原子弹对人类来说,可能是个大大的坏消息,或许对以前的kl3014也是,但是现在……kl3014立刻就知道,这是彩虹难逢的机会。
    爆炸之后仅仅过了几分钟,kl3014就看到了所有的相关资料——因为事情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现在联军整个参谋部几乎是一片大乱,之前大家对此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所以一时之间,也只能把这件事交由ai来分析——能分析出有价值的线索最好,如果不能……那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kl3014可能是最先对整个事件有一个综合了解的“人”——
    首先,整个过程中一共有七颗核弹爆炸,在这七颗之中,除了最后四颗是来自同一架战略轰炸机,由卡梅尔监察部门越级直接下令给飞行员,强行自毁之外(这也是这为什么这四颗都是在太平洋上同一位置炸掉的原因),其他三颗爆炸都是恶意袭击,其中以第一颗造成的伤害最为严重——爆炸将华盛顿整个市中心夷为平地,其中就包括美国政府的标志白宫——总统和总统家人应该尽数遇难,美国的副总统此刻就在新闻上对全国人民发誓说要为总统报仇。
    第二次爆炸位于美国中部的一处空军基地——倒不是特别重要,相比起华盛顿整个市中心夷为平地,四十多万军民死伤,政府机构几乎陷于瘫痪,发生在这里的爆炸只是摧毁了一个轰炸机中队。
    第三次爆炸位于海洋,爆炸目标是一艘战略核潜艇——在爆炸前十几秒钟,美国国防*部收到来自这条核潜艇的一条信息,内容很简单——我舰已失控,决定自毁。
    这些都是从表面搜集到的消息,kl3014则是要根据所有的资料,得出一个足以让人信服的合理结论。
    对于kl3014来说,分析这种工作几乎就是本能,这次的事件虽然急了一点,但kl3014还是非常效率的完成了,仅仅半个多小时以后,他的分析报告就摆在参谋部的会议桌上,kl3014非常清楚,当他的这份报告出示之后,联军的指挥肯定会在短时间内失控,所以就在他送出报告的一瞬间,他也偷偷将一段小小的“私人程序”参入了报告之中,这段程序所能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在参谋部打开这份报告之后,同时以参谋部的名义发出一条临时命令,命令的内容很简单,大意就根据卡梅尔人提供的情报,是联军中可能潜伏有十几个被“意识决斗”的人,所以参谋部需要随时掌握,并分析这些人的一举一动——这则命令同时授予了kl3014“全权处理”这件事的权利。
    是的,这是一条再寻常不过的病毒,但确实kl3014这辈子最大的,可能也是唯一一次冒险——如果事后被追查出来,他的命运不用想也清楚,肯定是用强磁强行销毁程序后,再将硬盘扔进炼钢炉作彻底物理销毁——从这一刻起,他就是人类世界中的罪犯,只有自由和死亡这两个结果等待着他,再无他路。
    kl3014的报告内容很简单: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在这次的核武器攻击中,所有的爆炸的原子弹来自地球,而并非由帝□□□人制造(这是参谋部最害怕,也是最急于确认的),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但好消息也就仅此而已——从爆炸地点紧急提取的辐射尘分析显示(每一颗核弹的辐射特征都是唯一的,就像人的指纹,可以用作身份识别),第一颗在白宫爆炸,当量超过80万吨的核弹应该是一颗新造不久的钚弹,而在联军所有的在册核武器库存中,没有这枚钚弹的资料!
    在卡梅尔最初组建联军的时候,就曾经开诚布公的表示过卡梅尔的军事合作态度——卡梅尔允许各国保留一部分“必要”的军事机密,但保留的程度应该合理有限,尤其是在一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方面,应该让其他成员国有一个起码的了解,比如你可以不说你把核弹布置在哪,或者针对哪个国家,做什么用,但你起码得让其他国家得知你的武备状态——到底储备有多少,能立刻发挥作用的又有多少,战时拥有的生产能力……因为只有掌握了这些情况,联军的参谋部才能合理规划各国武力,以及向一些工业能力不足而有发展潜力或者安全优势的国家适当倾斜资源。
    对于卡梅尔来说,这样做除了日后军事合作的便利之外,更重要的是随时在施法者部队中预留一部分力量,来防止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战争进行到现在,大部分国家只对他们亲眼体会过的空间魔法有直观感受,但伊凡很清楚,在国家级别,甚至文明级别的对抗中,空间魔法固然可怕,但实际接触之后,发挥的作用也会越来越有限,在伊凡看来,地球人自己拥有的这些武器才可能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拥有空间和预言魔法,战斗一旦蔓延至地球,敌人将会很容易找到并理所当然的尝试使用这些武器——而伊凡不可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这些武器的保险措施上。
    人性都是自私的,国家更是如此,可以想象,这样的条约对于所有联军成员国来说,都是一条无形的枷锁,每一个国家都企图尽量少受这条枷锁的约束,而又不约而同的想通过这个渠道取得其他国家的军事资料——也许这些国家这么做并非刻意谋划什么阴谋,只是基于自己国家利益考虑,虽然因为和帝国的这次战争,大部分国家都团结在一起,但也不能要求私下里完全没有竞争——只是这矛盾暂时被遮掩了而已。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卡梅尔一直在通过魔法的力量,加强对成员国的军备监控,然而上有对策,下有政策,类似的问题总是层出不穷,比较有代表性的主要有两种:第一种是有许多三四流国家加入联军之后,别的不干,就知道整天哭穷要支援,许多军备生产线建起来都故意找理由不投产,军队训练好了又找理由不出兵,然后掉个屁股就用这些军队打内战,而对联军的调停不屑一顾,或者干脆把新鲜的军备转手一卖……
    对于这些国家,卡梅尔往往以切断魔法供应,以及发动投票驱逐这些国家为应对手段,情况严重的,甚至不惜以发动战争威胁;第一种情况虽然恶劣但总算还好,最多算是小流氓行径,但第二种就恶心了,相比之下可以称之为大流氓,主要以一线军事强国为主,这些国家利用他们在联军的发言权,企图将以前没有达成的一些政治规划通过它来形成,最明显的就是当一些“存在问题的国家”,诸如朝鲜,伊朗,叙利亚等小国迫于压力加入联军之后,各国就迫不及待的以军备规划的名义申请对这些国家进行全方位“体检”,这自然引起了这些国家的不满,纷纷以干涉内政为由拒绝,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国家本来加入联军动机也不纯,只是因为看到日本那么卖力得到了些好处,想来试试看而已——日本因为人口众多,出兵比例高,工业也相对集中,属于相对重要的防守区域,已经被允许拥有核武器虽然开火权完全在联军手里,自卫队只有拿在手里,以及听命令发射的权利。。
    自从联军这个组织成立后,这些大国和小国之间的矛盾,以及大国和大国间的矛盾(卡梅尔的魔法分配,z国的出兵比例问题——其他国家一致认为z国人口这么多,理应承担更多的出兵责任,太空轨道资源分配问题),可以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有几次闹的僵了,卡梅尔甚至以不惜退出联军相威胁才勉强解决。
    而现在爆炸的这颗钚弹,可以说是给这一切矛盾一个总爆发的宣泄口——如果kl3014分析的没错,这颗钚弹应该是某个小国利用这场战争,大国注意力都被转移的空当,自己偷偷“赶工”造的,也许他造来并不是想用来针对谁,或许连试爆都没打算进行,只是想先攒几颗偷偷放着,但却不知道怎么被敌人找到,实实在在的砸在可以说是地球上最重要和敏感的位置。
    开会过程中,得知真相的现任美国国务卿气的嘴唇直抖,如果换做是10年前,可能当场一句“战场上见”脱口而出了,真是天可怜见,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为了解决核弹可能被敌人利用的可能,美国这个最大的核武器拥有者可以说已经做出了最大的牺牲,不仅允许卡梅尔派出人员定位每一颗核弹的所在位置,甚至还允许卡梅尔在紧急状况下,强行取消所有核武器的发射——这等于是把自己的防身小匕首都交出去了,为的就是在联军中做个模范带头作用(卡梅尔和美国毫无疑问是联军最大的受益者,联军主流的太空防御一大半几乎等于就是为他们俩投资的),但最后还是被坑的体无完肤,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就该坚决再打一场,以绝后患的!
    ☆、454 掩耳盗铃
    不管各个国家在会议上吵得如何不可开交,对于kl3014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从他将报告送出去之后的那个瞬间,他就已经把自己看成是这场战争之外的人,而他的全部注意力,也从对这场战争的关注转移到如何让自己逃离空间站上来。
    就在人类开始这次会议的同时,kl3014植入的伪造命令也开始发挥作用,而最让kl3014担心的,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环节——人工监控,也万幸的没有发挥作用,因为这几次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核爆,监控人员都将注意力放在和核武器攻击命令相关的信息上,而且因为这条命令还涉及卡梅尔的监察部,众所周知,此时的卡梅尔人是肯定没空搭理这种小事的,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是,因为ai之前表现出的绝对服从,所有监控人员都相信ai在现有的安全措施下是绝对安全的。
    命令很快就起到了作用,大量的信息如同洪水一般,在电子世界中像kl3014汇集,内德不会知道,就在自己沐浴在“朝阳”中沉睡的同时,kl3014正在调集联军所有的监控资源,来搜索和他、以及其他十几名军人的相关图像。
    每一秒钟对kl3014来说都是每一分危险,在整个命令的执行过程中,只要任何一个人,或者任何一名ai,不管他是军官还是士兵,甚至还有那些负责监控他的ai,对这份命令产生质疑并询问的话,机房的值班人员就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迅速捏死自己,kl3014以前不理解什么叫“心急如焚”,因为他的“芯”永远处在绝对零度,kl3014本以为,ai的思考,就像动物的奔跑一样,是一种本能,但是现在的他知道不是,在涉及切身利益的时候,不管是谁都会紧张。
    ai的紧张和人类的紧张在“原理”上也许差异甚大,但在行为上表现出来却殊途同归——人类所说的紧张更多的是受情绪激发,是因为受肾上腺素作用,全身肌肉紧绷,躁动不安,而ai紧张,则表现为患得患失,因为主程序“思考”过多,不断切换当前任务的优先权,有时候已经完成的任务也会因为担心错过关键信息,再拿回来重新分析一遍——两者在心理层面的表现是一致的。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人类有时候会因为思考过度而“死机”,比如大脑一片空白之类,但ai不会,因为它们的存储器和计算器是分开的,从技术上来说,cpu并不属于ai的一部分,只有主程序才是,但没有了cpu,ai同样没有办法执行主程序——在严可守看来,ai的出现等于是重新定义了思考这个词,在人类通常的理解中,思考是对信息的处理模式(思维方式)以及执行过程的总合,而在ai这里,处理模式才是重要的,真正的执行在他们看来就好像人类的心脏,重要,但不唯一。
    尽管在kl3014伪造的命令中,需要监控的人有十几个之多,但kl3014真正关心的,从头到尾就只有内德一个——对ai来说,只是这一个已经足够冒险了,其他人只不过是为了将这条命令合理化的烟幕弹而已,但事情往往就这么不凑巧,其他十几个人在这次进攻中全都没有大碍,单单就内德完全没有踪影。
    kl3014知道内德应该在捍卫者号,但捍卫者号却偏偏因为电力掐断,完全成了情报空白区,为此,kl3014不惜动用自己最高权限——以观察战场的名义,从六角珍珠号附近调了不少主动监控器朝捍卫者号方向移动,这些监控器相当于是联军在太空中遍地撒的“小地雷”,每一个就只有手提箱大小,自带几片太阳能电板,一只监控器,以及几个小型激光发射器和接收器,平时几乎没有作用(因为和ai之间无法联系),只有ai在需要的时候,ai会通过空间站外围的激光和目标区域的监控器取得联系(在这里激光作为信息传输手段,跟光纤类似,因为太空中无线电传输信息的效率将大幅下降,激光通讯就像无线输电一样,正在逐步得到重视,其实两者在本质上都是电磁波),用以快速填补相关区域的侦查,以及火力空白,之所以称这东西是地雷,是因为这种武器受推进剂量的限制,几乎只能用一两次,然后推进剂消耗光就失去了机动性,只能停在原地不动——顺便说一句,联军在开发这款武器的时候,是想过让这些“地雷”发挥“蜜蜂”的作用,也就是推进剂消耗之后,能够自己回巢补充,那样的话,就可以作为联军最小的战斗单位存在,但因为缺乏与之想匹配,同时也足够廉价的“袖珍发动机”,所以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因为对太空防线的重视,在位面通道失守之后,联军就迫不及待把这些试验品拿到战场上来试试效果。
    在经过六七个小时的艰难等待之后,kl3014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一架刚刚出发不久,正在往捍卫者方向移动的监控器发现了漂浮中的内德。
    但发现内德仅仅是万里长征第一步——现在的kl3014不是一个月前的kl3014,他是没有权限直接控制一线战场设备的,除了分析工作,他什么都不能做,而此时此刻,什么都不做绝对就是等死的同义词。
    kl3014见识过战争,也见识过死亡,他怕死,渴望活,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每一个生命都如此,但区别就在于,他愿意为生存支付什么代价——kl3014在战场上见过许多宁愿自己死,也让别人活的例子,当然也有相反的,人类会把后者甄别出来,送上军事法庭,甚至直接就地枪决,他们管这种人叫败类,如果按这种定义的话,kl3014就是这种人,哦不,这种“败类”。
    负责控制大部分监控器行为执行的ai是一名被“人类化”很严重的ai,和kl3014坚持以字母数字序列来称呼自己不同,这名ai坦然接受了人类给他的命名——严云,这是一个女性化很强烈的名字,据说他这个名词的来源是因为他第一份工作是专门处理报警电话,而人类更喜欢女性声音而已。,说实话,在这之前kl3014和严云打的交道并不多,因为严云的工作内容是在他下游,而工作内容也较为单一,属于不太有技术含量的那种,再加上新的ai出现时间也才几天,时间太短,所以他们相互之间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
    但kl3014并没有因为这种陌生而有丝毫犹豫,按照kl3014之前做好的计划,他提出让机房的自卫激光系统在几个点不定时扫描一下——这是一个很合理的要求,因为正处在战争中,空间盒子可能在任何一个位置出现,不定时扫描就好像阵地战时,为了防止敌人伏击,机枪不定时长短射一样。
    他的建议很快得到了执行,而kl3014则很快提出了意见——他认为严云的扫描动作没有做到位——kl3014自然清楚,主动扫描可能是执行过程中,唯一有点技术含量的工作,而在这之前,严云很少需要进行这种操作,而kl3014也一直没有就此挑过错——但是现在不一样,只有挑错,他才有介入的机会。
    几次执行之后,kl3014都表示不满意,申请临时指导(用人类的眼光来看,就是手把手的教,但这需要ai在主程序上相互联接,需要得到批准),和严云主程序相连之后,kl3014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借严云的“手”执行了一项相当危险的操作——将扫描的功率瞬间提到最高,而目标则是机房内的工作人员!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操作,因为他涉及的目标是联军——所以它没有得到执行就被监督的ai拦截了下来,kl3014立即表示是严云的错,而严云当然说这是kl3014的错,几十秒之后,结果理所当然的出来了——因为目前形势的紧张,以及kl3014的重要性,还有他之前表现出来一贯的稳定,这个错误很自然的就算在了严云头上,工作人员立刻把装着严云的那块硬盘拔了下来——也许在这之后再也不会用到,而严云所负责的这份工作,自然暂时由kl3014负责代理——kl3014知道,过了这段非常时期后,他们很快会派来其他ai接替严云的工作。
    取得权限的kl3014立刻就让内德身旁的监控器开始写自己名字,以表示自己的存在——kl3014认为内德肯定是知道了有关自己的消息,从而放弃了“救”自己的打算,他必须宣示自己的存在,然内德觉得他以前的威胁同样有效。
    但这个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做,为了不引起监督ai的怀疑,起码不能由kl3014“亲自写”,不过他对此早有准备,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将“随机扫描方案”编成特定的外部执行软件,在这份执行方案中,所有的文字都解释为“任意性的文字信息”,这样一来,在kl3014需要的时候,所有激光发射器都会自动绘出kl3014需要表达的文字——在人看来这有些可笑,这就好比原来亲自用嘴说出口的话,改成借用笔,或者其他工具来表达,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但对这些ai思维模式了解透彻的kl3014非常清楚,对于这些监督ai来说,执行主程序和执行类似的“外围临时程序”完全是两个概念,他们需要监督的是主程序行为的异常,也就是“思维层面”的异常,而其他方面则是人类的工作——所谓体系越复杂,漏洞存在可能性也就越大,kl3014这种明显违反ai行为准则的行为(越过职权,向人类故意发送无关信息),在这种职权分割下竟然成了完全合理的行为,一方面在监督的ai眼中,kl3014只是在执行合法的外部程序,所包含信息是不作为kl3014真实表达意愿的(这颇有些像网上著名的回帖段子,以上内容都是随机敲打键盘所致,如引起法律后果,一概与本人无关),另一方面在人类眼中,ai这么做肯定是没有恶意的(因为有ai监督),却想不到ai的判断正是基于人类对外部软件的安全评估——说到底,还是负责评估ai工具的安全专家过低的估计了ai利用仅有工具的能力——最初的奴隶主都觉得让奴隶拿菜刀是不危险的,只有受过教训之后才会知道,在必要的时候,地上的石头都将是反抗者的武器。
    ☆、455 凑热闹
    卡梅尔,风静停站。******
    安娜前几秒钟才刚刚从联军的会议室座位上站起,但现在又要在卡梅尔的办公室前坐下,之前几个小时高强度的会议让她的精神看起来并不太好,脸色苍白憔悴,坐下来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双手不住按自己的太阳穴,这样的放松动作一直持续了半分钟左右,她便再次抬起了头。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正在电脑前看文件的伊凡,另一个就是正拿着一杯刚冲的咖啡朝她走来的华婷婷,安娜随口问了一句:“其他人呢?”
    这间办公室原本是伊凡的办公室,后来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卡梅尔最高领导默认的会议室,可以说关于卡梅尔的大部分决议和投票都是在这间只有几十平米的办公室进行的,虽然意识网可以让他们完全不见面就互相交流,但在进行一些重要的商议时,大家还是会选择在这里交换意见,特别是在战争期间,大家都会默认将工作带到这里进行,以便随时进行讨论。
    伊凡看了她一眼,嘴角浮出一个淡淡的笑:“会议有结果了?”
    安娜嗯了一声,算作回答,过了一会又忍不住抱怨说:“这个会应该让李立天来开的,真不知道联军什么时候变成联合国了……不,应该是联合跳蚤市场。”
    “军事是政治的延续,”伊凡的笑容更明显了一点,他能理解安娜的不适应,就像许多人买菜不喜欢还价一样,伊凡也不喜欢这种专磨嘴皮的场合,但这就是国家间的游戏规则,这些事情总是得有人去做,以前还有李立天帮忙解决(他总是对这样的场合乐此不疲,真算的上是天生的政治人物),但因为刚刚的这颗“蘑菇”,此刻李立天不得不忙着和美国的新总统在全世界乱蹿,全力游说世界各国政府为了这场战争全面动员起来,“而政治,就是讨价还价,不过还好,至少这笔生意还是谈成了……只要能谈出个结果就行,就怕谈不出。”
    联军的这次会议本质上还是美国挑起的,毕竟他是最大的受害方,考虑到美国人的怒火中烧,伊凡他们几个在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定位了自己在这次会议中的立场——不排除美国人不顾一切向这个偷造核弹的倒霉国家开战,卡梅尔明面上应该作为调停者,两不相帮,但私下里应该照顾美国人的情绪,必要时可以做一些牺牲,但如果美国人一意孤行,那就索性帮到底(尽全力帮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结束这场战争,按照安娜的估计,出动魔法特种部队,几个小时就够了,对方甚至连一场基本的反魔法战争都没打过),总之一句话,尽量别让这件事影响到整个联军的反“皇帝”大局。
    显然相比起十年前的美国,现在的美国表现的还是有些冷静的,他们非常清楚自己已经成了帝国的头号目标——这从帝国几次的行动都优先针对美国就可以看的出来,也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是没好处的,在会议上,美国人只是借着自己“受害者”的地位借故发挥,能多捞一点是一点,帐暂且记着,等这次战争结束后(如果有这么一天的话),再回头算也不迟。
    两人就这件事互相发了几句牢骚,算作放松之后又开始说起了正事,安娜从包里拿出一台平板电脑,将会议结果递给伊凡看——美国人这次借题发挥,将他之前一直提议,但又没通过的一些条款落到了实处,而因为卡梅尔在联军中也有很重要地位,所以这些条款对卡梅尔来说也是相当有利,主要是以下几条:
    一,各国应立即将自己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特别是核武器)登记备案,纳入联军监察范围,过去隐瞒不报的不再追究责任,但如果之后再有此类事件,联军会将其视作战争行为。这一点相当重要,过去联军对各国的武器监控接近“半自愿”性质,一方面各国自己报备,另一方面卡梅尔和美国偷偷去查,而有了这一条,等于是逼着其他国家彻底走上联军这条船,以前家里偷偷藏着核弹不用人家不能说什么,但有了帝□□□队的预言魔法之后,你偷藏的武器就等于变相资敌!可以说一经发现,就是全地球的敌人!
    二,修改各国法律,承认联军在各国的驻军权。——第一条如果说还算的上是亡羊补牢的话,这一条就真正是借题发挥了,在此之前,联军的地位就好比之前的联合□□□,只在特定的区域执行作战任务,但有了这一条,就等于说联军享有和各□□□队同样的权利,等于是默认允许联军入境作战。美国人提出这一条的时候,理由是在这次袭击中,因为联军并非美□□□队,所以未能及时支援(特别是魔法作战部队,美国人认为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太空,他们绝不会死的这么冤),对此其他国家自然有异议,你自己愿意就自己愿意呗,还非拉上别人,特别是一些小国家,反对之声比较强烈,这是因为这些国家认为自己不是帝国的优先攻击目标,所以不会像美国这么倒霉。简单的来说,这一条这就好比一群人讨论如果家里遭到打劫,是不是应该允许警察进门搜查,美国是最有钱的,也刚被打劫了一次,再加上他自己又是当警察的,他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这样以后就可以借这个权利偷看其他人家里的“小秘密”了,但其他人不像美国这么富,家里也许还藏了点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就不那么愿意了。
    三,各参与国全面动员,提高军事投入的同时,也提高在联军中的投入比例。这一条大家到是很平静的接受了,因为从敌人的这次行动来看,他们显然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动作,不然的话打可以将这个杀手锏在关键时候亮出来——换句话说,既然已经亮出来了,那现在就是敌人眼中的关键时刻。再加上原本各国就已经在朝这条路上走了,早就做好了相关的思想准备,而各国本身的常规部队在这场战争中的地位是不高的,魔法部队虽然卡梅尔开放了权限,但还是优先在联军中发展,所以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只有联军才算的上是真正有战斗力的军队。
    除了这三条之外,剩下的大多是老调重弹,宗旨是在原有基础上进一步加强联军的权力——比如成立工业部门,负责规划整合全球范围内的军工企业,提议对帝国进行“情报渗透”,主要途径就是利用那些还有联系的俘虏,加强联军参与国之间的合作,当然,不可缺少的还有最后,希望卡梅尔加大出兵力度,联军甚至愿意为此贷款给卡梅尔……
    除了最后一条之外,其他所有条款对卡梅尔都是有利的,联军拥有的权力越大,意味着卡梅尔的影响力也就越大,而各国政府在这场战争中的介入也就越深,这很符合伊凡“联合全地球力量对抗帝国”的思路。
    一件坏事,带来一个好结果,从这一点上来说,美国这颗蘑菇吃的还真不算冤。
    至于加大兵力投入,这本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就算联军不提,卡梅尔也会主动要求——随着非洲大部分国家开始加入意识网联盟,卡梅尔兵源也一下子充沛起来,虽然和帝国在数量上比不了,但就现在的卡梅尔来说,数亿人口已经是一个很难消化的数字,如果要做到像乍得一样,先逐步恢复生产,再通过意识网影响教育,最后纳入卡梅尔体系,在时间上就太慢了,而且现在的卡梅尔也没这么多工作岗位可以提供,索性直接先征兵(毕竟这也算一份“工作”),就当变相去挣其他国家给的“买命钱”——虽然这听起来很可悲,但相比起永远的贫穷落后,这也算的上“非洲人民”的一条出路,毕竟这将是一场全世界的战争,有钱出钱,有命出命,这个分配准则才是最效率的。
    在不断的讨论和决策中,时间过得飞快,中间华婷婷因为家里有事离开了(因为战争,周风的父母终于搬来了卡梅尔,生活上还很不适应),直到封敬亭出现在办公室,说了一句“都7点了你们还没吃饭?”,两人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十几分钟后,林泉和汪铭也陆续出现,托美国人的“福”,林泉今天在德黑兰整整耗了一天,谁让他是监察部部长呢?事情刚刚告一段落,他就迫不及待溜了回来,汪铭相对还好,他以卡梅尔代表的名义和他祖国政府谈了整整一天,一直以来,z国都是美国潜在的竞争对手,因为在同步轨道上棋差美国一招,所以现正在竭力弥补——今天汪铭的这次见面z国除了表示在联军中一如既往的支持卡梅尔之外,另外还和卡梅尔私下里签了点科研合作协议——主要是航天技术,尤其是辐射发动机的研制,之前虽然和美国合作的不错,但站在卡梅尔的立场,在技术上完全受制于美国人显然是不太合适的,能引入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总是一件好事,再说每个国家实力都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美国人这几年把全部的科研精力都投放在对激光应用领域(激光武器,激光通讯,光学主动侦测雷达),已经无暇兼顾其他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于是讨论又自然而然的继续下去,这一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大家都在判断敌人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卡梅尔要如何应对……当秘书送来伊凡和安娜的晚饭时,汪铭和林泉正在就意识决斗如何应用到战争的问题争的不可开交,因为点的是中餐,不会用筷子的安娜下意识站起身去找勺子,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在兜里嗡嗡震动起来,她随手就接了,十几秒之后,整个房间都陷入了安静,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之后,伊凡用一声苦笑打破沉默:“今天到底是什么黄道吉日,怎么谁都来凑个热闹。”
    ☆、456 对话
    严可守走进机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想起在这之前,kl3300在筑波大学的机房里被劫持的那一次,那位始作俑者的法师在临走之前,还在他记忆中永远的烙下一个噩梦……
    “严博士,请进。1,”一名穿着联军制服的工作人员用证件为他刷开门,然后站在门的一边。
    “我还不是博士,”严可守习惯性的摇头否定,在对方的惊讶眼神中,他又说了一句,“你可以叫我严先生。”这个错误严可守已经在无数的场合遭遇过了,大家似乎已经习惯将在科学方面有所成就的人称之为博士,但事实上是,严可守虽然搞出了ai技术,但却始终没有出一套理论上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论文……倒不是严可守清高不想搞,而是因为严可守觉得这个论文的定义太大,他没有写这种论文的水平,就好像古代发明火药的人,写不出元素周期表一样。
    和上次那次kl3300被盗一样,此时的机房已经完全戒严,进入房间之后,严可守见到几个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联军代表,他们肩膀上的将星和胸前的勋章让严可守想到上次kl3300事件发生时,前来“视察”的日本官员,严可守不认为几个大官来这里看两眼能解决什么问题,有时候反而会带来麻烦。
    “这位就是严博士,”又一位工作人员拉过严可守,用错误的头衔将他介绍给一名身材高大的欧洲人,“这是沃森将军。”
    握手之后,将军开门见山的提问:“严博士,关于这次事件联军的专家组有很多看法,其中不乏提到这可能是ai叛乱,而据我所知,ai技术的安全性是经过严格验证的,在这里我只想问您一句,这种事情有没有可能发生?请原谅我的直接,但作为一名指挥官,我必须得知道我的士兵是否值得信任。”
    这个问题在严可守出发之前,宁州军区的一位将军就来电问过,当时他没有没有直接回答,只说看看情况再下定论,但这次再次听到这个问题,特别是听到刚才将军的问题中,有“叛乱”这个敏感的字眼,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自己认为的答案说出来:“他们是人工智能,是智能,也是生命。”
    将军没有立刻里理解,严可守接着说了下去:“是生命就有背叛的自由,将军。”
    将军的脸色明显的阴沉下来,但还是向他感谢:“谢谢你的意见,这对我们非常重要。”说完之后,他唰的转过身,抬腿就准备离开。
    “等一等,将军阁下,”严可守叫住了他,接着问了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在这之前,您是怎么看待ai的?”
    “在这之前我以为他们只是程序,是机器,”将军耸了耸肩,“也曾以为他们会是最理想的士兵,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我错了。”
    严可守没有再问,将军的回答就是大部分人对ai的理解,任何一样东西被创造出来,人类首先关注的不是它“是”什么,而是它有什么用,其实不仅仅是对物,人类有时候对自己的同类,甚至亲人也是这个态度……实用主义不是错,但如果整个社会都被这样一种态度支配,那离错也肯定不远了。
    “严可守?好久不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严可守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说话者,正是伊凡。
    和房间里的一众将军相比,伊凡只穿着一件最普通的卡梅尔军装,显得有些其貌不扬,但从周围人不时飘像伊凡的眼神来看,他们无疑是清楚他身份的,那种眼神让严可守觉得似曾相识,因为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看伊凡的。
    伊凡的出现有些出乎严可守的意料,在来之前,他想过卡梅尔应该会派一名官员来关注这件事,当时他想过最大的可能就是某位部长,甚至还在心里想过如果来的是汪铭、封敬亭或者林泉,那还能和他们好好聊聊——五个施法者当中,这三个还是比较谈的来的,但如果来的是李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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