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得用点了点头,却不做声。这些话要是说明白了,一旦被录音,拿出去就是谋杀的证据。
    于是李清芳说道:“所以,晚辈觉得——当然也可以说是部里的态度——还是稳妥一些为好。我已经联系了启御、钱世通和吴晓梅,他们三人的态度倒还算给晚辈一点面子,也算是给公安部面子。所以晚辈也答应了他们:只要他们愿意保持一个安稳平衡的局面,公安部也会成全他们的意愿。”
    成全他们,就是不成全邱得用。假如邱得用一意孤行肆意报复,那么公安部可能就会帮着梅姐一方,压制邱得用!
    这样一个相对明朗的态度,令邱得用不能不着重考虑。本来双方算是势均力敌,半斤八两。他觉得要是能得到玄洋社的全力支持,胜算可能达到七分。但是,要是公安部这个国家暴力机器全力偏袒对方,那么他即便得到玄洋社的全力支持,胜算也小得可怜。虽然上次在龙江,公安部的精英并未让邱得用伤筋动骨。但国家暴力机器的强悍之处,并不在于它一次性能派出多少人马。它最强大的地方有两点——
    第一,是它拥有绝对的正当性。无论你地下势力再善良,但终究还是地下势力。可是国家暴力机器始终代表着官方,拥有无可置疑的“正确性”。所以,要是跟它对抗,地下势力始终处于地位上的被动。
    第二,也是相当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国家暴力机器具有近乎无限的可持续打击能力!今天打不掉你,明天继续;明天打不掉你,后天继续,近乎永无休止的打击能力!相反,你地下势力再强,却不可能将国家暴力机器消灭。所以说在这种斗争中,国家暴力机器首先就处在了一个只可能胜、却不可能彻底失败的位置!
    民不与官斗是个普遍性真理,放在地下世界则更加有效。可以说,匪更不要与官斗,否则就是自取灭亡。你邱得用再强再猛,也赶不上当初的水泊梁山。但水泊梁山到了最后,不还是向官家妥协?
    而公安部之所以想暂时息事宁人,无疑是想保持一个基本的平衡。不然的话整个地下世界一乱,必将血案激增、局势糜烂。哪怕最终镇压下去,但终究会造成巨大的动荡。但说到底,这个国家暴力机器不是怕你邱得用集团,而只是担心过多的混乱和流血,仅此而已。
    所以,当感觉到公安部有可能偏袒梅姐等三方势力的时候,邱得用压力倍增。
    但是当着李清芳这个年轻人,而且是个女孩子,邱得用这个纵横地下半个世纪的顶级大枭怎肯轻易服软?这牵扯到一个脸面问题。
    而李清芳则知道适可而止,笑道:“邱老爷子,刚才您说自己是生意人,说得好。而生意人最信奉的一条真理,可不就是和气生财?所以我今天抛去了警员的身份,以晚辈自居,也说明了是带着一片善意前来,希望大家和和气气。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年轻人,经验少、资历浅。所以,启御等老前辈他们给我这点面子,我知道他们是照顾我,不为难我,对于这一点我心存感激。而邱老爷子您若是也给晚辈这点薄面,清芳会更加感激。至少,能让我在上级面前有个交代。年轻人没根没底的,混口官饭吃不容易,想不磕磕碰碰、踉踉跄跄,就少不得前辈们的照应、朋友们的捧场,您说是不是?”
    先是拿出公安部的招牌展示一下,随即马上又入情入理的将事情担在自己身上,而且言语谦虚,这就等于给了邱得用一个极大的下台阶。而这个下台阶摆在面前,已经到了任何一个公务人员的底线。邱得用若是再拉硬弓,就等于让事情再无缓转的余地。
    而李清芳“谦虚”地说自己“没根没底”,可邱得用能信吗?你若是没根没底,就能以区区二十多岁的年纪,担任一个要害大部委的正厅级官员?而且这不是一个虚职!这个职位若是用得好,能够合理利用杠杆原理的话,甚至能够一手撬动整个地下世界!
    所以,有人说年纪轻是混官场的一个缺陷。但是当年纪特别轻、而职位又特别高的时候,这反倒成了一个恐怖的优势。因为这样一个一反常态的现象,会让人摸不清你的虚实。哪怕对方稍稍猜测,也会觉得你背后有个相当强大的政治靠山。眼下,邱得用就有些顾忌李清芳的“背景靠山”。能把李清芳拉到实权正厅级的人,会有多大的政治能量?无法想象。
    邱得用先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忽然又大笑道:“李巡视员虽然谦虚了,但这话说的在理!我那些分公司负责人的抚恤,以及家属的后续工作,这些倒不难做。邱某唯一在意的,是这种血案是否会继续发生?似乎,有些人刻意针对我们呢。要是这种血案依旧持续,我的生意可就真的做不下去了。”
    邱得用已经同意就此划上一个顿号,但前提是梅姐等人不会继续出击,这个意思很明确。
    李清芳当即起身笑道:“多谢老爷子成全!要是您的生意做不下去,那就是别人为难晚辈了,等于是让晚辈在您面前说不起话,呵呵。”
    就此告辞。虽然邱得用虚意挽留了一番,但李清芳还是说“不便继续打扰”。并表示今后如果有机会,会再来拜会。
    出了门,上了车,清芳大美人儿猛然松了口气。刻意敷衍一个超级大枭,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周东飞笑着在她背上拍了拍,示意她不要紧张了,随即开车。
    李清芳当即向宁有信副部长汇报:事情已经办妥,邱得用愿意妥协言和。
    宁有信也很吃惊,他本以为李清芳去了之后,能拖延十天半月就不错了。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生猛,竟然将一场即将爆发的全国性地下大混战,硬生生压制得烟消云散!若论功劳,这次比在龙江那次更大!
    宁有信只能笑道:“清芳同志,这次虽然立下了大功,但你的晋升实在太快了,我已经没办法奖励了哟!”
    李清芳笑了笑说:“宁部长千万别奖励了,就是眼下这个职务,清芳都有点力不从心了呢,呵呵。”
    太谦虚了!一天之内办成这么大的事情,还说力不从心!
    而实际上,她确实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要不是周东飞教得好,而且能借助了梅姐等三方势力,特别又有着公安部这样一个强悍的后台,她怎能做到这一步。这些要素,缺一不可。
    而坐在后排的郭梦莎和萧如瑟,竟然不经意的已经浑身湿透!面对邱得用这样一个老怪物,她们两个的压力相当大。郭梦莎甚至表示:“不仅仅是邱得用,估计卫疯子也在那大厅附近!压力太大了,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真是两个怪物!”
    郭梦莎实力虽然远不如周东飞,但对危险程度的敏感程度,却似乎比周东飞这个妖孽更强。记得当初在心怡酒店的时候,因为被周东飞窃听而产生的一点点危机感,她都能敏锐的察觉到。不能因此说周东飞笨,只能说人无完人,而且各有擅场。要是一个人在任何一个方面都远胜别人,那就不是“人”了,甚至连妖孽都不是——那是“神”。
    这一次,郭梦莎感应的同样正确。当她们三人离开之后,卫疯子当即拖着一条半废的腿,走到了前厅,叹道:“看得出,这李清芳和吴晓梅等人走得很近啊。年纪轻轻,也算个人才。”
    “只可惜有她这么横插一脚,咱们暂时真的不好反击了。”邱得用凝眉说。
    “那就暂且忍一忍。几十年了,咱们忍的时候还少了?”卫疯子罕有的笑了笑,“等到时机成熟了,再说吧。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就连公安部都觉得打压我们需要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的时候,所有的事情也就可以算一算总账了。”
    虽然不知道卫疯子所说的“时机成熟”是什么意思,但眼下至少保证了一个相对平和的态势。公安部需要这个平静的局面,而梅姐集团同样需要一个更加宽裕的飞速发展期。
    就像卫疯子说的那样,邱得用集团对付钱世通,算是‘风起之时’;同时出击启御和吴晓梅,算是‘风盛之际’;而梅姐、启御、钱世通联手反戈一击,则称得上是‘大风起’!
    如今,大风息。
    或者说,大风暂息
    第287章 特殊的炒房
    地下世界暂时归于平静,等于给梅姐集团再次创造了一个难得的发展良机。
    几个月后,心怡房地产在影视城一角承建的那些高档高层住宅终于封顶。当然,封顶并非可以入住,应该说大楼主体建成之后,总工程量才完成了一大半。
    但是根据政策规定,只要是封顶大吉之后,这楼盘就可以正式对外出售了!虽然有些不法开发商会想着办法炒楼花,提前出售以尽快回笼被大量占压的资金,但心怡房地产却不用这么着急,他们就按部就班的、老老实实的等到封顶之后再对外出售。原因很简单,心怡集团的钱绝对够用,资金链条并不紧张。
    于是,心怡房地产几乎成了海阳市房地产业的一个守法典型。就连李正峰都亲口说,这个做法是对的,要保持住。
    而大楼封顶之后再出售,等于给广大购房者吃了一个定心丸。因为这些建筑的主体工程已经结束,那么成为烂尾楼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所以,购房者的信心也会被进一步催生。此外,以前拆迁的时候周东飞搞得那一套人性化拆迁手段,特别是梅姐、周东飞、芸芸这三大高管深更半夜帮老人家排队挨号的事情传开之后,使得广大的海阳市民更加信任心怡集团。大家觉得,心怡集团是个值得信赖、有良心的开发商。
    所以可以预期,这里的商品房销售肯定会相当顺利——虽然它位处郊区。而这个新建成的小区名字,就叫做“心怡国际影苑”。
    但是,周东飞偏偏又来了一个大动作。当然,这个大动作是提前就规划好了的——
    当初,他让心怡房地产曹长贵留下不少的楼盘,送给心怡华亚,算是对心怡华亚拆借资金的补偿。而这时候,周东飞终于突然向外界宣布:新建成的心怡国际影苑,将会有大批当红明星入住!
    擦,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顿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据说,如今因为出演《妖孽保镖》而在影视界红得发紫的戴安澜,也要入住这里哇!
    当然,因为《妖孽保镖》而蹿红的胡玫等明星艺人,也都有一处房子在这个心怡国际影苑。
    又过了两天,海阳市电视台、海阳日报、乃至河东省的一些省级媒体都披露了一个重大消息:据说国内顶级影帝薛冠华、梁超威等人,居然也要在这个小区里入住!
    消息一出,众皆哗然!而周东飞在把这消息淡化处理了一周之后,忽然邀请不少媒体来到心怡集团的总部,说是有重要消息公布。等到大批记者来了之后,赫然发现薛冠华、梁超威、戴安澜等一批红得发紫的影星,全都在场。那些在全国知名的影星多达十几位,稍有名气、堪称一线艺人的则多达二十多位。
    在诸多记者的目瞪口呆之中,心怡集团董事长梅姐笑盈盈的宣布:在场的这些大腕儿,都在心怡国际影苑有自己的一套住房!
    宣布完毕之后,梅姐就象征性地向薛冠华等人交钥匙。她亲自接待的是这几个影帝影后级别的——同时特别突出了戴安澜,以烘托戴安澜就是这个级数的超级明星。至于其他的明星,则让芸芸代为交钥匙。
    其实,这些房源都是心怡集团白白赠送给这些明星的。即便是白送,人家也未必会真的住进来。因为海阳终究不是一线大城市,这些大明星生活起来不是非常方便。但是,这可是梅姐和飞哥送的礼物,这些艺人谁敢拒绝?说白了,就是用一用你们的名气,搞一个噱头而已。比如薛冠华和梁超威等人,都是“獒王”张天鼎旗下艺人,张天鼎一手掌握着他们的生死!
    更重要的是,周东飞并不是强迫他们做什么,而是白送一套房子。对于这些影星来说,等于是梅姐和周东飞给他们脸面。
    当然,在这里有套房子终究还是有些用处的。今后心怡影视城会发展出一定规模,这些影星指不定就会在这里拍戏。而拍戏那些时间里,至少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也算是比较便利的条件了。
    所以,这些大明星都表示出了极大的热情,纷纷感谢梅姐和周东飞,感谢心怡集团。
    而亲自主持这个典礼的,就是因《金风玉露》栏目而火遍全省的蒋汗青。这倒不是借用蒋汗青的名气了,反而是培养她。因为这么多的媒体在场,蒋汗青的表现会出现在很多影视和报纸版面上。
    至于政府方面,出面的是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姜澜,以及海阳市市长陈洪。这样两个正厅级干部的到场,也证明了心怡国际影苑是极其可靠的。
    当这个发布会、同时也是开售仪式即将结束的时候,梅姐终于宣布:本案房产,自今日下午起开始全面出售!
    而销售的每平米价格,则有些偏高,甚至高出了海阳市中心的高档小区价格。但是,没有人觉得这个价格离谱。因为随着大批影星的入住,将来这里的房主都会成为这些顶级影星的邻居!这样的身份说出去,本身就是一种荣耀。比如见了朋友自然可以吹嘘:我刚买了一套新房子,就是那些大明星入住的心怡国际影苑!
    于是当天下午,售楼处就险些被挤破了门。数千套住房的大型小区,竟然在两天之内被兜售出去接近一半。当然,能够在这里买房的,都算是海阳市的有钱人了。
    但是剩下的一半,也绝对不用担心销路问题。因为随着很多媒体的宣传作用,想必海阳市外的一些有钱人、或者有钱的追星族,都会蜂拥而至。果然不出所料,大约从第三天开始,陆陆续续就有河东省其他城市的购房者赶过来,而且多半都是交了全款。这些主儿都是有钱的,要的就是一个身份,或者仅仅就是为了能时不时的近距离看到那些大明星。一周之后,甚至连海阳市外都有购房者赶了过来。
    仅仅十来天,这么一个大型的小区竟然全部售空了!
    但是,总有一些得到消息比较迟的外地购房者,来了之后干脆捶胸顿足大呼错失了机会。而有些不死心的有钱的铁杆追星族,则开始四下打听,看谁愿意高价转手。比如原本一套房子价值一百万,而这些有钱人甚至愿意出一百五十万!
    大家都是奔着和明星做邻居、或者看中了这里的升值潜力才买的,谁愿意这么快就转手?反正在这里买房子的都是有钱人,大家也不在乎转手时候多挣的几十万。
    可是,偏偏还真有愿意转手的!
    其中一类,是原来的那些拆迁回迁户。他们都是穷苦人,犯不着为了和明星当个邻居,就白白的少挣几十万。现在的房价已经够高了,他们都乐于出手。
    房价被爆炒的期间,周东飞还在现场看到了两个人——也算是熟人吧。这两人,正是当初深更半夜排队签订拆迁补偿协议的那两个老人。只见老太太兴奋的扶着得了老寒腿的老伴儿,来这里过户。因为已经有人出了一百三十万的高价,买他们那套回迁房!
    当两个老人看到了周东飞的时候,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即走过去说:“又看到你这孩子了,上次真谢谢你了啊。”
    周东飞笑了笑,表示别客气。但是听了老两口来这里的目的,周东飞就把两位老人悄悄拉到一边,笑道:“大爷大娘,你们家庭经济条件不好,确实不必要住这样有点追星性质的小区。转手卖出去,买一套小点的户型,再买两套门市房每月收点租金,比什么都好呢。”
    “就是啊,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老头儿笑了笑,说,“多谢你了。我这个下岗职工无依无靠的,想不到晚年还能得一个稳定的保障呢。”
    “但是,我建议您二老别急着卖。”周东飞说,“根据我的判断,再过一星期,房价可能会炒得更高一些,到时候转手才更划算。”
    还会更高?老两口觉得很震惊。现在人家给了这么高的价格,已经很离谱了啊。但是,他们却莫名的信任周东飞,老太太当即点头说:“你这么心善的孩子,肯定不会糊弄大娘的,那就再等一星期再说。”
    一星期后,果然不出周东飞所料,老两口儿那套房子,又从一百三十万疯长到了一百八十万。就因为周东飞的一席话让他们多等一星期,就白白又多挣了五十万。单是多出的这些钱,估计老两口儿一辈子都挣不来。
    类似于这样回迁户,基本上都转手了。当然,大部分人都没老两口儿卖的价钱高。但是,更多的“转手”房源,却是另外一批,而且是一大批!
    原来,就在几天前宣布出售完毕的时候,周东飞已经安排可靠的人员,比如李贵涛、张大年等人,暗自购买了好几百套住房。名义上这些房子是卖出去了,其实都还在心怡集团手中,等于是一种变相的捂盘惜售。如今房价被爆炒了起来,心怡集团开始暗中松手,缓缓将房源放出。等到最后,一套房子几乎卖出了两套的价格!
    直到大约一个月后,才算是真正的销售完毕。而通过以上各类手段,心怡房地产一下子疯狂赚取了近二十亿的庞大资金,这比曹长贵当初预料的数字还稍稍高了一些。
    黑,周总裁真黑!心怡房地产总经理曹长贵在视察售楼处的时候,吸着烟闷笑。而想到那二十亿的游动资金——都是让人眼晕的现金啊,曹长贵夹着烟的手又一哆嗦。浪费,存在银行里简直就是浪费。上次他就向周东飞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但周东飞考虑到政治和社会影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现在这些钱都堆积如山了,不知道周总裁是不是该拍板了。
    想到这里,曹长贵当即让司机带着自己飞奔向心怡总部,他要力劝。
    第288章 炒房团
    此时,周东飞和梅姐、白小宁、芸芸正在总部顶楼偷着乐。一下子狂赚二十个亿,当然是一件大喜事。对于芸芸提出的那个利用明星效应催生房价升值的计划,几个人都大加赞赏。几个老板当即商议了,在心怡国际影苑奖励这丫头一套大规格的房子,再给她配一辆好车。
    “也给我弄一辆奔驰s600?”芸芸瞪大了眼睛,那种车买下来三百多万呢,“太浪费了,不用的。”
    “你是名义上的副总裁,却是实际上的总裁。集团公司大了,你的身价也水涨船高了嘛。”梅姐笑道,“再说了,随着集团公司的扩大,你需要应酬的人物规格也越来越高。弄辆好一点的,也能衬托一下咱们心怡集团的实力。”
    芸芸是心怡集团最年轻的元老,但是为心怡做出的贡献比很多人都大。她对得起心怡,心怡也要对得起她。如今年薪不但涨到了两百万,现在又配上了豪宅名车,对于一个出了校门仅仅两年的女孩子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成功了。
    就在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时候,曹长贵拍门进来。擦了把汗就说:“刚好几个老总都在,就议一议我以前那个提议吧。不行,一想到二十个亿在那里死死的躺着,我这心里就憋屈添堵。二十个亿啊,哪怕扔出去放三分利息的高利贷,一年就是六个亿。可是存在银行里,一年利息只有一个多亿。数目太大了,不流动起来太可惜。”
    曹长贵当初的那个提议,确实很诱人。周东飞将之告诉梅姐和芸芸之后,芸芸也表示非常可行。但是,周东飞却觉得有点走灰色路线。也就是说,挣那个钱显得有点不地道。
    原来,曹长贵的意思是“炒房”。单凭二十个亿的话,确实炒房能力有限。但是,曹长贵却表示可以联合温川财团!
    温川财团,这是一个从不浮出水面、但能量庞大的有钱群体。据说鼎盛的时候,可调动的资金能够达到惊的上千亿!
    这个财团说白了,其实就是个比较团结的联盟。温川是私营经济极其发达的一个城市,有钱人多,而且有抱团儿合作的传统。成千上万的集资户,或者你出五千万、他出八千万,聚集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庞大的经济势力。
    他们掌控着一股强大的资金流,炒煤炭的时候就被称作“炒煤团”,炒房地产的时候就被称作“炒房团”。总之哪里有利益,他们就会把钱砸向哪个领域。所到之处,都能在当地掀起一股强大的经济旋风。而当地方政府开始调控干预的时候,人家已经赚得盆满钵满,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是,现在的温川财团是以炒煤炭、炒稀有金属、炒大宗农资居多。虽然有过炒房的成功案例,但是风险太大,他们承受不起。究其原因,是炒房这东西有个比较敏感的因素:要和地方势力紧密结合。当你掌控了大量的房源——这可都是不动产,却遭到地方强悍势力的阻挠甚至勒索,那可就麻烦了。要是遇到了一般大混子、甚至是实力不强的省级大枭,温川炒房团或许可以凭借强大的财力进行抵制,真不行就花钱破财消灾。但要是遇到了极其强势的人物,那可就麻烦了。
    当初,温川炒房团曾成功在两个城市掀起炒房热潮,也把房价催生到了一个极其可观的地步,赚了很多。但是在第三次的时候,他们刚要把囤积的大量房源脱手,却不料遇到了邱得用!
    当时,邱得用不知究竟,只看到房价疯长,就花钱投资了一大批,想趁机捞一笔。后来,才发现是温川财团捣鬼。而邱得用大量购房之后,刚好碰到温川财团往外抛售,房价大跌。邱得用损失不少,更重要的是咽不下这口气,觉得自己被人耍了。于是,邱得用强令温川财团以超高价格,将他在那个城市中的大量房源都买走,而且必须付全款、一次性!但是邱得用提出的价格太高了,温川财团只要买了,不但是白玩儿,甚至会亏损一大笔。
    于是,温川财团一怒之下,准备雇佣一些貌似强悍的地下势力,对抗邱得用那种黑吃黑的手段。可想而知,温川财团以地下势力对抗“掌印太监”邱得用,会是何等悲惨的结局。
    到了最后,温川财团不仅老老实实贡献出了大量财富,其代表人还得登门赔罪。据说财团代表在邱得用门前长跪了三个小时,才得到邱得用一个“滚”字。
    从那以后,温川财团再也不敢轻易涉足房地产的炒作。因为这东西是不动产,扎根在当地,不可能短时间脱手。要是炒煤炭之类的东西,要是遇到风声不对劲,大不了少挣一点及时脱身。哪怕遇到了邱得用这样的猛人,大家也可以零零散散的一哄而散。到时候,哪怕邱得用这样的人物也不能跑到温川,把成千上万的集资户都找出来一个个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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