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刚刚的毒针就不该对着他去的,你们,个个都该死!”
    “祁天晴,话别说的太绝,建议你还是先看看你的手掌和手腕再说话吧。”
    祁天晴半信半疑的看了一下手掌,原先的黑色还在,也并没扩散,就这点小毒也能难住她吗?真是可笑!可再看手腕时,她突然注意到手腕处原先淡淡的血红色正在一点点变黑,可恶!那戒指里的天蚕丝线也是有毒的!可,这是什么毒?……
    一旁的沈云城在看到此情景后,二话没说,赶忙给祁天晴封住了几道大穴,这毒他之前听先生说过的,最后的结果是肌肤一点点腐烂而死。尤其是不能用内力,毒会迅猛的扩散,所要经历的疼痛恐怕比万蚁食身更难受的。
    “哼,就这点毒,也敢拿上门面来。我祁天晴碰毒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那!”祁天晴从怀中拿出一粒药,刚要吃,却被沈云城抢先一步打到了地上。
    “沈云城!你想让我死吗?”祁天晴凶巴巴的瞪着沈云城,而此刻却听到沈韩的一声冷笑,“沈云城,你又何苦害她?一时闭气的死亡不比无尽的咬噬疼痛而死要好很多吗?想想,你还真是继承了我!”
    祁天晴一愣神,才反应过来她所中的毒是很霸道的,曾听母亲说过,这世上有种毒,她用毕生精力也没研究出解药的,而且,对于那种毒,自作聪明服下任何一种解药的结果,都是只能让毒更毒,莫非,莫非她现在中的就是……
    “呵呵,看来神毒人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到现在才知道自己中的是极品香吗?”
    极品香,对,就是这个名字,这么霸道毒辣的药,偏偏有这么个柔和的名称。祁天晴啊祁天晴,莫非你真是杀孽太重,连老天都不容你,现在就要收了你吗?可是,为何,为何要你死在你最擅长的毒药之上?为何要你死在你最心爱的人面前呢?
    祁天晴望望秦漫修,不觉自嘲的冷笑了几声,可随即,一口鲜血吐出,祁天晴支撑不住,身子歪斜的朝沈云城依靠了过去。
    李世峰的心没来由的揪紧了起来,眼见沈云城伸手将祁天晴扶住,而不远处的秦漫修的也是尤其厉害抖了一下。
    “放心,这毒不会让人死的这么痛快的。沈云城,我看,她是先要为你送终了。我希望你记住死亡的那一刻,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沈韩提起了剑,一步步走向扶着祁天晴的沈云城。
    而沈云城则将祁天晴轻轻一放,手中剑一正,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不是沈云城。而是,刘霄!”
    秦漫修的身子不自觉的又是一抖,原来是他,他的父亲……漫修实在不愿再回想当日的情形,沈云城,与自己一样,也是个苦命人那!
    “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沈韩的眼睛中闪过寒光,沈云城知道,这是沈韩强烈杀意的表现。
    “秘密,我用那个秘密换他们的命!”
    眼见沈韩就要出手要了沈云城的性命,厅内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是秦漫修,他目前手上有的,只有这张牌了。
    果然,沈韩停顿了片刻,可瞬间,又以极其不可思议的速度攻向了沈云城。
    第二百七十三章 厅堂喂血
    在与沈韩的剑发生碰撞的一瞬间,沈云城的手猛然的一抖,随即刚刚强提起的手中之剑便以一个夸张的弧线冲离了手掌,眼前猛地一黑,难不成,这就是死亡?
    出乎意料的,沈韩并没有杀他,而是收过了剑,重重的出了一掌。这一掌,沈韩没有出全力,可即使如此,沈云城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脉被震碎了六七分,力不从心的感觉油然而生,沈云城几次试着撑起自己瘫坐在地上的不争气的身体,可是任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
    “沈韩,你……”对于这一变故,秦漫修气愤不已,可惜他没有那个能力阻止沈韩,只能眼睁睁的见沈云城受伤,而且还是濒临死亡的重伤。
    “沈云城!”一旁的祁天晴虚弱的想去搀扶同样倒地的沈云城,可是,现在的自己也是有余心而力不足了。
    “呵呵,可真是感人呢!难不成还要在这里演一场倾城之恋吗?”
    祁天晴不去理会对方的调侃,依旧拉过沈云城的手,给他把了把脉,“好狠!”
    半晌,祁天晴才说出两个字来,可连她都知道,这已经是沈韩极度手下留情的结果了,否则,沈云城现在就不是身受重伤,而是经脉尽断,去阎王爷那里报名了。
    “秦漫修,你别信他!即使你说出来,这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就像他们拿你的母亲威胁你一样,还不是照样让那些下贱的士兵去侮辱她?他们不是人的!”额头大汗淋漓的祁天晴看向了双手紧攥成拳头的漫修,用虚弱的声音劝说着。
    漫修没动声色,只是静静的守护着母亲,看着这里所有的人,就像当年在悬崖边他注视着那些杀他父亲的凶手时一样。而此时此刻的秦漫修的眼神,没来由的让高高在上的周可打了一个颤,十五年前的那场追杀再次闪现过眼前。
    “漫修,你放心,那些混蛋我已经都送他们去见阎王了,敢侵犯伯母的人,我怎会让他们多看这世上的太阳一眼?”祁天晴此时咳的更厉害了,而且,她浑身的颤抖都在诉说着,她中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肉体,她已经无力回天了。意识渐渐消失,在她对漫修说了句“你,还欠我一个要求的,一定,要好好活着”后,终于晕倒在了沈云城的身边。
    漫修不知这是不是祁天晴的临终遗言,他由衷的希望不是。漫修的手微微张了开来,轻轻的给身旁痴痴傻傻的母亲整理了一下衣领并头发,他的手可真是双巧手,经他这么一弄,母亲,与刚才判若两人,整洁,漂亮,这才是他梦中多次见到的母亲。
    “哼,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讲价钱的机会?”虽如此讲,可沈韩终没有对沈云城痛下杀手。这就足以证明,那个秘密,对他们来说是有用的。
    “有,要么你可以杀了我们四个人,但是那个秘密将与你们永远绝缘!”
    “你在威胁我?”
    “谈不上,交易而已。”
    “你一个奴隶,跟我谈交易?”
    “跟你?哈哈!你配吗?”
    扶着母亲直直站着的漫修哈哈一笑,凌乱的头发也难以掩盖他似要喷火的明眸,还有那鄙夷、狂傲的神色,这哪里还是刚才那个卑微听话的奴隶,这才是秦威的儿子!有着一身傲骨的好男儿!
    而沈韩在秦漫修说出“配”字时,本来死尸般的脸越发无色了,当即一正手中剑,便来取秦漫修。
    剑,到秦漫修和他的母亲前几寸处时愣是硬硬的停住了,有两把剑挡住了沈韩的杀意,一是姚田,一是任莫慈,周可两员衷心的副将。
    沈韩回首再看周可时,周可眼神流露出来的责备不言语表,是,他太冲动,太莽撞了,万一真杀了秦漫修,那不仅是得不到兵马分布图的问题了,更是得罪了西夏的王爷,可谓得不偿失啊!
    沈韩稳了稳情绪,这时,就听旁边的姚田大喝一声,“秦漫修,你疯了!”
    众人将目光集中到秦漫修身上时,只见他一手扶住母亲,一手手指间窝着几支毒针。而且,毒针对准的人竟是他的母亲,孟灵。
    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一直不动声色的李世峰倒是微微一笑,这个奴隶还真是不负他所望,总是能不断的给人意外的惊喜,虽然,这对某些人来说,并非是喜。
    “秦漫修,你这是做什么?赶快放下,你不知道,她是你的母亲吗?”姚田着急的劝说道。
    “知道。”
    “知道你还如此?你这样做是大逆不道!是……无可救药!”
    “我如果想活,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为难住我,但是如果我一心求死,恐怕就不是你们能左右的了了。”漫修面无表情的说着,他很清楚,一旦此时救不了祁天晴和沈云城,就是永远也救不了了。他们可不像自己,有对方想要的秘密在手。
    “秦漫修,你不想活,难道还要让你的母亲也陪葬不成?”周欣然也在一旁大喝道,这个秦漫修总是能有办法让她出乎意料,让她气愤到极点,他什么时候拿到的毒针?啊!应该就是沈云城将孟灵和祁天晴带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了,手也真是够快的了!可居然拿毒针威胁自己的母亲,也亏他能想得出来。
    “多谢周小姐体恤,可周小姐不觉得,此刻我们死,要比活着更容易些?受的屈辱也更少些吗?”
    “你觉得这里这么多人,会让你死的成吗?”
    “此刻死不了,还有下一刻,今天死不了,还有明天。试问,一个一心求死之人,还有死不成的说法吗?”
    “沈云城跟我多年,我答应你,不会杀他!”
    “抱歉,周小姐,我不是想听你的承诺的。我要的,是放他们走。我,会留下。我承诺的事情,也一定兑现。”
    周欣然默然,侧首看向了一直不言语的父亲。
    “秦漫修,你,你不必如此!你,你知道我是谁了,为何还要如此?我,我父亲对不起你的父亲,我,就算死,也……”沈云城维持着仅有的清醒,断断续续的对秦漫修道。
    “你帮我,纯是为了给你父亲恕罪?”
    “他,确,确实,做错了!”
    “我还以为,你是把我当朋友,才帮我的呢。”漫修喃喃的说道。
    可此话一出,沈云城当即便是一愣,朋友?朋友!秦漫修一直把自己当做的,是朋友!
    看着对自己微微一笑的秦漫修,沈云城也轻笑了一声,“是,朋友。”
    一阵鸦雀无声,原来这就是秦漫修收买人心的方法。
    “放他们走。”终于,堂上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是周可。
    “可是,将军……”
    “我说,放他们走!”再次厉声一喝,沈韩等人不敢再有异议,只得如令放人。
    “且慢!”任莫慈刚挥手命守兵退开,秦漫修便喊了句且慢。
    “秦漫修,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答应放人了,你还要怎么样?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是奴,包括你的母亲也是!”
    “我没有说让你们也放过我们,只是,我想过去看看她。”秦漫修指了指已在沈云城怀中的祁天晴。
    “你又搞什么名堂?”
    “算了,只是过去看看而已,随他去吧。”这句话是在秦漫修放下手中的毒针,连同身边的母亲后,任莫慈说出的。可能,是因为手中又有了孟灵这个绝对的把柄,谅秦漫修也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作为才允许的吧。
    秦漫修有些吃力的走向祁天晴和沈云城的所在,蹲下身来,看看祁天晴越来越黑的手腕,和沈云城嘴角不停流出的鲜血,心痛得直想大哭。
    可是,终还是选择了漠然的表情,和起身走到厅堂的不远处,捡起一把已经变形的长剑。
    周府的士兵当即便都做出预备攻击的样子,可秦漫修无辜的看了看任莫慈,随着这位副将的一摆手,士兵们再次退后。
    “你的剑。”
    “谢谢!”沈云城不知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再拿这把剑,还是要将其作为今日屈辱的标记,去永远记忆……伸手去接,谁知,秦漫修又做了一个惊讶之举,他居然用那把变了形的剑割破了自己的胳膊,大股的血瞬间涌出。
    “秦漫修你!”
    胳膊随即堵在了处于昏迷状态的祁天晴的嘴边,血,顺着流入了祁天晴的口中。
    “秦漫修,她中的是剧毒极品香,你当她是贫血昏迷吗?”周欣然看到秦漫修不断的将血喂与祁天晴,莫名的感到有些恼火。
    “如果她醒了,不要告诉她,我喂她血的事。”秦漫修直接无视了周欣然的话,而是叮嘱沈云城道。
    “我知道。你不要再喂她了,你也受不了的。”看着秦漫修的脸色渐渐苍白,沈云城也说不出的难过。百毒不侵的血液,但愿真的能帮助祁天晴再次逃过死亡的难关吧。
    “如果能,我们换换,该多好。”
    “秦漫修,你的血再脏,也只有主人说了才算,你无权自行处理的,这点,到现在你还没明白吗?”看到秦漫修失血过多,周欣然不得不再次出面阻止了。
    此时任莫慈也说道,“我们不反对多留他们住几日的,如果,你也不反对。”
    漫修往前倾了倾身子,在沈云城的耳边轻声说句,“她身上有根香,你想办法点燃,能顺利出去的话,去秋水伊人,找神毒人!”之后一撤胳膊,过度的流血让他一时也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世绫演戏
    等漫修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次日晌午时分,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他像牲口一样被紧紧的捆绑在正中央,仅凭这一点,他就可以判断,他应该已经到了那西夏李王爷的地方。
    沈云城和祁天晴,已经顺利的离开周府了吗?祁天晴,喝了自己那百毒不侵的血液,会不会有所好转?找到神毒人,是否就能活命呢?还有沈云城,他那么重的内伤,但是有林雨薇和袁非叔叔他们在,应该,应该会没事的吧?
    母亲!母亲在哪里?他们把母亲怎么样了?
    漫修四下张望着,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很不想见到的两张面孔,张思宜,还有她身后的严成发。
    “参见王妃娘娘。”过往的丫头仆人们都恭恭敬敬的给这位王妃娘娘行着礼,而秦漫修第一次觉得被捆缚着也有好处,可以明目张胆的不用理睬那些什么该死的礼节。
    “醒得挺快嘛。”严成发调侃式的说道。
    “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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