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因与果总会相遇,孽与缘从来都没有分开。
    他动了动手指,重新打了一行字,点击发送。
    然后他等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再等来回复。
    楚笑飞:为什么这么问,出什么事了?
    如果说要找一个人来讨论这件事,最能信任也最有可能有信息来源的人就是楚笑飞。可北河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顿了半天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左手在包里翻出茶罐,右手快速地打上了一行:我今天和齐辰去了——
    然后,在他们看不见的维度里,宿命的指针转了一圈,终于哒一声,重新归于零点。铺垫得够长了吧,暗涌总在身边,一切都有迹可循,而你也并非一无所知。
    北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凝固在那里,忘记了吐息。眼前晃动的世界里,半边厅堂是暗的,餐厅那边的光线变得模糊,他只来得及看到那个人逆着光的身影。对方抱着晕倒的fu人,动作小心又急切,他把她抱到沙发前让她平躺下来,不安地晃动着她的双臂,呼唤着她,祈求她醒来。
    而在这个瞬间,北河竟然看不清他是周南,还是齐辰。
    漂亮的金丝边铁盒玫瑰花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除此之外他听见了自己隔了好几秒才重新吐出一口气的声音。然后时间的节奏变得奇怪,或者是恍惚中人的感官开始扭曲。他听见救护车由远及近的声音,滴嘟滴嘟的刺耳鸣声划破别墅区静谧的空气。邻家的金毛犬被惊动,在庭院里扒拉着铁门狂吠。白衣使者略显粗暴地拉开担架,滚轮碾过平坦的水泥路,直直地朝他冲来。
    ……原来这不是梦吗?
    北河站在路灯下,夜间的风往他的领口里猛灌,可他已经感觉不到冷了。救护车顶的警示灯转动着幽蓝色的光,他的瞳孔慢慢放大,天旋地转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个他阔别已久的噩梦被按动触发点。向北延伸的河流,漫天火光下的芦苇,救护车顶端的蓝色灯光,它们又回到他眼前了。
    于是他的耳边重新响起那首童谣,响起他尘封了十多年的真名。
    这天的夜幕原来不是透彻的黑,而是诡谲的青紫色。路灯的光点在瞳中划出一道竖直的线,然后北河全身脱力般地往后一倒。
    还好他被一个怀抱牢牢地接住。
    “北河……?!”
    “……急救者有两位?”
    “是群体食物中du吗?”
    “血压数值是——”
    “这边,先生麻烦把……”
    耳边的嘈杂渐渐退去,他闭上眼睛,彻底陷入黑暗里。但在黑暗里,依旧有个声音,来自好久好久以前。
    那个人说,被红线绕在一起的人,缘大于孽。
    这不是颠覆,不是打扰,而是在说那得与失,相聚或分离,一切都终将回归原位。
    不要害怕。
    漫天的樱花是带着香气的,少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红线。谢谢大师。他腼腆地笑了笑,其实并不理解人家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称呼对方什么,就下意识地从看过的古装剧里挖了个听起来就很厉害的称呼。
    和蔼地老者点点头,并不介意,也无说笑。他望着少年,最后赠言了一句。
    心诚则灵。
    他跟好多人说过这句话,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活在这样发达又浮躁的年代里,能听信他的人就已经少之又少。
    但也并非无人。二十四年前香山红叶飞舞的时候,也有人满怀期许地登上寺前,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三拜。我想求事业签,女子说。干练洒脱的她没有什么情情爱爱的烦恼,她不念桃花,只想和丈夫一起在商场并肩作战。
    可惜了。老者摇了摇头,你的事业线即将结束。
    怎么可能?!
    她怎听得进这话。不信,竹筒出签,大凶。她茫然地望向老者,精致的妆容背后满是疑虑。
    不久之后你将怀有二子,可惜……
    老者轻叹一口气,抬头望向身边的大树,树干极粗,一圈一圈岁月的年轮已数不清,它不知不觉已经在此守护了百年。
    可惜什么?女人很想打断这听上去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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