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贴身饰品,从去年生日到现在从未摘下来过,平日都藏在袖子里,洗漱的时候浸了水也没有掉色丝毫。作为艺人他拥有的装饰xing小玩意可以塞满一整个收纳盒,但是只有这么一样东西他戴上了就没想过要取下。
    他也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没想过要取下。
    可是他想过它得来的场景。香山上漫天飞舞的樱花映入眼帘,粉白色的花瓣落在少年的肩头。他的视线掠过他微微翘起的发梢,他白皙的颈侧,他和人说笑时扑闪的眼睫,然后对方发现了自己的目光,偏过脸朝他一笑,那副眉眼弯弯的样子暖过四月阳春,还带着点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有的羞怯。后来说要去洗手间的他消失了整整一个钟头,在所有人都开始担心地找人的时候,他又一脸轻巧的出现了。对着那双狡黠的眼睛,他居然说不出半句责怪的话。
    然后周南俞迟了整整半年才知道,那个时候少年独自沿着落满花瓣的石阶登上山顶,只身跪在寺中许愿求得一根辟邪的红绳。他亲手把它编制好,也许过程中会笨手笨脚地出错,但是成品却那么完整好看,每一道整齐jiāo错的线条都写着祈愿,祝他一直平安健康。
    “北河那孩子什么时候过来玩呀。”
    周母将一盘水晶虾仁端上桌,周南俞走神太远没有注意到动静,倒是因她突然提及的名字心悸了一下。那感觉就像小时候在课堂上发呆时突然被班主任点名,或者再大一点做了错事被父母发现……不想让人知道的心思秘密被戳穿时的羞愧和慌乱,在那一瞬间布满心间。
    ——怎么会这样?
    “他……”周南俞梗了几秒,“他还没说,我晚点问一下。”
    周母又转身去厨房端来了一盘蚝油生菜,视线掠过儿子挽起衣袖的手腕,她微笑着摸了摸那根红绳手链,“看你一直没摘下来过呢。以后也要好好关照人家。”
    “嗯。”
    周母继续去忙活后两道菜,在她没有注意到的片刻里,周南俞的眉眼中已经多了好几分无措,因为他的心里被那个名字掀起了一波骇浪。
    有些事情发生质变就只需要一个瞬间,哪怕是一个特别平凡的契机。可惜他的这份顿悟来得太晚,就算这一切一直有迹可循。
    北河这种人,你放跑他一次,你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顾辉叹息般的提醒跨过月色,重新在他耳边响起。
    你错失的东西,不要觉得我也会傻到放走。
    然后是那个他一切窝火的来源,他痛恨对方胜利者的姿态,却后知后觉到他感到不悦的原因其实是自己的失败。
    他原先觉得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为了工作,为了团队,队内私情听起来无理又羞耻。理智压过感xing太久,他忘记了某种感情是多珍贵的东西。如今那个人对他的虔诚,真心,那种他觉得一直会存在所以有恃无恐的仰慕和依赖,他都已经错过了。
    等他意识到这不只是一个人的爱慕游戏,北河已经是别人的了。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让人憋屈的一种“豁然开朗”。很长一段时间内郁结的缘由被连根拔起,所有不悦的情绪都有了解释,他从未往那方面想过,而真相却来得如此自然而然。
    “香山。”周南俞垂眼望着那段贴着脉搏的红线,自嘲地笑了笑,“妈,你去过香山吗?”
    话音刚落,厨房里传来咣当一声。
    周南俞愣了一秒,猛地站起身冲过去。只见菜刀倒在一边,女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皮肤被锋利的刀刃割破,正缓缓溢出血珠。
    “妈!”周南俞皱起眉,“医疗箱放在哪儿了?”
    在周南俞翻箱倒柜翻来酒精棉和创口贴的时候,周母缓缓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香山……”她颤抖着双手和声音,视线好一会儿才重新聚焦。她猛地拉住他,“你为什么要问香山?!”
    周南俞有些被她这副过激的反应吓到了,他担忧又警惕地回答,“因为北河是在香山寺里求的红绳,我只是随口一问……妈在香山遇到过什么事吗?”
    周母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她缓了一会,努力平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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