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洒满阳光的石板山道拾级而下,少年池润拒绝了顾采真揽腰想扶他行走的手,他不愿在这会儿多搭理她,甚至没力气与她多费口舌,只想尽早回去。奈何身体里诸多异样的感觉,尤其是那隐秘之处,以前从无什么特别的存在感,此刻内里湿润发麻,还夹杂着让人走一步路就要软一下腿的酸涨,比之来路时的疲惫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与顾采真来的一路上,也确实没想过,这日光渐盛的早上,两人幕天席地还能弄一回……
    女子贴身衣物的面料虽然质地柔软,但顾采真的小衣毕竟并非全新,平日反复揉洗晾晒,都会令面料渐渐发硬,细带比起大片面料更容易陈旧。如今,那一指宽的布带略带粗糙,被双叠后揉成一团,塞在柔嫩潮湿的肠道内,虽然吸附住了从甬道深处渗落的液体,避免了每走一步都要顺着穴口往下滴落的极度尴尬,但半新不旧的软布细带着细碎的粗粝感,摩擦过本就被过度蹂躏的嫩肉,引得敏感肿烫的内壁一阵抽搐,怪异的酥麻微痛像是残存了情事中那种叫人心悸的刺激,令少年池润不得不一次次打乱步伐,勉强提气收腹,却还是忽略不了叫他头发发麻的异物感。心中溢满的羞耻和无处发泄的愤懑更是交相出现,让他面上发烫又心情郁郁,只是事已至此,此时再和少女说什么已无必要。
    软绵绵的五指无力地捏成拳头,垂在玄色的广袖之下,少年看了一眼身侧与他同行的顾采真,对方面上也有倦意,只是眉目舒展,步履轻松,完全不似他这般狼狈,甚至她美艳的五官上,还隐约浮动着几分餍足的慵懒。她看他不愿意被她碰,便只是近身与他一起步行,安安静静地不再说话。
    与初见那夜先是压抑而后又逐步失控的模样不同,她看上去从容了许多,那种极度压抑的情绪仿佛从她的身体里找到了一个细小的出口,就像是遇到了某种契机,让她整个人都脱胎换骨容光焕发。好似感受到他不时投来的目光,少女眉眼带出一股清浅的笑容,朝他看来时视线犹如和风细雨,接近晌午的阳光越发灿烂,她明快的笑容像是抓住了晨光的尾巴,清新又柔和。
    可这笑容却让他感觉刺眼,心中越发不快。他的灵赋乃是天生,绝佳又极高,便是有些人苦修一辈子,也不及他出生便拥有的灵力一分一毫,不提成年后的池润行事风格怎样傲然恃世,单是现在这样的年龄与记忆,就正是他年轻气盛的时候。唯有师兄的轮回生死劫与天道难以阻碍的式微,这二者令他多年受挫,其余时候放眼天下,他也就在顾采真这儿“吃了亏”。
    偏偏这“亏”,他不能报复回去,甚至为了那些看到的一段一段的场景,为了解开随着她而一起出现的各种疑团,自己今后少不得还要配合她,要是别的什么代价便也罢了,偏偏……偏偏是那种事情——这怎能不叫他心中混闷郁结?
    他有些恍惚,心情复杂无比,总觉得在她的视线中,像是存在着什么让他感觉陌生又抗拒的事物,正在悄然滋长。他强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去想在那云雨之巅所窥见的梦一样的场景。
    他一直没弄清楚摘星峰的禁制和阵法对顾采真无效的原因,但如果她早先便与成年后的自己相识,那就另说了。她说是因为迷魂掌发作,想利用青华池的灵气治疗,事实真是如此吗?想起从不喜被人触碰的自己,竟然主动去握住她的手,他总觉得看到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更让他在意的,还是那一瞬间,他所感受到的来自自身的复杂情绪。
    成年后的自己,对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方才那梦境里的顾采真,乍看之下与现在年纪相似,但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她的五官神态略微显得更小也更稚嫩了一点,想来大概是在近一两年发生的事情。之前,他看到了以后少年年纪的自己,会与她亲密无间,仿佛已然习惯两人之间做那种情色之事,而且哪怕自己的身体情况很差,也要暗中为她输送灵力治疗迷魂掌;现在,他又看到了成年的自己,也顶着“阿泽”的化名,与她私下里亲密来往。
    “阿泽,小心!”少女的一声惊呼令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前方山路石板像是被踩断了一块,而他正要一脚踏空!
    顾采真伸手一捞,将他拉入怀中,直到跃过那处她才松手将他放开,完全没有拖泥带水,时间之短,动作之利落,令站稳身子的少年池润根本不可能指责她是要故意借机“揩油”。
    没想到有一天,“揩油”这个词差点用到自己身上,少年心中越发郁闷,看向罪魁祸首的目光隐隐不善,又毫无能够就此向她发作的理由。但因着身姿的忽然变化,那隐秘之处塞住的一团布条不安分地随着肠道的蠕动而摩擦着内壁,酥麻胀意窜上四肢,“唔……”他狼狈地一个腿软,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顾采真以为他落地不稳,正要再伸手来扶,却被他一手挥开。到底没吃过这种哑巴亏,少年心中一阵无名火起,“别碰我!”
    顾采真收回了手,目光担忧地看着他,“阿泽,你……”
    “别叫我!”少年皱紧眉头,退了一步。顾采真担心他绊到自己,立刻顿住了口。
    仿佛鬼使神差一般,他的下一句顺口而出,“这没名没姓的,听起来就好像在叫别人一样。”他很少会做这种言语试探他人的事情,尤其是说到后来,自己都觉得不太像话,底气不足地声音都低了下去。却又不甘心地看向他,用不悦掩盖观察。
    “阿泽”这个名字本就是他告诉顾采真的,现在又由他指摘起来,着实有些无理取闹了。可这两人好似都没有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对。顾采真看着他额上细密的汗水,拿出帕子,因为先前云雨事毕时,也曾用来替他擦过汗,所以她细心地反向叠好露出干净的一面,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帕子递给他,怕他不愿意被自己碰到,示意他自己擦拭,同时笑着道,“怎么会是在叫别人?我认识的阿泽,只有你一个啊。”
    觉得他只是一时置气,她根本不会计较什么,见他肯接过了帕子,就已经很高兴了,又体贴地问,“擦擦汗,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会儿再走?”
    她在骗他。
    这点毋庸置疑。
    但到底是这件事上,她说了谎?还是从他们相遇的那晚起,所有的事情,她都说了谎?
    少年接过帕子的手指微微用力,垂眸掩饰情绪地将帕子按在了额角。成年的自己从未向他透露过认识她,她从开始到现在也从未表现出对“阿泽”这名字有任何特别熟悉之处。
    他对她的共感到底缘由何故,成年的他和她之间,又瞒着他什么?
    自己如今与她纠缠在一起,成年后的池润,到底知情与否?这一瞬间,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隐瞒了见到顾采真一事,是不是其实早就在那个成年自己的掌握之中。
    毕竟,他的出现,从来都不是那个成年池润希望看到的。
    对上少女盛满阳光与温柔的双眸,他在心里提醒自己,她不可信。
    逼着自己的语气软化下来,他的声音有些抖,像是累到了极点,神情恹恹,在顾采真看来几乎有些可怜巴巴,“坐下来……会不舒服,还是早点回去吧。”
    他将帕子还给她,盖在手帕下方的手指蜷了一下,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带着点和刚刚一脉相承的任性,“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走。”只是那修长的五指握住了少女的柔荑后,便再没有松开。
    顾采真有些惊喜地抬眸看向他,他却已经将视线看向了别处。
    她笑了笑,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了,于是沉默又欢喜地回握住了那只手。
    比起之前离开那餐食摊时,她手上全是冷汗却没有被他嫌弃,如今她的掌心起码干干爽爽的。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与她牵手了,这感觉真好。
    感受着十指交扣的力量和那掌心传来的温度,她几乎完全忽略了后背伤势传来的疼痛。
    会越来越好的,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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