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慌神,他现在如此感恩是因为他以为自己能够恢复光明,可是,他却不知这只是一个谎言,待知道后怕会恨她为何要救他吧。
    赢政慢慢吃起了阿房烹饪的菜,突然尝到一下略微熟悉的味道,那滑滑的质感,让他眉微微皱起道“这是何物?”
    阿房眸光一闪,献宝的笑道“不好吃吗?这是房耳,是我们这边出名的野菜,葵菜顿粥再加几片房耳,就很是美味了,你运气好,这山间正好产这两样东西,我就想着给你尝尝,好吃吗?”
    “房耳?”嬴政被她说的这话给吸引住了,曾经也有一人对自己这样说过,“哎,如今有了葵菜,但是缺了房耳,赵国这里怕是没有的,只有我住的地方才会产的。”
    后来,他多番派人探查,都未曾找到是何处产此东西,没想到竟然是房陵。
    因房陵素来是流放之地,也就不曾在意过此处会有此东西。
    可如今即便找到此地,她也并不在了。
    阿房见他不知在想什么,并不回话,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嬴政回过神来,道“还好,只是我未曾吃过。”
    “那就好,我这里也就只有这些。”
    赢政听她如此说,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道“这或许能再撑一段时间。”
    阿房瞧着这玉佩光泽白稚,必是不凡之品,如今他们这般困境,也不推拒,接过道“谢了,下次吃饭有荤腥了。”
    嬴政笑笑,低头将碗里的饭慢慢吃完。
    阿房刚才见他笑起的梨涡,有些出神,直接道“你笑起来竟然有梨涡,真好看。”
    嬴政正吃着,没想到她会这般直白,脸微微有些泛红了。
    阿房瞧他这样,觉得真好玩,而他低头扒饭的样子,也更是搞笑,明明碗里已经没饭了,还要这样,许是受不了她□□裸的眼神吧。最后,阿房终于笑着打破他的举动道“你吃饱了吗?把碗给我把。”
    正在阿房接过碗时,却正看见他的衣服破了,或许是他从山上滚下来时被石子划破的。
    “哎,你这衣服破了,要不你脱下来让我给你补下。”
    说完就扒他的衣服,嬴政一时没有反应,往后退。
    阿房瞧他像个受气的媳妇,而且这衣服真的有些难脱,而后又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忙起身,干咳了几声道“你这衣服真难脱,要不,你自己来?”
    赢政还没反应,她的话,让他想起幼时的芈房,也素来不顾忌其他,若是没有屯留之事,他们也能如以前一样这般相处,这样的感觉竟莫名有些让他贪恋。
    等到嬴政将衣服脱下时,一个带有花色的东西从他的身上滚落下来,阿房顺手从地上捡起,竟然是一个绣作,只是,这绣工还真是连一般都称不上。
    赢政即便看不清楚,也隐约感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想到什么,再摸了摸自己身上,确实不见了。
    脸色有些着急道“阿房,刚刚掉的是什么?”
    阿房瞧他脸色,将绣作送到他的手上,“是这个吗?”
    嬴政双手摸着仔细绣作,确认上面的纹路,脸色恢复平静,点了点头。
    “想必这是你心仪的女子送的吧。”这话一出口,阿房都没想到是自己说的,她素来并不八卦,如今也不知道为何脱口而出。
    而嬴政却摇了摇头道“是我抢的。”
    “抢的?”阿房没想到,不过也是,若是真心相送,必是费尽心思,怎么会绣的这般拙劣,怕是他暗恋人家,抢过来的,阿房在心里联想了一出暗恋戏码,也不再多问。
    等阿房拿着嬴政的衣服,去补的时候,翻遍屋子找到了针线,却发现针线活她根本不行,若是与那绣作女子相比,更为拙劣,想想刚刚自己还嘲笑她来着,顿觉惭愧。
    针穿了好多次,才终于穿了进去。
    可是,缝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戳到手,然后就叫一声,惹得一旁的嬴政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最后,衣服终于补好了,阿房的指尖也多了几个窟窿。
    “你的衣服好了,就是有点丑,但是还好。”
    阿房心想还好他看不见,不然,自己真的无言以对?
    赢政虽看不见但用手摸了下那分布非常不均匀的线,还有几处的疙瘩,可以想象有多么丑了。
    针线不多是女子所擅长之物吗?为何她却这般拙劣,赢政穿着低头笑笑。
    等到晚间时赢政脸色非常的难看,可有多次想要与丽开口,又觉得羞愧,阿房见他如此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想如厕?”
    阿房脸一红,突然想自己干嘛脸红,拍了拍自己的脸。
    将夜壶拿给他,想让他自己来,“给这是夜壶。”
    而嬴政脸憋得红通道“夜壶怕是不行。”
    阿房知道他恐是要大,可是他如今伤着一条腿,根本就动弹不得。
    赢政的脸难看至极,如今他双眼失明,难道如正常人般的如厕都需要让人在一旁帮助吗?
    这是他所不能被允许的!
    二话不说,他觉得独自起床来,丽见此忙拦住他道“你想做什么?”
    “我可以自己去如厕。”嬴政脸憋得通红道。
    阿房见此没法,如今也只能带他去了,道“你将身子靠在我的身上,我带你出去。”
    还好外间的茅厕有支架,他即便腿受伤了,还是能微微撑着。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过去了。
    晚间阿房犹豫的道“你晚上要是想如厕,一定要告诉我。”
    她不喜欢他的逞强,可又没有办法。
    若是他一人起来,出了何事该怎么办呢!
    “你若是觉得亏欠我,那就等你好啦。好好赏我,不让我再饿肚子,怎么样?”
    阿房这样说只希望让他心里好受些。
    晚上,因为房间里面唯一的床被他给用了,阿房只能蜷缩在了榻上。
    每每醒来,就是担心他有何事情不能自理。
    赢政此夜心里混杂不堪,若不是她在一旁陪着,怕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过活。
    可是他不懂,为何对于她的照顾,他没有任何的陌生,而是熟悉的可怕。
    手下意识的摩挲着她缝补的地方,忽然那衣服里面熟悉的针法让他一震,从怀中拿出那绣作来,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感受着一针针的纹路。
    最终似下来什么决定,因为周边没有剪刀,他就用牙齿将那绣作边上的线给咬断,直接将他所珍视的绣作拆开,紧紧这点功夫就费了他一小时。
    等到绣作的背面最终打开,嬴政在自己的抚摸着那一针针的纹路,手指随着绣作的纹路竟然微微轻颤起来。
    仿若又不敢相信,又去摸阿房缝补的地方,就这样来回了十几次,他才停了下来。
    随后,就一直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阿房早早醒来,见他正皱眉忙道“是否要如厕?”
    赢政微微点头,即便看不见,脸却朝着她,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尴尬愤怒,而是很平静。
    阿房瞧着他这样觉得有些异常,但又不知是何原因。
    简单的照理后,阿房见过了一夜后他的腿伤已经结疤,也稍微放心了。
    于是,与他闲聊道“你的家奴现在应该找你找疯了吧!”
    嬴政也顺着他的话道“不知他们能否找到这里。”
    “我听说在阿房村有一神医大夫,能治百病,若是我们现在去,就能够快速让你恢复光明了,只是我又担心,若是我们走了,怕你的家奴就无法找到我们了。”
    “你说的话可是真的?”赢政激动道。
    对于他来说,他一刻也是不想要在黑暗中摩挲,一刻也不愿意看到自己这般无用。
    “当然,要不我们过了今日就去看看,你觉得如何?”
    嬴政本来想要快速答应,可是经过昨夜他心中有了些犹疑,道“要不再等几日吧,或许等我的脚伤好了,会方便一些。”
    阿房想了想也对,若是让她一路拖着他去,怕很不妥,于是,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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