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来师从多位大儒,先前京中不见其人但闻其名,许多文章都引起过京中震dàng。
    这番他回来,若不是因为楚家已危在旦夕,弄得他根本没心情走亲访友,京中学子们必定是要热闹一番的。
    楚成也显然没打算掩藏这些本事,文章中,他毫不自谦地道完这些履历后,便大大方方说了:我楚成如今落了难,想从狱中脱身,按律要以五千两黄金来抵罪,可我现下没钱。
    世间的有识之士们啊,哪位商贾来赎我,我保他日后富甲天下;
    哪位官吏来赎我,我保他日后飞黄腾达;
    哪位文人来赎我,我保他的文章青史留名;
    哪位将军来赎我,也行,你要是有心造反,我保你日后君临天下!
    整篇文章,傲气不已、潇洒不羁,单从那一笔好字都能看出来,这位的的确确不是等闲之辈。
    但众人看完之后还是都觉得——这位是疯球了吧?!
    他闹出这样一出,连造反之语都敢说出来,谁敢赎他啊?
    只怕商贾赎了,要被找着茬的罚没家产;官吏赎了,立刻就得脱下官衣革职还乡。
    最终,这篇文章闹到了朝堂之上,皇帝难得地因为一个阶下囚而起了兴致,饶有兴味地问殿中重臣:“众卿怎么看?”
    大将军赶紧表明心迹,道:“此等贼子,自当诛杀。依臣看,连秋后都不必等,直接押到法场去立时砍了才好,免得夜长梦多。”
    新任地丞相一直沉吟着,待得大将军说完,摇头:“不妥。”
    重臣看过去,丞相揖道:“这个楚成,在学子之间名气颇大,这文章更引得议论纷纷。学子乃国之将来,如今举国上下的学子都盯着这件事,贸然杀了他,只怕要引起众怒。”
    皇帝对二人的看法都未予置评,看向沈晰:“太子怎么说?”
    一刹之间,沈晰心里想到的是自己与楚怡的对答——“你觉得你大哥楚成,是个什么样的人?”“挺厉害的!”
    他上前一揖:“此人毕竟身在牢中,此番闹出的动静虽大,但也不足为惧。依儿臣看,静观其变,看看他还能惹出怎样的事来,也很有趣。”
    皇帝听得嗤笑:“太子倒很沉得住气。”微微一顿,又说,“那这事,就暂且jiāo给东宫。人在狱中,杀不杀在你;若有人来赎,放不放也在你。事毕之后,写封折子给朕看。”
    重臣间小小的sāo动了一阵。
    这么个烫手的山芋,就这样被皇帝拿来历练太子了?倒好像也不错。
    太子现下年纪还轻,这事办好了,皇帝自会嘉奖;但办砸了,也不过说几句就过去了,比落在别人手里让别人担惊受怕强。
    .
    回到东宫,沈晰并未将此事jiāo待给东宫官。他打算亲自办,亲眼瞧瞧这个楚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这件事也没那么急,或者说是急也急不来。他便将事情先搁在了一旁,打算等楚成那边有了新的动静再说。
    三月中旬,云诗、廖如茗行完了册礼。虽然只是最末等的奉仪,但到底也是东宫里正经的太子妾了。
    一时之间,许多相熟的宫人都去送了贺礼,太子妃、侧妃和先前的两位宝林也都有赏赐送去。
    但楚怡没去,不止自己没去,而且云诗差人来请她过去喝茶的时候,她也给推了。
    原因很简单,那日她和云诗说话的时候,屋里没别人。
    虽说隔墙有耳,但她们被人听壁脚的可能xing其实不大,一是因为云诗全然说不上得宠,论身份更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二是宜春殿里的人都是太子妃的人——太子妃的人去害一个太子妃举荐的、且还没能顺利得宠的人……这逻辑不成立嘛!
    但太子又明确表示是有人告诉了他,这不就只能是云诗说的么?
    “云诗说的”又分为两种情形,一是云诗大嘴巴不小心说漏了,二是云诗故意卖了她。
    楚怡认真思考了好几天,觉得对于云诗这样谨小慎微的人来说,出现第一种可能的概率几乎为零,那就只能是第二种。
    唉……她还是如此迅速、如此猝不及防地就遇到了姐妹反目的剧情?
    真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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