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夔州,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兵不血刃就拿下城池,我等佩服,难怪大将军要派您来,您放心。”他招呼狱卒都跟他出去。
    燕思空将钱袋塞进了他怀中:“给弟兄们买点好酒。”
    “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燕大人了。”典狱长和狱卒乐呵呵地退出去了。
    燕思空关上囚室的铁门,借着昏暗的光线,一步一步走下狭窄的石梯,他的脚步声很轻,似乎唯恐自己置身梦中,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毕竟,他等这一天,等了十一年。
    牢房内散发着一股霉腐和血腥混杂的味道,闻来叫人呼吸不畅,稀薄的月光从高窗中漏下,各式冰冷诡异的刑具在墙面上打出yin森的黑影,月光行至墙角,已经完全消失,那片漆黑仿佛是个无底深渊,正在吞噬周遭的一切。
    燕思空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与这怨杀之气冲天的地方格格不入,可他原本潇洒从容的气质已完全被yin冷所取代,这一袭游走于黑暗之地的白,也不免显得有几分幽诡。
    燕思空走到了牢内唯一一间囚室前,静静地看着背对于自己躺在简陋踏上的男人,他身上的囚衣透出道道血痕,头发蓬乱脏污,蜷缩的身体看上去脆弱极了。
    燕思空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扭曲的笑意。
    囚室内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慢慢转过了身来,那满脸灰败之色,一夕之间苍老了二十岁的人,正是葛钟——曾经风光无限的两湖总督,如今的阶下囚。
    葛钟两眼无神,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就要转过身去。
    “葛大人。”燕思空轻声道,“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我带了些好酒好菜,可愿与晚生共饮两杯?”
    “别白费力气了。”葛钟一张嘴,声音黯哑不已,“我是冤枉的,我没谋反,你们要杀要剐,我也绝不会画押。”
    “罪状之事,稍后再谈。人生而如浮萍,风雨不由己,何不及时行乐,别辜负了这一顿美酒佳肴。”
    葛钟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迟缓地从榻上爬了起来,蹒跚着走了过来,那病老之态,十足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燕思空席地而坐,将酒菜放入铁栏内,斟上了两杯酒,将一杯递给了葛钟:“来,晚生敬葛大人一杯。”
    葛钟嘲弄一笑:“敬我什么?”
    “就敬葛大人的坚贞不屈。”
    葛钟分不清燕思空是不是在讽刺他,却也懒得计较,他不等燕思空,自己仰头将一盅酒干了。辛辣的酒yè流过喉道,灌入体内,他单薄的身躯抖了抖,疼痛和寒冷都被麻痹了几分,他呼道:“好,好酒!”
    燕思空也跟着干了一杯:“葛大人,饭菜还热着,快吃点吧。”
    葛钟也不客气,端起碗扒了几口。
    燕思空却未动筷,只是淡笑看着葛钟,俩人不过几根铁柱相隔,但他看葛钟的眼神,犹如看着落入自己陷阱的猎物,生杀予夺,全凭自己,痛快。
    葛钟突然有所察觉,抬起头来,正撞上燕思空冰冷却带笑的眉眼,心脏狠狠一颤,顿觉毛骨悚然。
    燕思空道:“葛大人多吃点。”
    葛钟却顿住了,迟疑地看着手中的酒菜。
    燕思空“哈哈”笑道:“大人莫非怕我下du?”他也跟着吃了几口。
    葛钟冷哼一声:“你我无冤无仇,你du我一个将死之人干什么。”
    燕思空心想,你我有冤有仇,但我绝不会du你,我要看着你被押上行刑台,而我在下面看着你身首分家,就像当年在台下看着我爹。
    葛钟吃完了饭,有些虚弱地靠在墙上:“你走吧,无论你想说什么,我绝不会画押。”
    燕思空从袖中拿出一个卷轴,那上面一笔一字,均由他写就,很多更是他亲手搜罗的证据,他摊开卷轴,面冲着葛钟:“大人可要看看自己的罪书?”
    葛钟眼都未抬,喃喃道:“我没有谋反,我是冤枉的,我不会画押。”
    “我知道大人是冤枉的。”
    葛钟怔了怔,看向燕思空:“你知道?”
    燕思空的口气很是温和:“对,我知道大人没有谋反。”
    葛钟突然激动起来:“你可是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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