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怒意,“谁准你自作主张?谁准你出使敌营?”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我需要谁的准许?”
    “我的!”封野低吼一声,一把揪起了燕思空的衣襟,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燕思空,你凭什么以为梁广办不到的事,你出马就可以办到?你就那么急着立功,不惜深入虎xué?你这么年轻,你急什么!”
    “我不只是为了立功。身为大晟子臣,岂能空享朝廷俸禄,盖有为国效力之时,我皆义不容辞。”
    “……所以你早就盘算好了?让我将你的计划告诉赵将军,你早就打算要出使敌营,却甚至不跟我商量一声。”
    “我……”这是封野头一次冲他发怒,他感到心脏都在颤抖,也说不上害怕,只是那锋芒太盛,目光太戾,他不自觉地想要避开,“我是临时起意。”
    “撒谎!”封野咬紧了后槽牙,拳头紧了又松,却不知该拿眼前之人怎么办,“你要以身涉险,却到了最后才让我知道,燕思空,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燕思空抿了抿唇,伸出手,抓住了封野的手腕,语气放缓:“封野,你我能否平心静气地说两句?”
    “我只问你把我当什么。”封野死死地盯着燕思空,“你怎么就敢一声不吭地做这样的决定?嗯?”
    燕思空叹了一口气:“封野,我心中亦有建功之志,报国之心,你不能阻止……”
    “我能。”封野一把捏起燕思空的下巴,寒声道,“寻常之事,我都可以由着你,但你令自己涉险,我决不允许,我宁愿你不为仕,也要你平安。”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再有下次,你便别做官了。”封野强迫燕思空抬起脸来,四目jiāo汇之际,强烈的情绪在空气中碰撞。
    燕思空心中一惊,封野那狼一般犀利危险的眼眸中,写满了不容置喙,他知道封野是认真的。他深深换了一口气,咬牙道:“那我倒要问问,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寒窗苦读二十载,不做官,难道去你世子府上当个专门伺候你的男宠?”
    封野面上闪过一丝狰狞:“有时候,我倒真希望你是我一人独有。”
    “封野!”燕思空怒叫道。
    封野将燕思空搂进怀中,闷声道:“我从未将你想得那样不堪,我只是想保护你,但你若再将自己置于险境,我绝不饶你。”
    燕思空长叹一声,也渐渐冷静下来,他伸出手,环抱住了封野宽厚的背,低声道:“我知你关心我。”
    “你既然知道,却甚至不与我商量。”封野沉声道,“你真的惹恼我了,没有下次了,知道吗?”
    “嗯。”
    封野轻抚着燕思空的背脊,语气软了下来,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强硬:“空儿,我喜欢你,我愿意宠着你、捧着你、护着你,你想升迁,想建功立业,我更愿意帮你,但我要你走一条稳妥的仕途,平平安安地待在我身边。以后凡事不可自作主张,答应我。”
    燕思空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他轻声说:“……好。”这世上当真有稳妥之仕途?即便有,他也走不了。
    ——
    燕思空此行只带了一名护卫,就是封野,当然,还有一船的金银珠宝,往夔州城行去。
    燕思空敢出使敌营,也是料到鲍云勇不会杀他,否则不可能蠢到来送死。
    鲍云勇杀了梁广的随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此次多半会好生招待,哪怕看在这一船礼物的份儿上。
    船舱内,封野穿着普通士卒的轻甲,却掩盖不住那天人之姿。尤其是他此时面容深沉,不苟言笑,更显得气势迫人。
    燕思空给封野倒了一杯茶:“润润嗓子吧。”
    封野将茶水推开:“是你该润润嗓子吧,待会儿见了鲍云勇,还要靠你舌灿莲花。”
    燕思空微笑道:“还在生气,你呀,有时真像个孩童。”
    封野冷哼一声:“你这话更叫我生气了。”
    燕思空握住封野的手:“封野,我本是打算单刀赴会的,一点都不想让你涉险。”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来!”
    “我知道。”燕思空笑道,“有你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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