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沈鹤轩,“沈鹤轩其名,殿下应该也听过。”
    太子霂点点头:“听说你乃连中三元的稀世之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沈鹤轩躬身道:“微臣不才,多谢太子殿下。”
    “这位燕思空,经筵之上连博圣赞,讲学高深而又不失趣味。”
    太子霂的目光落到了燕思空身上,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我也知道,听说你会讲些野史奇闻。”
    燕思空笑了笑:“让殿下见笑了。”
    “老臣选此二人,一是他们确实有真才实学,二是他们尚年轻,比起老臣和霍大人,殿下也许更觉轻松一些。”还有些话颜子廉虽然没说透,但彼此心里都有数。太子根基摇摇yu坠,必须早早开始就培植自己的势力,而背景清白又前途无量的沈、燕二人正合适。
    太子霂颔首:“日后,就有劳二位了。”
    二人拱手,齐声道:“臣当不负殿下盛望。”
    颜子廉抚须微笑。
    燕思空见太子霂时不时要偷偷打量他两眼,倒是镇定自若。他自幼容貌出众,对旁人的过度关注已是习以为常,他也在打量太子霂,他要好好拿住这位深宫之中的小皇子,这可能是他未来最大的筹码。
    ——
    皇上寿诞在即,编修工作也接近了尾声,燕思空终于有一日能够提早回家,休息上半天。
    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买了两壶好酒,直接去了封府。
    门房并不知燕思空是谁,按照惯例,直接回拒道:“大人,有所得罪,我家世子身体欠安,不见来客,望大人海涵。”
    燕思空笑道:“我不是来求见的。”他举了举手里的酒壶,“只是路过此地,想起世子殿下请我喝了一坛好酒,礼尚往来,也想回赠殿下。你将这两壶酒给他就行。”
    “我家世子也谢绝财礼。”
    “区区两壶酒,算得什么礼?”燕思空哈哈笑道,“无妨,我就将酒放在门口了,世子殿下若看不上,尽管扔了吧。”说完潇洒地走了。
    门房迟疑地看着燕思空,又看了看门口的酒壶,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燕思空回到家,一个四十上下、面容丑陋吓人的男人走出来相迎,燕思空道:“阿力,晚上备一桌酒菜。”
    被唤作阿力的男人点点头,用手比划了一下,原来他不会说话。
    燕思空淡淡一笑,笃定道:“对,有客要来。”
    他已下了决心。
    对待封野,既不能主动逢迎,也不能太过疏离,俩人已非年少懵懂,若让封野觉得他别有目的,则他们那点本已经被时光磨损得差不多的旧情谊,马上就会烟消云散。
    第35章
    初夏正是多雨时节,但那雨总是细细绵绵,从不下痛快,反倒使得空气粘稠,更为闷热,实在惹人烦扰。
    燕思空坐在桌前,看着窗外暮色配烟雨,诗兴大发,却无人可以畅谈。
    阿力是府上唯一的家丁,伴在他身边有四五年了。当年黄河水患,民不聊生,他途径一个小县,救了眼看要饿死、仍坚持卖身葬父母的这个哑巴。
    阿力没有什么特别——至少当时没看出什么特别,只是见他与自己同病相怜,又不会说话、不会写字,带在身边安全,一念之差,就将他买下了。
    当年他与元卯相遇,不也是因为元卯的一念之差,才有了今后种种吗?
    都是缘分吧。
    后来发现,阿力之所以叫阿力,是因为此人力大无穷,虽然相貌丑陋,但人老实听话,从不自作主张,是个可以信任的忠仆。
    他带着阿力一起参了起义军,后来发现那不过是一帮只会烧杀抢掠的乌合之众,难成大器,于是又带上阿力一起逃走了。
    他从辽东一路南下,足迹踏过半个大晟河山,已知这个王朝病入膏肓,哪里都不会有安宁之处,但处于这风暴的中心,却是唯一能给予他宽慰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每天都离解脱更近了一步——无论是他死,还是我亡。
    ——
    等到夜半时分,菜已经凉了,燕思空叫来阿力,让他把酒菜重新热一遍。
    阿力没表示什么,转身就去热菜了,尽管这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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