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过奖之后,沈乔禾兴奋地拉着章寒的手,说:“章老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根本就不可能赢得第一名,我把一半的奖金给你,当作我的谢礼。”
    章寒闻言却摇了摇头,说:“不用,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就改天请我吃顿饭吧,今天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一同庆祝了。”
    “好吧,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沈乔禾和章寒分开后,立刻回家,一路上心里一直盘算着搬出去可能遇到的问题。
    她想了很多,该怎么和储界一开口,该找哪里住比较好。
    可她没料到的是,她所有的计划,都在回到家的那一刻化为碎片。
    她知道储界一已经回到家了,她下午出门时就发现他紧闭的房门开了,所以他应该是在房间里休息吧。
    如此想着,沈乔禾敲响了储界一虚掩的房门,高声问道:“储老师,你醒着吗?”
    “醒着,进来吧。”
    储界一的声音意外地沙哑,和平时不大一样,不过她并没有在意。
    可是当她进了房间,看到那各式各样的酒瓶时,顿时就后悔了。
    他在喝酒。
    正确地说,在喝很多酒。
    她不认识很多种酒,但是只不过那少数的几样,都让她心惊:散落在地上的空瓶中有啤酒,红酒,白酒,葡萄酒…而储界一手上正拿着一瓶威士忌。
    他好似没有发现那是酒,以喝白开水的速度,咕噜咕噜几下就喝完了那一瓶酒,简直让沈乔禾看傻了眼。
    怪不得上次醉酒酒劲那么大,原来他都是这么喝酒的!
    不过,就当储界一扔开威士忌的瓶子,又开了一瓶白酒时,沈乔禾终于忍不住了。
    她冲上前,狠狠地将酒瓶打到一边,然后给了他一巴掌,吼道:“你疯了吗!你这么喝下去会死的!”
    “呵!死?死有什么不好的?你告诉我呀,这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储界一冷漠的话语,彻底吓到了沈乔禾。
    他平时是多么温和的一个人,温文尔雅,阳光帅气,谁会想到他居然会说出想死的话来。
    “储老师,发生了什么?”
    储界一并不回话,只是重新开了一瓶酒,再度往自己的嘴里灌。
    沈乔禾正要把那个瓶子也从他手中拿开,突然被他拉了一下。
    “储老师?”
    她和他倒在床上,气氛多多少少有些暧昧,可是很明显,比起脸红心跳,她更多的是怕。
    上次的事情,她还没有忘。
    “别叫我老师,叫我名字。”
    他酒后的神色和平时比,很不一样,就跟说话的语气一样,平时若是这么说,肯定是带着些请求的意味,不像现在,那完全就是个命令。
    沈乔禾本是不想叫他名字的,可是一看到他,就想到上次那件他喝酒后发生的事情,所以再不情愿,也认了。
    “界一,你到底怎么了?”
    “你说呢?”
    储界一抱着她,就像饱了个玩偶似的,虽然是没有喝酒了,可是时不时亲昵的动作,还是让她吓得不行。
    沈乔禾一边承受着惊吓,一边有点结巴地说:“是…和你母亲有关的吗?”
    “小禾禾真聪明。”说着,他就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几乎吓傻了她,然后他才继续说:“是和我母亲有关。”
    既然如此,沈乔禾也没有办法了。
    储界一的母亲,储萍倾,身患白血病和老年痴呆症。
    储界一所有的钱,都被用于救治她。
    a大的工资在全国都是算得上高的,可是哪怕如此,储界一还是没有能承担母亲医疗费的能力。
    那不是说几千或者几万,而是能达到几百万的巨额,别说一个储界一,就是两个,三个,四个…十个,也不够!
    所以,她听到是他母亲的问题时,就明白,他的问题,不是她能解决的。
    “你知道吗,我这几天都在筹钱,可还是不够给我妈度过危机,若是我妈真过不去这一关,你就把那笔钱拿走吧,算我还你的。”
    他说得时候,笑着拂开了她的刘海,可是,他怎么可能笑得出来了。
    他怎么可能算笑了?
    他眼里,嘴角,都是染上了绝望。
    “怎么可能!界一,你不能乱说话!绝对不能!你懂了吗?阿姨现在好好的,你不许乱说话!”
    她的情绪有点激动,可能是因为他这幅异于往常的模样,也有可能是那一番话,或许是因为他。
    “可是我还缺三万,我上哪儿找三万,我今晚就要用。”
    储界一的话刚说完,沈乔禾就懵了。
    三…万?
    她有三万,应该给他吗?
    可是她得离开这里,她不能赖在这里,她不能。
    她需要自己的人生,她需要独立。
    她不能事事都依靠他,他终究不是自己的谁。
    所以她能把那三万给他吗?
    答案是可以。
    她只不过是必须得搬出去,过自己的日子,不再麻烦别人,但是,这个前提是,帮助她的人,没有困难。
    而现在他不仅有困难,还是能压死人的困难,她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她怎么敢?
    “真的没有办法吗?阿姨现在的情况如何?”
    “谁知道呢,他们反正就说,很危险,很危险,若是今晚之前不交出手术费,我就可以去买棺材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好似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沈乔禾知道他心里痛。
    他肯定很心疼母亲被病魔折磨,他肯定是被心痛痛麻木了,才能做到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一切。
    她清楚,她太清楚了。
    虽然,他们相识不久,虽然,她和他的母亲从未碰过面,但就从一些小动作里她都能感觉到他对母亲的爱。
    “你知道吗,英语竞赛,我赢了第一名。”
    储界一闻言身体一僵,缓缓地抬头正视她,然后亲眼看到她说了一句令他欣喜若狂的话。
    “我把钱给你,你赶快拿去救阿姨吧。”
    说着,沈乔禾挣开了他的梏桎,然后从包中拿出钱。
    储界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是此刻他有一件很想干的事情。
    他将沈乔禾拉入怀中,将自己的唇贴在她的樱色小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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