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我不该骂应该赏了?”秦文清脸色铁青。
    秦容玥先执筷子给他夹了一块东坡肉,这是秦文清最喜欢的肉,果然看他脸色好了一些。
    “父亲,其实您从来没有问过哥哥他在外面学了什么,是不是?”
    秦文清自来讲究风度,这次却是对秦容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问秦容绥。
    纨绔能学什么,他还想多活些日子呢!
    崔氏等着看笑话,秦容绥和秦容恒兄弟则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容玥,等她把黑说成白,三分相似的脸上带着三分忧愁七分笑话。
    秦容玥倒是不及,慢慢的喝了两口茶,笑着问秦文清,“父亲贵为户部尚书,掌管赋税收支,不知父亲可知如今民间借利几何?苏锦和蜀锦运一匹净赚多少啊?”
    秦文清神色一变,颇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崔氏。
    崔氏心中暗碎他,有事知道看她了,面子上为难的轻微摇头,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要说一匹苏锦蜀锦的价钱,她知道,但获利多少,她又不是店家。
    秦文清无法,只得用万分怀疑的目光看向秦容绥,他是不怎么相信这个纨绔知道的,成天的吃喝玩乐,正事……
    “若是普通借利,是一分到两分的利,若是印子钱,那就多了,苏锦一匹净赚五两二钱银子,蜀锦偏远赚的多,是六两六钱银子,这是这两日的报价,过两日入冬,会翻倍。”
    秦容绥流利的讲出来,是讲的屋子里面一片寂静,上菜的丫鬟们都低着头,放了菜就走。
    秦文清在眨了好几次眼睛之后,惊喜的问:“你……如何知道的。”
    秦容绥本不耐烦说这些,但这是他老子第一次正视他回答的东西,以往都是挨鞭子的,所以他仰着下巴,朗声道:“儿子不才,没钱的时候借钱,自然就知道了,至于锦缎,是……是眠花楼里面的姑娘说的。”
    秦文清好似吃了一个苍蝇一样,不上不下,骂也不成,夸也不成,总之脸上很精彩。
    秦容绥期待的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那种惊呆的不可想象的赞许声,仰着的头慢慢放下,丧气的瞪着眼前的一盘凉拌猪耳朵。
    要是让他知道谁把猪耳朵摆在他面前,他就……就……
    唉!
    好像也不能怎么样,在他们家他的地位是最低了,连秦容玥宝竹院的竹子都比他金贵。
    秦容绥郁闷的扒拉着碗里的饭,终于知道什么叫食不下咽了。
    “吃饭吧!”
    饭前谈话,以秦文清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声“吃饭吧!”
    没厘头的结束了。
    日子一晃就是九月末尾,金黄的落叶随风飘飞,在阳光的映照下仿若翩翩飞舞的蝴蝶,宁静而美好,鼻息间尽是秋天淡淡的果香。
    可躲在门口的两个人就没这么宁静美好的,秦容恒是被利诱过来的,其实一来就后悔了,但秦家的男子嘴巴硬,刀子嘴豆腐心,他没说。
    别别扭扭的拿了课业,却被树下躺着的秦容玥晃了眼。
    浑身沐浴在暖黄的阳光中,身后是碧空如洗的一片天际,衬的她眉目温婉。
    樱桃先看见他,把靠椅上的秦容玥晃醒,但秦容玥慵懒的像刚刚睡醒的猫,看了他一眼,又闭了眼睛。
    秦容恒心里猫抓了一样的难受,怎么人和人的差别就那么大,这半个月来她可是看到秦容绥就动手动脚的,到了他这就连动一下眼都懒得动了。
    不过,后头朝某处忿忿的看了一眼后,他还是理所应当的坐到了樱桃搬的椅子上。
    樱桃给两个祖宗各倒了一杯茶,急忙找一个阴凉的地方退下。
    “咳咳……”
    入座后,秦容恒摆好课业,一本正经的转头看向秦容玥,清脆的叫道:“醒醒,我有课业问你。”
    年轻的夫人,一身粉色束腰裙,睡颜恬静,楚楚动人。
    可当她睁开眼时,却漏了眼中被扰了清梦的埋怨,细腕轻转,端起玉盏品了一口,这才瞥了他一眼。
    “课业,你终于正视课业比不过我的事实了,怎么不去问父亲他们?”
    这话说的不好听,秦容恒到底年幼,尚且保留了几分婴儿肥的脸上绯红蔓延开来,瞪她,“我才几岁,你好意思和我比。父亲忙,秦容绥连我都不如,你难道不应该教我吗?”
    秦容玥嗤笑一声,在家中过了几天悠闲日子,倒是又把姑娘时的脾性养回来了,翻了个身把后脑勺对着他。
    要说秦家的三个孩子,脾气个个厉害的,秦容玥是被老首辅惯的,秦容恒是被崔氏宠的,秦容绥那……则是被秦文清训的。
    谁也不服谁,真闹起来能把家里的房子拆了,有时候秦文清都怀疑家里谁是老子,管谁都不服。
    但这次……
    秦容恒等了半天,也没人理他,茶都凉了。
    一下子跳下凳子,秦容玥听声以为他要走了,随意的摆摆手,声音暗哑的道:“慢走,不送。”
    许久,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话。
    “你厉害,我承认了。”
    秦容玥突然睁开眼,眼睛就想看到猎物的老虎一样,闪的发光。
    看着站在她边上,严肃的不行的小老头,秦容玥眉眼弯弯拿到在他脸上撸了一把。
    “这才对嘛!”
    “现在可以教了吧!”
    “叫姐姐。”
    “……姐……姐姐。”秦容恒红了脸,这还是在自愿的情况下,第一次这么规矩的叫她。
    秦容玥心里也有异样的感觉滑过,不过掩饰的好,没被看出来。
    又是一阵风过,头顶的银杏树叶簌簌而落,轻轻的落在两个人中间,两人相继移开视线。
    “什么课业,说吧!”
    秦容恒也不马虎,马上说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秦容玥一一回答,待回答到第六个的时候,秦容玥突然摆手。
    “小鬼,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问的这些以你的智商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你……”秦容恒一梗,又觉得指着她鼻子骂到底不好,忍了。
    “你在家住这么久,怎么不回去?”
    秦容玥正喝茶,闻言茶水一偏直接倒在了身上,赶忙用帕子擦又是一阵忙活。
    收拾好后,秦容玥和他相似的眼睛危险的看着他,问:“怎么?我不能住?”
    秦容恒却不问反答,一本正经的道:“你这样一住半月,没有个理由,让父亲尚书的脸面往哪里放,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秦容玥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虽然她是有意给家里做样子,等他们问的时候好好给楼宴戴戴小帽,但听到秦容恒这样别扭的提问方式,还是气的不轻。
    什么叫父亲的脸面往哪里放?
    难道不是她受没受委屈在前面吗?
    什么人啊!!!
    “我被刁奴欺压了,还有恶人气的我肝疼。”要不是为了大局,秦容玥真想现在就收拾收拾包袱出去逍遥快活。
    但,不能……
    “还有刁奴欺负你,还有人能气到你?”
    秦容恒严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但秦容玥的后脑勺告诉他:慢走,不送。
    他觉得还是问别人吧!
    秦容玥闭着眼睛,兀自取下落在眼睛上的落叶,歪头往外面走远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上看了一眼,邪恶的笑的一声。
    “哼,联手套我的话,我是那么好骗的。”
    绕过碧波荡漾的一个小池塘,秦容绥抬脚提了一个石头,水面上很快荡起三个水圈,远远的听见“咕咚”一声,石沉水底。
    “她回来做什么?遇上什么事了?什么时候回去?”
    秦容恒伸手,小眼一挑。
    秦容绥见手知雅意,把手伸到袖笼里面,一阵摸索之后拿出一本薄薄的书册,递给他。
    “这么大本书,拿那么久。”秦容恒不满的把书册上的褶皱抚平,对他这种不把宝贝当宝贝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他的瞪眼之下,秦容恒把之前听到的话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之后发表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你还是问问樱桃吧!”
    秦容绥复杂的看着矮他半截的小弟,没忍住往小弟的脸上撸了一把,果不其然被小弟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
    秦容绥也不生气,咂舌道:“问是要问的,她前科太多,但是还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那丫头看上楼宴那张脸了。”
    秦容恒眼波微动,点头道:“以她喜欢什么就死心眼要什么的个性,很有可能在楼家忍气吞声,装贤良。”
    秦容绥点头。
    秦容恒小脸皱的死死的,流露不满,“麻烦死了。”
    秦容绥表示同意,眼睛一转拍拍他的头道:“你也回去装孝子吧!有人来找你了。”
    果然,远处匆忙跑来的是崔氏院子里面的丫鬟,他马上离秦容绥远了些。
    “走了,你自己查,我的任务完成了。”
    秦容绥不可置否,吊儿郎当的离去……喝花酒,不能被人抓到他在家。
    已经被秦容玥逼着好几天了,为了自由也要想法子让那丫头早些回去。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一艘北上的船上,朦胧的雨雾中临窗站着一名劲装男子。
    他两鬓发丝临风而动,时而飘飞,时而落在肌肤上,远山浓眉下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睫毛上带着淡淡的雾气,轻轻一颤,墨色眸子里面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正是南下选士,乘船归来的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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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啦,回来了,两个戏精,我就静静的看你们表演啦!
    基本日三千,刚开始多一点,以后会稳定在晚上八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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