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原本不识字,还是宣绿华手把手教她的,只是,终究教的不多,贤妃会写的字,统共也没多少。可是这封信,却用了许多连丽阳公主都不认识的字,贤妃如何能写得出来?
    “皇上,此信存疑!”宣绿华立刻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她指着信中那些复杂的字眼,问道,“这些字,莫说贤妃,就连臣妾都不常用,贤妃如何写得出来?”
    皇上立刻回过神,贤妃赶紧说道:“皇上,这封信的笔迹与臣妾相似,可的确不是臣妾所写,里面的字,有许多臣妾都不认得,更不用说那些怨恨之言,请皇上明察啊!”
    贵妃逼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的确写过一份书信给上官熙吗?”
    贤妃点点头:“是的,不过就是寻常问候之语。”
    贵妃又问:“信呢?”
    贤妃自然是拿不出来了。
    皇上原本有些缓和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你终究还是违反宫规,与宫外之人书信往来,并且还是上官熙!”
    贤妃无话可说了。
    宣绿华赶紧求情道:“皇上,此事确实是贤妃娘娘有错,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过呢。上官家对她有恩,她也只是关切老人罢了。贤妃伺候皇上十多年,情深意重,请皇上宽恕她吧!”
    丽阳公主方才一直呆着,就好像傻了一样,此刻突然醒过来一般,抱住了皇上的腿,大哭道:“求父皇宽恕母妃吧!父皇,你别生气了!”
    贤妃听到丽阳公主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贵妃的脸色却难看起来。
    贵妃说道:“皇上,后宫与外头书信来往,是大忌,若是人人如此,那宫里还能守住什么秘密?尤其是,前朝文武百官会不会动这个脑筋?尤其是如今的嫔妃大多都和前朝有联系,此风不可助长啊!”
    皇上轻轻拍了拍丽阳公主,安慰道:“丽阳放心,朕不会责罚你的母妃,去吧,跟乳母去后面吧!”
    待到丽阳公主走了,皇上这才说道:“朕虽然不罚你,但是却要罚和你书信来往的人。既然上官熙犯了禁,朕也不能饶他,那就褫夺所有对他的封赏,包括上官家的爵位,抄没家产,明日,就让御史大夫陈文华着人去抄家!”
    贤妃听了,差点没昏过去。上官府上如今都是老弱病残,褫夺封赏也就罢了,若是抄家,如今天气已冷,这些人岂不是要冻毙街头?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就要哀求皇上,宣绿华抢在她前面说话了。
    “皇上,臣妾认为贤妃娘娘和上官大人确实有错,也应该受罚,但万不可如此重罚。上官熙已经辞官,不问朝政,与世无争,但他却是天下文官眼中的一个领袖,尤其是江南士子,都在看着他。如果重罚上官熙,那就等于失去了士子们的心啊!天下刚刚安定,皇上还是应该以安抚人心为主啊!”
    皇上一听,清醒过来,心中有些懊悔自己一时鲁莽。他甚至有些气恼,为何贵妃和贤妃都说不出这些话,当然,皇上自己也知道,整个后宫里,能够想得如此深远的,也就是宣绿华了。
    宣绿华立刻给了皇上一个台阶:“皇上,臣妾当年也曾经受过先皇后的照拂,臣妾恳请皇上看在臣妾和贤妃服侍皇上这些年,看在丽阳公主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上官熙,臣妾和贤妃娘娘甘愿受罚!”
    贵妃还要阻拦,皇上赶紧说道:“那也好,朕就派人去上官府上申斥上官熙罢了,贤妃,你就禁足一个月,以示惩罚!”
    宣绿华和贤妃急忙谢恩。皇上和贵妃刚刚要走,丽阳公主却冲了出来。
    “父皇,为何不查一查,到底是谁篡改了我母妃写的信?我母犯错,固然该罚,可是,偷偷调换书信,栽赃陷害的人是不是也要罚?贵妃娘娘,你说,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礼盒!”丽阳公主大声说道。
    皇上这才想起这一茬,可不是嘛,此事之中,必然有些人心怀不轨,仔细想想,除了贵妃手下的人,还能有谁?
    丽阳公主这么一逼问,贵妃顿时尴尬起来。
    此事,是她宫里的掌事太监一手策划,先是买通了贤妃宫里的人,然后再掉包,继而栽赃陷害。那个掌事太监可是贵妃最器重的得力之人,万不可少。贵妃可舍不得把那人推出来做替死鬼的。
    正僵持着,贤妃突然说道:“丽阳,此事是母亲犯了错,无需再继续深挖下去,母亲甘愿受罚,你莫要再管了!快回自己屋里去吧!”
    宣绿华看贤妃的眼神有异,便知她有所筹谋,也顺势跟着求情。
    丽阳公主虽然不服气,可听到母亲这么一说,也不得不偃旗息鼓。皇上心知肚明,只是不肯和贵妃撕破脸,既然贤妃不追究了,那边皆大欢喜,不了了之。
    贵妃一回到宫里,宋才人和蓝宝林便赶紧前来探视。如今,贵妃屡屡吃亏,脾气也变得很坏,宋才人和蓝宝林不得不时常来贵妃面前伺候着,免得又因为一些小事而被罚。
    蓝宝林给贵妃奉了一盏茶,小心翼翼地说着话,贵妃宫里的掌事太监便来了。这人知道自己今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说话做事便格外小心翼翼。
    “回禀娘娘,宫内省打发人来问,说冬季里各宫用的炭火都备下了,今年,兽金炭是否还如去年那般?”掌事太监问道。
    贵妃眉头一皱:“自然如去年一样!皇上和太后那边用兽金炭,其他各宫都按照份例罢了,尤其是太后宫里,炭火要足,万不可短缺!”
    掌事太监说道:“娘娘放心,今年的兽金炭比去年多了许多,管够呢!”
    贵妃“哦”了一声,坐直了身子:“这事儿先搁着,等过两日,本宫和皇上商量了再说。今日,你们安排好去上官府申斥上官熙之事!”
    宋才人和蓝宝林交换了一个眼神。
    皇上的惩罚,很快就到了上官府。
    天寒地冻,传递圣旨的太监没有进上官府,而是选择在了大门口人来人往之处,宣召了上官熙夫妇以及家人,严厉申斥了一顿。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白发苍苍的上官夫妇跪在风口上,指指点点,看尽了笑话。
    太监们作威作福,折腾了许久,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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