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知道。”他冷笑。“我不知道你说的谁,再说了,我如今与你并无关系,就算我找别的男子,也不碍你的事吧。”她气了。
    可他却未像从前那般的生气,他只是看着她,慢慢的又恢复成冷漠的样子,有种怒极之后的可怕:“你自然可以去找,你找谁都和我没关系。”
    在感情上,人最怕的两件事:第一件,情敌已经死了,但他永远活在你喜欢的人心上;第二件,情敌明明比你差十万八千里,可你喜欢的人还是选了对方。
    如今,这两样,他都占了。
    红霄寒寂赶到的时候,就见两人各自站在瀑布两端,谁也不理谁,没有半分师徒的模样。
    “孟如意,如今你可是咱们天元门最得宠的弟子,我们两个掌门一个执法长老,可是亲自来教你。”红霄打趣的说道,她能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谢二位掌门和……长老。”她回道,祈祷宁折不要是主要教学的人。
    然而,红霄又道:“我们商讨过了,因为对你的仙器我们了解不够,所以主要教你的将是少君。”
    孟如意心里一凉,这狗男人,为什么刚才不说,故意的么?她想了想回道:“少君公务繁忙,弟子担心会累着少君。”说完她还给了他一个眼神暗示,拒绝啊,快拒绝啊……
    但他却一言不发,一副晚娘脸。
    红霄笑了笑:“果然年纪大些就会疼人,不像那些十五六岁的,只会吵闹顶嘴。
    孟如意:……
    寒寂眼神在她和宁折身上淡扫了几次:“冥司帝君已经回司,所以少君现在有时间,而且少君仙胎出生,生来便具有对灵物的控制力,你的伤心剑我们现在还摸不清来路,所以少君教你会更能保证你的安全。”
    保证安全?想到刚才他那眼中要杀人的气势,她想他不趁机将她扎两个窟窿都算好的了。
    寒寂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也不好拒绝了,只能硬着头皮应了。
    “好了,既然以后是师徒,你就在此行拜师礼吧。”红霄一拂云袖,孟如意的面前立刻出现一张紫檀木椅和一杯热茶。
    “还要拜师?”她惊了,先为夫妻,又为师徒,这有些乱啊。
    “那是自然,少君教你的东西恐怕都是不能外传的,除了夫妻,就只有师徒能够守住这些教的东西,而且,今日你拜了少君为师,那可是大大的荣耀,别人求还求不来呢。”红霄说着眼中都泛起了光芒。
    毕竟,孟如意这一拜,拜的可不是宁折一个,而是整个冥司啊。她稳了稳情绪问宁折:“少君也不介意收我这个徒弟么?”
    宁折走到她面前端坐椅上,手指轻扣檀椅:“自然不介意,毕竟我也想看看,这伤心剑最后能在你手中发挥多大的作用,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
    “大不了以后不想做师徒了,我写一份断绝书给你,逐出师门就是,从此一别两宽,各不相欠。”
    他这样的话说出来,她愣了愣,果然是睚眦必报啊。
    红霄听了爽朗笑了笑:“少君,你用错词句了,一别两宽各不相欠那指的是夫妻,好了,孟如意,你快敬茶吧,如此礼可就成了。”
    看着红霄递到面前的热茶,又看了看坐在她面前一言不发的男人,最后还是接过茶跪在他面前:“师父,请喝茶。”
    宁折慢条斯理的接过茶喝了一口,红霄拍掌道:“好了,拜师成了,孟如意,你以后可要好好跟着少君学。”
    “是。”她恭顺的回道。
    起身的时候,她悄悄的看了眼寒寂,寒寂拿出一瓶丹药递给她:“日后练功未免有受伤的时候,这是小妹让我转教给你的。”
    是不是绿薇给的,无人得知,即便不是,打了绿薇的旗号,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她心中一阵温暖:“请寒掌门帮我谢过她,也谢谢寒掌门帮忙带过来。”
    “不客气。”寒寂将药放在她手中。
    两人做这些的时候,宁折在旁边冷眼瞧这这一切,随后道:“既然已经拜了师,你从今往后就不要住弟子舍了,随为师住听风楼吧。”
    孟如意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听风楼,那可是他一个人独住的地方啊。
    第41章
    孟如意拜师宁折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天元门,大家在惊讶羡慕的时候,也有人暗戳戳的议论:“孤男寡女的住在听风楼,怕不是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但立刻就有人不同意他的看法:“一个是神,一个是凡人,想想都不可能,我估计都是因为孟如意手里的那把剑的原因。”
    很多人是支持后面这种看法的,在几乎所有人的心里,凡人和神都是不会有情感方面的交集的,就算有,最后的结局可能也不圆满。
    在这样的议论声中,孟如意收拾了包袱心情沉重的去了听风楼。
    听风楼建在天元门的最高处,是一座三层小楼外带几间杂物和厨房的小院,因小院周围种满的绿竹,所以山风吹过的时候,细雨飘落的时候,竹叶轻轻作响,颇有听风的意味。
    但她现在没这个闲情雅致听风,毕竟两个月前这混蛋还和她强好过,虽说他以为是梦,但那正表示他内心是死性不改的。
    其实拜完师后她就后悔了,也再次去了红霄那里,她想把真实的情况告诉红霄,然后解除和宁折的师徒关系,可最后她还是没有进红霄房间,因为一旦她和宁折以前的关系暴露,阿元也会被暴露,很多事情最后恐怕都无法收场。
    深思熟虑后,她只能硬着头皮来听风楼。
    到了山顶,她首先看见是就是一方池水,约有四五亩大小,但是水里什么都没种,一般而言,设计者都会想着种点莲花水草什么的,可这里的确干干净净,连个鱼吐泡都看不见。
    听风楼就在池边,三层的小楼上,宁折斜坐屋檐,手里拿着一串铜铃正在往檐角上挂。
    挂好后,他轻轻的拨了下铜铃,那精巧的铜铃立刻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之音。
    而这檐角挂铜铃的场景,像极了他在红莲仙境的那一夜,铜铃响时,她推门而入,上阁楼,一步一步,踏在他心上。
    她不解其意:“怎么挂了铜铃在这里,山上风大,叮叮当当的,不会很吵么?”
    他淡淡瞧了她一眼,继续去挂另一角:“我自有用处。”
    她想了想,这铃铛难道是什么法器不成,有敌人来预警的那种?
    “我住哪里?”她看了看周围的几间房子,寻思他肯定不会让她住小楼的,应该只是杂物间一类。
    谁知他竟回道:“你住二楼。”
    听风楼的一楼是吃饭和会客的地方,二楼和三楼都是房间,她住二楼,他住三楼,虽看起来没什么,但她总是感觉怪怪的。
    进了房间将东西都整理好,她站在窗口向下看去,近一点的地方草长莺飞,山花烂漫,远一点的便是鳞次栉比的京城,巍峨的皇宫建在城市的最高处,宫内也有一高塔,与听风楼遥遥相对。
    “东西放好了就去做饭。”宁折在楼梯处吩咐道。
    “嗯。”做饭这件事她没有异议,虽然说可以去饭堂吃,但那样势必要惹人注意,所以还不如就在这里做饭。
    可等她忙活一阵将饭菜端上,他却嫌东嫌西,不是米饭硬了就是青菜咸了。
    她知道会被他挑剔,所以也忍了。
    到了晚上,他又让他烧了热水将浴桶装满,他要泡澡。
    当她烧好水提了一桶上去,他正斜躺在床上看着书,他以前都是坐的端端正正的,如今好像越发的懒散了。
    而且,他的床正好在她床的上方,让她思忖着待会儿就回去把床移开。
    “水打好了,你可以来洗了。”她摸了摸水温,温度还不错。
    可他碰了一下:“太烫了。”
    “不会啊,我试过了的,温度正好。”她又摸了一下,温中带热,不烫啊。
    他眉眼一沉:“是你洗还是我洗,我说烫了就是烫了。”
    她忍了,又提了冷水上来。
    可那家伙,竟然已经泡了进去,衣衫也扔了一地,线条凌厉的手臂搭在浴桶边缘,眼睛微闭,似乎挺享受的。
    “你不是说太烫么?”她问道。
    他薄唇轻启:“你太慢了,水都冷了。”
    行,怪她慢。
    她正要下楼,可他却又刁难起来:“把我衣服洗了,只能用手洗不能用棒子捶,这是□□,很珍贵的。”
    “好,我洗。”她捡起衣服,可一抬头,却看见他喉头处有些淤痕,虽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让她看到了。
    可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却低了头,将那淤痕挡住。
    是谁,竟然伤了他这么重要的地方。
    洗完衣服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悄悄的把床移开了些,虽然还是无法完全和楼上的错开,但心里总算没那么不自在了。
    宁折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她进房间,移床,脱衣服,躺下,辗转,睡去……
    只是,她移床做什么?
    想了想,他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以为他用这种方式来间接的欺负她么?
    多此一举。
    想着想着,夜风掠过,檐角的铜铃轻轻做响,他看向楼梯的方向,可那里没有踏在心上的脚步声响起,也没有那曼妙的身影出现。
    接下来几天,宁折总是找她麻烦,嫌弃地没打扫干净,桌子没擦干净,摘的花味道不香,就连泡的茶热了点,他都可以甩脸子倒掉。
    她忍着气将碎了的茶杯捡起来:“我是来学仙术的,不是来做这些杂事的,你若是不想教,直接写了断绝书逐我出你门下吧。”
    他倒毫不在意的往椅背上一靠,长腿交叠:“你以为我堂堂一个冥司少君花时间让你做这些是在让你打杂?”
    “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你做事一向毛手毛脚,我只不过让你磨下性子而已,而且,别的师父也是这样教弟子的,怎么别人就不抱怨?”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别的师父对弟子也这样,你可别逗了,我父亲就从未让弟子这样过,无定仙门也未如此。”她据理力争。
    他脸不红心不跳:“你不能以你见到的就认为所有人都是这样,今晚我就带你去瞧瞧别人家的。”
    她回道:“好啊,我倒要看看,哪家师父把徒弟当仆人对待。”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自信满满,可到了晚上她看到那些画面后就后悔了。
    也许宁折是为了有更公平的对比,所以找的也是男子为师女子为徒的仙门。
    这户仙门修的是驭兽道,就是驱赶一些动物帮自己做事,所以男女弟子都有。
    夜里大家修炼完毕后,男弟子就去做一些费力气的事,比如喂食和清洁兽舍,女弟子就负责为大家洗衣做饭,算是分工明确。
    在这些女弟子中,有一个是专为那四十岁的师父服务,端茶倒水,清洁打扫,叠被铺床,也是事无巨细。
    “看到没,别人是不是也在做,我有没有故意为难你。”宁折问道。
    孟如意哑口无言。
    他见状心情颇好:“你仔细看着,这女弟子做什么,你回去就跟着做,多的也不用做,免得说我又苛待你。”
    可话音刚落,就见那倒了水进来的女弟子把门关上,然后歪在她师父的怀里:“师父,现在让徒儿来伺候您吧。”
    男人邪笑着,狠狠在女弟子身上揉着:“你要怎么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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